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才从联盟州紧赶慢赶到漠卡城,她来不及好好休息就在这等着,望着白浅眠的眼睛,她柔声道:对李家而言,他们最不希望的就是潘家出一个强势的继承者,就潘家内部而言,有太多的人不欢迎一个小地方长大的私生子,家主回潘家后经历过四次绑架,被下毒过无数次,暗杀曾经也是家常便饭......
玫瑰开口后,紫罗兰沉默了。
白浅眠因为她的话语惊讶的瞪大眼睛,老实说,他一直以为潘洵离开镇子回到富裕的家庭就是上了天堂,万万没想到会这般凶险。
有一次,子弹离心脏就只有......玫瑰伸出小拇指比了下,这么点距离,听动手术的医生说,血从手术台上流下甚至湿了他们的地面。
他......白浅眠的声音干涩又慌张。
玫瑰嗯了声,叹息道:前几年的家主只是很多人手中的棋子,他们用他来博弈用他来冒险。
白浅眠手中的杯子拿不稳了,后怕让他抖动着将杯子放到茶几上。
玫瑰直直望进他眼底,继续道:李家也是这几年才逐渐在财团内部失去声音的,在那之前,家主失去过很多......
白浅眠心中说不出的压抑和难受,他记得自己问过潘洵回潘家后过得怎么样,潘洵是那般的轻描淡写,以至于他完全没往深了想。
我相信,玫瑰低声道:如果局势再早一点明了,如果家主能早个几年就完全掌控住财团,我们一定能更早就见面。
白浅眠怔了下,因为这句话他直勾勾看向对面,他有强烈的直觉,这个金发蓝眼的美丽女人知道的比其他人更多。
我说这些并不是想为家主找什么借口,玫瑰轻声道:只是我希望您知道,家主现在拥有保护您的能力,您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
我没有......白浅眠咬了下牙,胸口憋闷的厉害,没有在担心这个......
玫瑰没有反驳,她给紫罗兰个眼色,男人从沙发上站起,她则绕到茶几另一边挨着白浅眠坐下。
白浅眠在出神,感觉到她靠近后马上往旁躲去。
玫瑰继续靠过去,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和当年那件事情有关的人全都付出代价了,家主为此血洗过潘家,后才组建的花使团。
白浅眠往旁挪动的身子瞬间僵住,缓缓扭过头去。
玫瑰身上有花香,靠近后就能闻到,她平静道:因为血洗潘家被说是六亲不认,家主曾被几位长辈联手惩罚,活生生切断过两根手指。
什么?
这根还有食指,玫瑰比划了下,都是后来接的,看着和正常人一样,其实做不了太灵活的动作。
我......白浅眠想说自己怎么没发现,话出口后马上顿了下,真的没发现吗?住一起后他有一次看到潘洵手指根部有疤痕,问的时候潘洵却很敷衍的说是烫到过。
因为当时没有看的太仔细,也就没有太在意。
疤痕处理过。玫瑰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低声道:您没注意到不奇怪。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白浅眠握拳安静了片刻,咬牙后狠心站起。
玫瑰跟着他动作,声音依旧的低柔,没有别的用意,只是想告诉您,恶人已经有恶报了。
白浅眠不语,他一一打量过在场这些人,哑声道:我要走了。
玫瑰长叹口气。
白浅眠说完自顾自转身往楼梯口去,背对着忽然问道:你们不是来拦我的吗?
家主已经交代过,紫罗兰站在沙发旁,语气多少带出点无奈,尊重您的任何决定。
......白浅眠抿抿唇,红着眼睛吐出句,是吗。
他问的似是而非,一众花使不知该作何反应,只看他继续往前迈步,紫罗兰恭敬道:太晚了,还是让我们开车送您吧。
不需......
不然,紫罗兰直接打断他,我们只能安排人陪您走回去了。
白浅眠不语了,沉默会,迈步前轻声,谢谢。
他这一声谢,为的不知是今晚这场对话还是接下来的相送,他下楼梯后木棉大步跟了上去。
玫瑰垂头丧气,紫罗兰等人的脸色也不好看,场中气氛一时乌云笼罩。
没人想先开口,不知几分钟后,走廊里忽然传来声压抑的咳嗽。
紫罗兰等人瞬间往那个方向看去,黑暗中,潘洵从走廊里走出。
也不知他在那里呆了多久,来到明亮处后呆呆望着楼梯口。
白浅眠早走了,楼梯上也看不到人了。
家主。反应过来后一众花使忙行礼。
木棉去送了?潘洵收回视线,走到沙发前坐下。
是,请您放心。
家主?看他脸色实在差,玫瑰很不安。
潘洵摇摇头,坐下后直接闭上眼。
紫罗兰和玫瑰等人对视后担忧出声道:您......还好吗?
