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辣书屋
首页不要吵醒深渊神[希腊神话] 不要吵醒深渊神[希腊神话]——希色(32)

不要吵醒深渊神[希腊神话]——希色(32)

    亚特兰特说到最后,眼里又浮动了一层薄薄的雾。塔尔塔罗斯以为她会掉眼泪,结果她没哭。就像他以为她说完这番话,马上就会赶往码头,却没料到亚特兰特竟然折回了家里。
    人类真奇怪。塔尔塔罗斯说。
    阿波罗不喜欢塔尔塔罗斯把太多的精力投注在无关的人身上,他提议道:我们走吧,去城东买奶酪球。
    塔尔塔罗斯却没动:等等。
    没一会儿,亚特兰特又从屋里出来了。她换了一身衣服,头发也重新梳过了,洗得灰白的裙子穿在她的身上竟也变得可爱,她脸上的表情更是十足的娇憨。
    她没料到两位男神还在,愣了片刻,惭愧地低下了头:感谢你们帮助了我,但我刚刚进去,不是给你们拿谢礼。我家的情况你们也听见了请原谅我,没办法给你们一份像样的礼物。
    她想了想,想到了什么,又仰起一张小脸,咧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我把笑容送给你们,亚特兰特说着,难得流露出几分年少的天真。她回忆起病逝的母亲,有些怀念:妈妈曾经说,我的笑容最能逗人开心了。希望你们天天开心!
    身为光明神,阿波罗享用着信徒们的祭祀,神生中收到的礼物不计其数。但他从未收过这样奇特的礼物,只能看,不能摸,转瞬即逝,却果真能让他变高兴。
    塔尔塔罗斯则不然,他认真等了一秒,两秒,三秒,内心依旧没有波澜。
    你妈骗了你,他认真和亚特兰特探讨:你的笑容不逗,我没有变开心。
    亚特兰特不服气,即使是帮助过她的好心人,也不能质疑妈妈的话。她鼓着脸颊跟他争辩:妈妈说的肯定没错,是你自己不爱笑!
    塔尔塔罗斯确实不爱笑,但他不认同亚特兰特的话:我是不爱笑,不是不会笑。阿波罗就能让我笑,你不能。
    突然被提及,阿波罗一顿,眼角爬上了丝丝笑意。其实不止他能让塔尔塔罗斯笑,塔尔塔罗斯也很擅长让他露出微笑。
    有人欣喜,就有人憋屈。亚特兰特没办法逗笑塔尔塔罗斯,心里挫败,扭头就走。
    亚特兰特。阿波罗叫住她。
    亚特兰特扭头。
    阿波罗说:谢谢你的礼物。作为回礼,让我们送你一程吧。他不想塔尔塔罗斯把精力花在不相关的人身上,没想到自己竟然破了例。
    亚特兰特眼眶微热,一句话在喉咙里吞吐半天,好半晌才道:谢谢你们,好心人。
    妈妈从不说谎,这世上果然是有好心人的。
    亚特兰特很少去码头。以前妈妈在的时候,常常会去码头打听爸爸的消息,但是从来不带她,因此她对码头一带并不熟悉。
    然而再不熟悉,总归去过几次,凭着模糊的记忆亚特兰特也能判断出:两位男神带她走的路线似乎不太一样。
    大概是走了近道?
    海水拍打码头的声音近了,更近了。亚特兰特的心提了起来,她不想在码头上看见自己的哥哥,但她会到这里来找哥哥,其实已经强有力的证明了一个事实她信了尤金的话。
    海鸥在天上飞,那么自在,那么惬意。金色的阳光洒在它的羽翅上,好像给它披了一件金衣。它穿着金衣,在空中跳舞,好像即将要赶赴众神的宴会。
    码头上的劳力们却远不及海鸥自在惬意,他们头顶着破烂的草帽,佝偻着腰,从商船上扛下一袋袋货物。
    阳光是海鸥的装饰,却是他们的劲敌。它晒着大地,也晒着每个勤恳工作的劳力,晒得他们汗流浃背,没了扛货的力气。但是他们又不得不扛,因为他们挣的就是力气钱,不卖力气,就什么也拿不到。
    亚特兰特站得高高的,远远的,一遍遍在码头搜寻着,终于被她发现了哥哥安德鲁的身影。
    他真的在码头上!
    他在码头上!
    亚特兰特想到了最近这段时间,哥哥总是充满疲惫的脸,想到了他渐渐变得黝黑的肌肤,想到她每每跟他问起,他那些温柔的隐瞒的话,只觉得心里像挤破了一个柠檬,异常酸楚,几乎要落下眼泪。
    她的哥哥,曾经爱笑爱闹的安德鲁,到底承担了多少生活的重担???
    她不敢想。
    码头上的安德鲁刚刚放下一袋货物,他用肩膀上搭着的汗巾擦了擦脸上的汗,从他身边经过的大叔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你的脾气可真古怪!再不脱掉你的外套,你就要被热坏了!
