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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渣了老婆后他流浪街头——止坠(39)

    冯金去一边店里买了点水和吃的大饼,等他站起来了递过去道:吃点,待会路上不停了。
    嗯。白浅眠没胃口,他喝了两口水,看到小马正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地上,犹豫了下,还是道:谢谢你。
    谢什么?冯金捋头发,不以为然,你不用觉得辛苦他。他下巴点点小马,那家伙做梦都想骑一下好摩托,今天总算如愿了,别看累,心里兴奋着呢。
    如果我......白浅眠有些犹豫。
    冯金看向他。
    白浅眠没再往下说。
    如果?如果什么?冯金没继续问,将手里最后一块饼吃完,他拍拍大腿道:你赶紧吃两口,不然一会没力气,小马的话只要事后把那辆摩托送给他,你就让他再跑个两天两夜他都高兴。
    嗯。白浅眠强迫自己咬了口,用水送着勉强吃了小半个。
    冯金没管镇子里的人偷偷打量他们的视线,再等了两分钟,喝了声,出发!
    三辆摩托绝尘而去,白浅眠在头盔里睁着眼许久都没有再闭上。
    停车场里的车子自然有人去处理,渡口处,其他花使和部分保镖都已经上船,这行往爱丁州的大船有四层,最底下是经济舱整个环境较为闭闷,坐的人也多。第二层是普通舱,比起最下面一层多了几扇窗户能够看到一些外面的景象,第三层就是一等舱,船票比起一二层贵了不少位置设置的也少,空气流通会比较舒服。
    第四层,就是大船最上面一层是贵宾舱,紫罗兰知道家主不会喜欢被打扰,干脆将整个第四层包下,和下边三层的船舱不太一样,第四层四面都是大玻璃,推开门还有个外部空间能够让他们出去喘口气,船舱里的位置也不多,顶多能坐五十人,他们一进去,里面的服务人员就端上了水果和小零食。
    潘洵上船前在渡口站了会,身边路过他的不是旅人就是要回爱丁州的生意人,所有人脸上大多带着匆忙,船马上就要开了。
    紫罗兰和风信子没随其他人先上船,他们一左一右站在潘洵身后。
    潘洵发着呆,先看陆续经过自己上船的人,再听船笛声,慢慢的投注视线到江水上,许久之后,在紫罗兰马上要出声的时候,潘洵忽然转过身去悠悠看向往渡口来的方向。
    因为这个时段的船马上要开了,拖着大小行李箱跑过来的人流开始减少,身后的船笛声再次响起。
    紫罗兰终于开口,家主?
    嗯。潘洵应了声,视线没有挪动。
    风信子动动唇,想说您等的人不会来了,要是想来,早在宾馆的时候就过来了,那时候白白等了一个多小时,这会又要等吗?风信子不是很懂,如果是他自己,如此放不下,说什么也得把人绑了带走。
    只是他犹豫再三还是没敢出声劝,家主从没有这样的时候,如此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这样的家主回了家就会消失不见,重新面对他们的又会是那个无往不利城府深似海的男人,换个方向说就是......见过了家主如此脆弱的一面,若还不低调点,是有可能被灭口针对的。
    船要开了。看了眼时间,紫罗兰轻声提醒。
    潘洵还看着通往渡口的方向,阻隔着的栏杆后站了不少送行的人,他努力从那些人脸中分辨着......
