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纹身是在生日那天纹的?
嗯,我鼓起勇气去纹纹身,是想提醒自己,改掉狗脾气,多关心身边的人。但事实上,我还没有见过谁比我更脆弱的家伙。我是不是很自不量力?
你帮了我很多,还说自己不自量力。
我没有帮你很多,最多只是改善了你的睡眠,这还是靠韩总自己的有意识的调整。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尽的是微乎其微的努力。
韩峤探过手,拍了拍谢锐言的手背,语气平和地说:你很厉害,你超棒的,无论你相不相信,我都觉得你很了不起。
谢锐言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你真的很棒,其实你可以跳过批评你的人,看看那些喜欢你的人,他们的评论有多热情洋溢。韩峤问,你要听听关于我妈的故事吗?
谢锐言点点头,安静地看向韩峤的嘴唇,浅淡的唇色在讲述时又失一点血色,看起来更接近普通的皮肤。
他突然有些害怕韩峤讲述的这个故事,他感到他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但他没有理由阻止韩峤说下去。但凡是人,就会有倾诉的欲望,说给适合的人听。
韩峤说:我母亲叫陈仙,是个热情外向的人,别人说她嘴巴坏,有些刻薄,但我知道她其实比谁都善良。她喜欢惊喜,也喜欢给爱人惊喜。她有偏头痛,韩老师和我都以为是颈椎问题引起的,从事木雕多年的职业病。
她在工作时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带着仙气儿,雕刻出的作品没有人不说好。她平时话多,唯独那个时候安静,不和人犟嘴,她喜欢别人喜欢她的作品。
那年和韩老师的结婚纪念日,她还在琢磨雕一对戒指,偏头痛发作,打开落地窗,想透透气,一脚踩空从15楼摔了下去。
我们被警察叫去看了监控,韩老师那时自虐似的,翻来覆去的回放最后的细节,看她掉下去时空白了的表情。我不得不拉住他,劝他不要看。他问我怎么不难过,但是一家有一个人崩溃都已经饱和了。他那句你怎么这么冷血,那可是你妈的话,我记到现在也没法遗忘。
但其实是我的错。我从来也没告诉过他,我也很难过,我的无动于衷让他更加痛苦。所以后来遇到什么事,我都尽量说出来,明确表达我的感受。韩峤顿了顿,凝望着谢锐言说,和你一样,我们小时候就没有了妈妈。
但韩峤做不到像谢锐言那样,用一个纹身去提醒自己,他只是一味地想要忘记。
之后的多年里,韩峤总会想到,为什么在看似寻常的一天,他突然就失去了母亲。
在这一刻,谢锐言仿佛透过现在的韩总,看到了年少时的韩峤,以及他自己。
那个幼小的谢锐言,在人群里找妈妈,找到相似的背影,都不是她,晚上也再没有人进他的房间,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告诉他,妈妈来了,快点睡吧。
谢锐言呐呐地开口确认:你现在的家也是15楼。
这个巧合,其实我一开始就发现了。当时还有一幢16层的楼,我可能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选。但真的搬进来的时候,因为这个楼层,我情绪低落了很长时间。我没有向任何人说起。
不妨将它当成纪念。谢锐言说完安慰的话,感觉自己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又补充,现在我也在这里,在你身边,要是有不开心的事,就告诉我,我什么都愿意听,真的。
谢谢你,锐言。韩峤温温柔柔地回应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穿白色的衣服。
我知道。
谢锐言从最开始,就慢慢地观察韩峤。
谢锐言生性喜好探索自己的内心,也会去观察所爱的人。通过细致的观察,他发现了很多关于韩峤的事。
他知道韩峤不爱穿白色,哪怕只是一条围巾,家里也少有纯白的床单和被套。但他一直认为这是韩峤的洁癖,白色脏了不好洗,却没想过更深层的原因。
韩峤说:其实不讨厌,我小时候喜欢穿白衬衫。母亲坠楼那天也是。
那天,韩峤穿了母亲给他新买的白衬衫。领子带着新月形状的刺绣,母亲亲手绣下,那是少有的被老师和同学夸衣服帅气,显得人很精神的一天。
被通知父亲救人溺亡的那天,我依旧穿着母亲买来加工过的这件衣服。我抱住父亲,河底带来的淤泥把它染脏了。
韩峤从前不相信命运,在那个时刻却不得不相信,冥冥之中总会有天意。
后来他再也没穿过白色的衣物,哪怕被老师说,你要符合校规,穿好校服,向来听话懂事的他却也没能做到。
再后来年纪大些,倒也还是个孩子,看到白色的东西,就会头痛,最严重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肤色就会心悸,考试进行不下去,还交过白卷。
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韩峤没有再去过学校。
那段灰暗的日子似乎看不到希望,他分不清究竟是什么让他坚持活在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上,或许只是本能的求生欲,是想死却不敢的懦弱。
成年那时,韩峤基本攒不下钱,除了养贝多芬,也到处看病,也好好地重考了大学。
看过心理医生,好好配合,吃了药,有所缓解。
据说她的偏头痛是某种遗传病,我了解发作的时候有多痛,所以坚定地不想要孩子。韩峤看着谢锐言的眼睛,慢慢地说,但是医生说,能发作得这么频繁和严重,是生理和心理上的病症混在一起,难分彼此。心病还需心药医,仅仅靠药物治疗,是不够的。
谢锐言望了一眼身上穿的白T恤,连忙起身,想要去换掉。
没关系,现在好了很多,再也没人能发现得了。韩峤扣住了谢锐言的手腕,认认真真地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也给我讲过睡前故事。她喜欢讲聊斋,即使我害怕听。她告诉我,人这辈子都会得到一个机缘,可能遇到自己的半身。
半身?自己的另一半身体或者灵魂?