    安德鲁摇了摇头,坚持道:我不热,我很好。
    其实他不是不热,只是在码头上必须做好防晒,他已经晒黑很多了,亚特兰特很担心他,他不想让她担心。
    大叔见他不听劝,黝黑的脸上露出一点不乐意的神色,嘟囔了一句真是固执,就往商船的方向走去。
    安德鲁一连搬了几袋重物,腰有些痛,他一手扶腰,轻轻捶了两下,不经意地一抬眼,就撞上了妹妹亚特兰特的眼睛。
    亚特兰特怎么会在这里?!
    安德鲁吃了一惊。
    起风了,白云被吹散,太阳毫不顾忌地晒着大地,腥甜的海风卷动着亚特兰特的卷发,她一路小跑,奔到了安德鲁的面前。
    她的脸颊红了,呼吸急了,发丝也被风吹乱了。
    如果是在家里,安德鲁会用粗糙的手去抚弄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他会用喜爱的声音跟她说:我倔脾气的小牛竟然有着一头极柔软的卷发,你放心,我会帮你打理好它。然而现在,他站在人来人往的码头上,刚刚搬过货物的手脏兮兮的,满是粘腻的汗,他做不到用这双手去碰触她,碰触他最心爱的妹妹。
    安德鲁的喉咙里像塞了一团棉花,他越是吞吐,越觉得那团棉花好像过了水似的沉重,他想说些什么,喉头又堵得慌。
    亚特兰特,你的头发乱了。
    他提醒她。
    亚特兰特动了动嘴唇,或许是海风吹干了她眼角的湿意,尽管她鼻酸得不行,却没有掉眼泪。
    不掉眼泪也好,她不想让哥哥担心。
    她像往常一样跟哥哥撒娇:安德鲁,我的头发乱了,难道不是你的责任?
    安德鲁下意识攥紧衣角,不着痕迹地用衣服去揩拭汗水,嘴里却故作轻松道:没大没小,你应该找海风的麻烦!
    塔尔塔罗斯远远看着,只觉得奇怪:他们在说些什么?
    他不能理解:兄妹讲话也要先寒暄么?
    阿波罗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他遥遥看着码头上的两兄妹,轻声道:塔尔,他们不是在寒暄。
    呼呼的海风刮在塔尔塔罗斯的耳畔,他侧耳倾听,只听阿波罗继续道:他们很想好好谈谈,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那就从头说起,也不难。
    对于塔尔塔罗斯而言,沟通并不是难题。
    他总能用最直白的话语把天聊死。
    阿波罗却叹息道:你还不懂,越是在乎,越是情怯,他们谁都不想伤了对方的心。
    塔尔塔罗斯沉默了。
    他确实不懂。
    人类的感情太复杂了。
    码头上,亚特兰特兄妹俩的对话仍在继续,一个扛着包袱的壮汉从他们身边经过,抬高的手肘险些撞到亚特兰特的头。幸亏安德鲁眼疾手快,拉了妹妹一把,让她幸免于难。亚特兰特惊魂未定,心脏正怦怦乱跳,就听见头顶上方响起一声嗤笑:小鬼,不要把码头当做闲聊的地方,你们太碍路了!
    自从家庭发生变故,安德鲁变得沉默,好像小溪里的鹅卵石,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前提是不涉及他的家人。然而壮汉的行为触怒了他。很显然,这个男人是故意的。他故意去撞亚特兰特,只因为他们碍了他的路。安德鲁露出不快的神色,沉下嗓子,好像一头发怒的幼狮:没人规定不能站在码头上聊天,快收回你无礼的话!
    壮汉不以为忤:你很有底气嘛,臭小子!你倒是把这番话说给码头监工听啊!
    他用不屑的眼神将安德鲁上下打量一圈,哼哼道:看看你瘦削的身板,你当初找活干,走了多少个地方没人要你,是监工可怜你,收留你在这里干活,你倒好,偷懒不说,还在这里碍事,真是厚颜无耻!
    安德鲁毕竟还是个少年,当家也才短短几个月,虽然尝遍了世间冷暖,但还没有过被人倒打一耙的经历,当即急得不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满肚子话要说,又比不过壮汉反应快,说话毒,被噎得不行。
    他怎么不清楚为什么没人要他?他虽然身材瘦削,但是肯卖力气,不偷懒,箍酒桶的杰森大叔就常常夸赞他,说他学东西快,有做木匠的才能。只是因为城里的有钱人都想侵占他家的房子,又迫于贤明的国王阿德墨托斯定下的法规,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步步逼迫,让他无路可走,最后自己妥协低头,卖掉房子,维持生计。
    好心的码头监工帮了他,他不能丢掉这份工作,否则就会一步步走向死神的怀抱。
    天渐渐冷了,他还要攒一点钱,给亚特兰特做一件厚棉衣,让她舒舒服服地度过寒冬。
    他不能不忌惮,壮汉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会引来监工,他不能给监工带去麻烦。
    安德鲁咬牙,一遍遍告诉自己,尊严其实没那么重要,低个头就好,低个头就好了,安德鲁。
    他终于低下了他骄傲的头颅,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是我挡了你的道,我很抱歉。
    壮汉满意了,他挑眉,正要挤兑安德鲁几句,突然被海风呛住,发出一阵猛烈地咳嗽声。他的肩上还扛着包袱,在他咳嗽的时候,那包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动,轰然倒地,发出一声巨响。
    码头监工循声赶来,就见壮汉把包袱摔在了地上,顿时给他一顿好骂。
    壮汉还要辩解,反而让监工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脸色更臭了:安德鲁的妹妹找来了,他和她说几句话,关你什么事?他可没有扛着包袱说话,也没有弄坏商人老爷的包袱,不像你,你快想好,你该怎么赔偿!