自己何时让下属这般忧心不安过?潘洵苦笑着,摇头后睁开眼睛,语气颓丧又无力,订后天的机票吧......回昆萨格。
第40章 选择 祝你......一路顺风。
白浅眠太主动了,主动到潘洵从狂喜中稍稍清醒一点就意识到他的行为很不对劲,就像是种献祭......又或者说是最后的告别。
他在公寓和棚户区都安排了人,所以天刚亮就知道白浅眠是回了棚户区那边。
早饭没心情吃,宾馆里所有下属都在忙碌,潘洵坐在沙发上,一开始是仰躺着假寐,后来心中实在烦躁,干脆坐起来给自己倒酒喝。
房间里同样有下属进进出出,紫罗兰整理着资料,风信子则蹲在边上帮忙将一些重要资料销毁。
你出去点行不行?玫瑰风风火火出门又着急忙慌的赶回来,一进屋子就闻到老大的烟味,就见风信子背对着房门,正撅屁股往铁盆里扔文件。
你......鼻子动动,风信子一手捂着眼睛,他本来就熏的难受。
如此气氛场合不适合开玩笑,小心翼翼踢着盆子,他往房间门口移动,没去的太远就蹲到门外。
紫罗兰丝毫没被影响到,正一丝不苟的检查着手中堆积如山的文件,他一抬手,门外风信子就屁颠跑进来接过要烧毁的那些。
家主。到了沙发前,玫瑰恭敬行礼。
潘洵抬了下眼,若是往常房间如此乌烟瘴气他早出声训斥了,不过这会......他有气无力的点头。
机票已经买好了,玫瑰小心绕过地上的酒瓶子,弯腰轻声道:西弗没有机场,坐车的话得耽搁不少时间,所以属下计划先去金狮城坐船到爱丁州,然后从爱丁州坐飞机直接回昆萨格。
坐船?潘洵口齿模糊不清。
玫瑰再凑近一些,清晰道:是的,坐船能比坐车快上大半天。
潘洵仰头灌了口酒后闭上眼睛,他将酒杯随手扔到地毯上,长叹口气。
房中不只有烧纸产生的黑烟还有浓重的酒味,玫瑰不喜欢这样浑浊的空气,眉头蹙起,您......
嗯?
......犹豫了下,玫瑰看向紫罗兰。
紫罗兰停了下手上动作,无声冲她摇头。
玫瑰咬着牙还很挣扎纠结,她转过头,突然愣了下。
潘洵不知何时坐起的,这会正深沉看着她。
家主,我......
潘洵的眼睛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喝醉了,很是清明了然。
想说什么?
您......玫瑰咬咬牙,心想大不了豁出去了,您不然先将白先生带走吧。
这趟西弗之行,随身的这帮人还有谁看不出来白浅眠的重要呢,他对家主而言是与众不同的,是能彻底动摇了家主心智的。身为花使,和财团的其他成员不同,他们第一效忠的不是潘家更不是哪个下属集团,他们的存在只为潘洵这个人服务。
而作为花使中和家主关系最为亲密的几位,他们看着潘洵难受,心中同样笼罩着阴云。
潘洵之前刻意交代过要尊重白浅眠的任何决定,他大概了解这帮心腹,唯恐他们为自己做出什么事情。
按理来说,他吩咐过的事不会再有人提出异议,只是玫瑰是唯一知道所有往事的,就这样放弃离开,这算什么结局?不如相忘于江湖吗?她讨厌这种说法。
她都不甘心,身为旁观者都不甘心啊!