    没有。
    也是了,白浅眠怎么可能来......无非是,自己还不想面对罢了。
    走。干脆利落的一个字,潘洵先一步转过身去。
    他踏上了上船的铁板,脚下江水适时拍打了个不大不小的浪花。
    潘洵没往身下看,他上船后又爬楼梯,直接去了四楼。
    船舱里,一众下属正各自落座,见他来又纷纷站起行礼。
    潘洵抬了下手示意,去到自己的位置上,风信子坐在他身旁,紫罗兰去问人要了杯温奶,捧着回到家主身旁单膝跪下,家主,您一路上都没吃东西,晚饭前稍微喝一点暖暖胃吧。
    嗯。没拒绝下属的好意,潘洵睁开假寐的眼,拿过紫罗兰手中的牛奶喝了半杯。
    他将剩下的递回去,紫罗兰接了交给边上等的服务生,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船又一次长鸣,潘洵是最后登船的旅客,他一上船,船只就开始调转方向。
    潘洵坐着没动,等开出三四分钟了,他稳稳站起走到窗户旁。
    一众花使有的在闭眼休息,有的膝上摊放着书或者文件,潘洵起身引起部分人注意,但他们大多只看了眼,很快就当做无事纷纷又低下头。
    只有两个保镖跟着站起,但也只是远远关注着。
    渡口已经远去,从这里望,只能看到乌压压的人群,再无法分辨清他们的神情。
    潘洵长叹口气,一手撑着玻璃,心中到底还是惆怅。
    他想象着白浅眠出现在这些人里,手指动动,居然生起让船只马上调头回去的想法,只可惜,大船继续乘风破浪,直到再也看不清渡口,直到眼底四顾全被茫茫的江水取代包围,潘洵缓慢回了座位。
    他先闭上眼,两三秒后又睁开,将深吸的那口气喘出,他从衣服内袋中拿出张小小的纸,上头画着他,铅笔画,没有具体模样只有大概的轮廓。
    一点点描摹着,潘洵没让任何人听到自己的声音,他在心中温柔诉说着。
    抱歉,我好像得暂时将你和漠卡城都尘封起来。
    属于漠卡城的回忆,关于白浅眠的一切,所有的都很温暖,但这些温暖到了昆萨格没准会成为致命的弱点,手掌多大权利就要背负多少风险,心中怀有柔软的潘洵属于白浅眠但不属于昆萨格。
    我要回去了......潘洵最后轻声,将手心里的纸认真折叠回去,贴着心脏的位置重新放好。
    渡口处。
    他有告诉过你坐几点的船吗?拉着白浅眠的手,冯金气喘吁吁,他们刚到渡口但没有船票只能站在栏杆外。
    小马去帮着买了随意一艘船的船票,混着拥挤人群终于到了乘船等待的位置。
    渡口处还停留着两艘大船,江面上,一艘刚刚开走的船只正逐渐变成黄豆大小。
    那是四点整出发的船,看冯金望向江面,小马将刚打听到的消息说出,这两艘,一艘四点半出发,马上要开始让旅客登船了。
    没有,白浅眠在人群中搜寻着,低声道:他只说了会坐后天晚上八点的飞机回去。
    后天晚上?小马计算了下时间,那就是说,他们很有可能坐四点到六点间的船啊。
    现在几点?冯金同样在人群中找寻着,他想潘洵那位小少爷暴露身份后身边带着的人不少,不是独身一人,目标大,应该好找。
    四点十分。小马有怀表,打开看了眼。
    有戏啊!冯金松了口气,拍拍白浅眠的肩膀,按时间算,他们稍微在路上耽搁下,别说休息一个小时了,半个小时我们都能拦住他。
    嗯。不知为何,白浅眠总觉得紧张,他连看冯金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专注在人群中找寻着。
    身旁的船开始让旅客登船了,冯金还有小马痞里痞气的站着,跟渡口的检查人员似,挨个看过排队上船的人。
    他们从信心满满到慢慢沉了脸,渡口时不时响起船鸣声,冯金只觉吵得自己头大。
    他压着急躁,有时候会突然伸手掰过某个旅客的肩膀仔细去看对方的脸,因而被骂了好几次,换了往常他肯定要跟人干仗,不过这会被骂了他也不在意,顶多耸耸肩。
    就这么的,从天亮找到天黑,渡口的灯亮起,又一艘船只出航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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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金小心翼翼看了眼白浅眠的脸色,拉着小马到一旁,你他妈怎么回事?你怎么说的?
    老大,我冤枉啊,小马很委屈,我也认真找了。
    那怎么没有?
    这......小马压力巨大,如果他们在路上没休息的话......
    就算没休息,你不也说了,最早也就是坐四点钟的船,再早他们压根赶不上!
    是啊,小马缓解气氛道:还有一艘船呢。
    六点整还有一艘船没出发,也许在最后一艘船上呢。
    行!冯金握了握拳头,甩开他的衣领走向白浅眠。
    刚那艘船开走了,上船等待的位置又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白浅眠从一开始的期待到现在的沉默死寂,冯金怕他一时崩溃从这渡口跳到江里去。
    虽说他觉得不至于......但冯玉那丫头也说了,陷入爱情的男男女女都很盲目的。
    虽说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但看白浅眠这要死不死的样子,冯金说不担心是假的。
    没事的,他拍了拍白浅眠下垂着的胳膊,故作轻松道:还有一艘船呢。
    ......白浅眠没回应,只转头看着他。
    冯金看他面无表情被风吹僵的脸,不知为何总觉得人心里是在哭的。
    没事的。他想再说一句话来安慰,努力半天还是组织不出来。
    白浅眠张了下嘴,同样是无声。
    人来了。小马适时出声打断。
    栏杆处又一群旅客涌入,船笛声再响起,比起先前,冯金更为仔细认真的去看每一个人的脸,包括先前忽略的女人和孩子。
    白浅眠也在人群中跌撞着,等到人流稀疏了,大多数人都上了船,冯金放弃了。
    白浅眠还没有,他像游魂般徘徊在渡口,偶尔有一两个急急跑过来的旅客,他马上迎上前去。
    你!冯金手指勾勾。
    小马欲哭无泪的走过去,这......也许再晚点?