    壮汉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楚,只能选择求饶。
    安德鲁看了,只觉得心情复杂。同样是卖力气糊口,他又何必为难他?反而把自己栽进去了。
    监工带着壮汉去赔偿损失了。亚特兰特看向安德鲁,强忍着的质问终于脱口而出:安德鲁,这就是你说的木匠活?
    安德鲁的脸色变了几变,他已经无法再编织谎言,只能承认:对不起,亚特兰特,我很抱歉,我骗了你。杰森大叔一个月前就离开了弗里城,我后面另找了几份工作,都没有合适的,就来到了码头上做劳工。
    他说得轻描淡写,亚特兰特却不难想象他的艰难。她吸了吸鼻子,心疼道:我们不干了,安德鲁,听我的,不干了。你喜欢做木匠不是么?我们另外去找一份工。你不要担心家里的生计,我吃得很少,也不要新衣服,我可以穿你的旧衣服。我在跟邻居大婶学习做针线,我可以自己改衣服,可以还可以绣花样拿去卖钱。我们可以养活自己,用另一种方式,不需要你这么辛苦。
    亚特兰特太懂事了。
    安德鲁不希望她这么懂事。
    他按住了她的脑袋,粗糙的大手在她的发顶揉了揉,低叹道:亚特兰特,你不要想太多,我在这里挺好的。
    安德鲁的手好像开启了某个特殊的开关,亚特兰特的眼角突然滑落了一滴晶莹的泪珠。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好像燕子点着水,又透着一股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沉重:不你不好,我都看到了,你在这里做事,一点儿也不好。
    她在试图说服安德鲁的时候,明明有那么多大人的词汇,然而说起安德鲁的辛苦,又陷入了词穷的困境,只能来来回回的重复着你不好。
    安德鲁叹了口气,说:亚特兰特,你长大了,变懂事了。你该知道,生存与梦想是两码事。我现在只能顾着我们俩的生存,但我希望,你能继续你的梦想。你喜欢读书,不是么?你想要成为弗里城未来的女学者,不是么?我也希望你能做到。
    亚特兰特像头倔强的小牛,顶掉安德鲁的手,哭泣着摇头:我不要什么梦想,我不想读书,不想做女学者,我只想要安德鲁不那么辛苦!我已经好久好久,没看到你笑的样子了!哥哥,呜呜,哥哥!
    亚特兰特的哭声感染了安德鲁,少年不再顾忌,一把抱住妹妹,把她紧紧扣在怀里,哑声道:别哭,别哭啊,亚特兰特,我这么努力工作,就是想要保护你的笑容。你笑一笑,你高兴了,我就高兴了。
    安德鲁显然不会哄人,亚特兰特听了这话,哭得更凶了。
    兄妹俩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
    阿波罗默默看着,轻声说:能哭出来,其实是一件幸福的事。
    塔尔塔罗斯不这么觉得:能够笑着,为什么要哭呢?
    他偏头去看阿波罗,严肃道:羡慕别人会哭,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阿波罗一愣,颔首:你说得没错。
    那就帮帮他们吧,让他们展露笑颜。
    塔尔塔罗斯问:我们要怎么做?
    阿波罗喜欢他说的我们。他牵起塔尔塔罗斯的手,望向碧蓝的海洋,沉声道:我们可以帮助亚特兰特兄妹俩,把他们的爸爸找回来。
    无情的海洋淹没了无数远航人的消息,没有人知道亚特兰特的爸爸现在在哪里。
    但是他们是神明,他们有别的手段。
    作者有话要说:弗里城地图配角戏份比较重,但都是为了推动塔尔塔罗斯理解感情_(:з」)_
    第51章 寻人
    沿着曲曲折折的海岸线,两位男神走过了人来人往的码头,来到一片人迹罕见的海岸。
    浪花不停歇地拍在海岸上,发出哗哗的声响,除此之外,此地再无他物,就连海鸥都懒得踏足。白色的浮沫中,嶙峋的礁石露出一点尖尖的头,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因为此处多暗礁,轻易会把人的性命带走,所以没有船只会在这里停靠,是个难得的安静之所。
    恋耽美


同类推荐: 膝盖之上(Over the knee)呕吐袋(骨科,1v1)扶她追妻性奴训练学园(H)被丈夫跟情敌一起囚禁操玩(强制 1v2)欲女绘卷(nph)被自家超色的狗强奸,好爽....[完][作者不详]【崩铁乙女】总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