我知道白先生不想走,玫瑰一股脑道:或许他有这样那样的顾虑,但是顾虑总是能打消的,多点时间,没准多点时间就可以了呢。
家主不可能永远呆在西弗,无论有没有被曝光身份,所以白浅眠就得走啊,先不说西弗这样秩序崩塌的地方随时可能再起战乱,就说......无论这会有多放不下过去,但只要人还在一起就终归有个希望。
玫瑰很大胆了,但还有点言而未尽。
潘洵站了起来,他喝了很多酒,离奇的脑子清醒没有丝毫醉意。
下属说的他未尝不明白,玫瑰的意思是关键时候强势一次未必不行,白浅眠这会不愿意,可只要呆在一起,天长日久的慢慢软化就是。
以潘洵对白浅眠的了解,以二人如今发生过的关系,未来好好谋划布局,让人跟自己凑合着过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只是......来漠卡城之前的潘洵或许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甚至于在那场谈话前的潘洵都有可能会这样做,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别管之前的白浅眠会有多不愿意,那都不重要。
说老实话,甚至几个小时前白浅眠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潘洵都这样想过,他知道自己的床头柜里有手铐,知道喊一声保镖们就会进来将人制服,知道只要自己愿意,强行将人带离西弗并不困难。
可是他按捺了,就算内心恐慌难受,就算脑袋里的每一条筋脉都在抽着疼痛,就算心中另一道声音一遍遍的喊,留下他,留下他,棋下死了踹翻盘来过就是,不能就这么束手待毙。
可是不行的。
潘洵脚步如老人般蹒跚往外。
但凡,但凡白浅眠对自己有过恨意,但凡他真的恨过自己,但凡他是因为不原谅自己才不肯走,潘洵都会强硬一次,因为恨能想办法去化解消融,而不原谅,自己也可以在未来去努力弥补。
可白浅眠偏偏......偏偏是爱自己的,哪怕有过那些不堪,就算经历过这些年的种种,他还......爱着自己。
所以......
潘洵不愿用生意场上的那些手段去算计谋求,更不想利用权势逼迫。
他不想玷污了这份感情,这世上美好的事物太少了,尤其是和自己有关的,他想好好守护,就算代价是痛苦。
本来......也活该自己痛苦。
自我折磨不会结束,未来多的还有遗憾。
我不能,右手扶在房门上,潘洵幽幽道,再替他做选择了。
将混乱的房间交给下属,他去了边上一间睡大觉,等到再睁眼,天空红云重重堆叠着,傍晚的霞光让整个城市变得唯美柔和。
起床后先去了卫生间洗漱,等他裹着浴袍打开门,门外紫罗兰手捧干净衣物,跟柱子似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进来吧。转身往回走,潘洵歪头擦着滴水的头发。
紫罗兰将新衣服和裤子放到沙发上,平静道:给您叫点吃的吗?
嗯。潘洵拿过衣裤重新进了卫生间,等他再出来,桌上已经摆放好了丰盛的饭菜。
他一个人坐下来安安静静吃了顿饭,等到最后盛起汤,他捧着碗随口问道:东西都准备好了?
是。紫罗兰一直在边上站着,这会上前将一个黑色文件袋递出。
潘洵用另一只手接过,他一边喝着汤,手指在文件袋上按了下。
文件袋里有凸起,手感来看应该是钥匙。
车备了吗?
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嗯。放下碗后站起来,潘洵不知为何发了几秒呆,等回过神后他吸了口气,抓过文件袋转身出门。
车子直接开到白浅眠住的棚户区附近停下,潘洵在车里等了会,白浅眠从不远处走来。
不只有他还有冯金,正跟在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身后。
等他们到了近前冯金被拦下,男人怒吼着挥拳要挣扎,白浅眠制止了他,冯金很不爽的看向黑色轿车,潘洵也在这时候降下车窗。
几人无声对视着,确认了邀请者的身份,白浅眠冲冯金摇摇头,自己往前走。
木棉为他开门,他坐进来后,驾驶座的风信子主动开门离开。
潘洵垂下视线,关上车窗隔绝了外界一切声音。
车中只有他们二人,明明不久前还缠绵亲密无间,这会彼此贴身坐着却都不敢轻易开口。
潘洵等了等,温柔唤道:浅眠。
你要做什么吗?白浅眠低着脑袋看不清表情。
潘洵扭头看他,注意到他双手正紧握在一起。
不,停顿了下,他轻叹,我说过会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不告而别就是答案。
白浅眠也抬起头,目光直直撞入潘洵眼中,你不问我吗?
有没有理由......潘洵想的很清楚,他未掩饰自己的失落,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么选了。
对不起......白浅眠张嘴,老半天才喃喃吐出三个字。
潘洵笑了下,很勉强,他再叹气,语气充满无奈,这世上谁都有可能对我道歉,唯独你不用。
我......白浅眠再张嘴。
潘洵等待着。
白浅眠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一点点垂下肩膀没出声。
潘洵有些遗憾没能等到他下一句话,试探着伸出手,他的手指抖动着触碰上白浅眠额头。
才垂下肩膀的男人瞬间僵住了,潘洵撩开他额前碎发,手指往下沿着白浅眠的鼻梁最终从他的唇上轻轻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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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渣了老婆后他流浪街头——止坠(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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