    再晚的话,后天的飞机就赶不上,所以说他们真的错过了?是他们没找仔细还是说人在他们来前就已经坐船走了?
    我们几点来的?冯金压低声音。
    小马很快道:四点十分。
    那时候走了一艘船吧?回忆着,冯金想起他们刚到渡口时江面上看到的豆子般大小的船只。
    不会这么巧吧?小马愣了下,低声道:这么背的吗?
    草!冯金忍不住泄气,骂完后又转头去看白浅眠。
    白浅眠还不肯放弃,正伸长脖子努力看着往渡口来的这个方向。
    六点钟的这艘船也走了,其实没有继续等的必要了,不过......冯金咬咬牙,上前唤道:浅眠。
    嗯。白浅眠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苍白着脸。
    冯金话要出口临时改变,那什么,也有可能是他们耽搁了,不然我们再等会。
    渡口到了八点就会关闭,到时候就没船出去了。
    冯金陪着白浅眠在这江边继续找,直到一艘又一艘船只离开,白浅眠自己就先垂下了脑袋。
    冯金注视着江面,天黑了,离开了渡口的船只马上会消失在夜色里,他觉得自己的脚步变得很是沉重,心中反复组织着语言,刚想开口。
    白浅眠却先出声,走吧。
    和之前的犹豫不决不同,白浅眠说完后直接转身离开。
    冯金倒是愣了下,和小马对视后马上追过去,关心道:七点钟了,我们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对不起,白浅眠沉默着,直到离开渡口到了摩托旁,他先看冯金又看小马,轻声道:我不想放弃。
    ?冯金很意外。
    白浅眠双手握拳,哑声像是在自言自语,这趟过来追赶他,我觉得自己像是疯了。
    靠着一股冲动,一路上各种情绪和复杂,可等真的到了渡口,眼看着形形色色各种人路过自己上船消失在江面,他们的身份各不相同,送行的人身份也不一样。
    茫茫人海,相遇又离开,白浅眠在找寻潘洵的时候想,路过自己的这些人中,有多少人这一辈子或许都不会再回来,他们和送行的人有什么样的故事,这些旅客和送行的人还能再次见面吗?
    世界太大了,而人太小,人情往来太脆弱,能够产生联系的时候不珍惜,或许一个转身就再没以后了。
    白浅眠那次选择留下,潜意识里,他觉得自己还有以后,他和潘洵有过最紧密的关系了,一定会有以后的。
    现在无法面对的,现在恐惧着的,留待以后吧,以后再面对又或者以后总有机会的。
    可是......真的有以后吗?
    上一次分离横隔了十五年,这一次呢?自己决定留下的时候,真的做好了一辈子永永远远不再和潘洵见面的准备了吗?如果做好了,那次为什么要送上门去,还是......因为眷恋和不甘啊。
    借着疯狂的劲头还没消失,白浅眠抬起头,看着冯金努力挤出声音道:趁着我现在脑子还没清楚,我想去找他。
    当然了,冯金盯着白浅眠的眼睛,下意识安抚道:谁说放弃了,找,我肯定陪着你找。
    可是老大,小马不识相的扑冷水,我们去不了爱丁州啊。
    东西带全的吧?冯金没搭理小弟,从摩托里将文件袋取出。
    潘洵走前留给白浅眠的东西里有成为爱丁州州民的申请书,说是只要他们签过名字提交到相关部门就可以,可是大半夜的去找哪个相关部门?
    潘洵完全不知道一路走来身后都有人在追,从船上下去后,渡口早有车队在等候,昨晚在船上,前半夜没能入睡,后半夜倒是彻底睡死过去。
    清早起来换了身衣服,上车后,副驾等候许久的花使将一个黑色手机往后递出。
    潘洵蹙了下眉头,在漠卡城的这些时日里他习惯了没有算计的生活,一下子回到以前,节奏上还不能很好的适应。
    家主,递出手机后,副驾坐着的茉莉眨了眨眼睛,俏皮问道:假日可愉快?
    她一直在爱丁州呆着,对于家主的这趟西弗之旅知道的不多。
    开车的风信子马上咳了声,茉莉只等到家主淡淡的一眼,一头雾水的坐了回去。
    潘洵刚将手机打开,铃声马上响起,他接了几个理事会的电话,没休息两分钟,家里头的电话也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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