韩峤点了点头,笑容很温和,却也很寂寞。
有些是亲人,有些是朋友,还有些是爱人,但人生在世,却不一定能遇到,所以显得格外珍贵。
我们的经历有相似点,却也不同。越往下挖掘,我就越想让你觉得好受些,因为通过你,我看到了我自己。我不能无动于衷,再让自己受一遍伤害。
谢锐言一怔,猛地抬起头,瞪圆的深焦糖色的眼睛涌起错愕的水光。
你在哭吗?韩峤问他。
谢锐言矢口否认:我没有!
他背过身,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又侧头,不动声色地蹭过去,贴住了韩峤。他闻到韩峤头发上快要散尽的香波味,好像是樱桃。
韩峤拍拍谢锐言的肩膀:我现在只希望,你不要不开心。我会陪着你,不会离开你。
你发誓。
我发誓。
我也一样。我会监督你再去好点的医院治偏头痛,还有生活作息要规律,不根治也能好很多。谢锐言深呼吸两下,再抬起眼,语气强硬了起来,你说过的,要多活几十年,你可别走那么快,我会难受死的。
韩峤看着谢锐言,微笑起来,面上不显,心里却十分肃穆。
他明明有过刹那的念头,不想让家里的小朋友因为难过而哭泣,却犯了规。
破坏了这条法则之后,反倒觉得,看到谢锐言眼圈红红的样子,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害他看到谢锐言抬起头的那个瞬间,心跳漏了一拍。
谢锐言又说:我争取灵感永不枯竭,更放松也更灵活,给自己、给伏羲写更多的歌。
我也会一直陪着你,不离开你,也绝不轻易放弃自己的未来。
韩峤松开怀里的抱枕,转而rua了一下小谢总:还有给我唱歌,给我弹吉他拉小提琴拉二胡,给我当抱枕。你要是想做饭给我吃,我也不挑食,来者不拒。
谢锐言:???
魔鬼。谢锐言没严肃过三秒,笑得人都倒在韩峤怀里,眼眶上的红晕还没消下去,脸贴着韩峤的腿,闷闷地发问,经过在你家厨房的锻炼,我现在知道了,油里裹面衣,炸什么都是香的。油炸猫粑粑吃吗?
韩总光速拒绝:太黑暗了,我们霸总怎么可能吃这种东西。
你的意思是普通人就可以吃,是吗。谢锐言从韩峤怀里爬起来,顺势抬杠,斜睨了他一眼,连猫的粑粑都不吃,还好意思说你爱它们。
谢锐言,我觉得你很不对劲,你越来越不把我当优雅霸总看了。
你自己捡来的,不对劲也得受着。在身为霸道总裁之前,你首先是韩峤,是我的同居人,还像你说的,是我的半身。
这么快就承认了?
不是你要求的吗?还是你说完之后就马上不认了,早知道我就该拿手机全部录下来,每次吵架都播放。
那我再说一遍。
这种羞耻的自白怎么可能说第二遍?
我不觉得羞耻,我不是你。
韩峤!你!
两个人又小学鸡地吵嘴一阵,都把腰笑软了,喘着气坐在榻榻米上。
谢锐言啪地仰天躺倒,戳着韩峤的腰:韩峤,韩峤。
韩峤也跟着躺了下来,和谢锐言并并排躺在榻榻米上:我在,你说。
你cos什么天猫精灵。
嗯?
谢谢。还有,对不起。
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要给出道谢和道歉,韩峤也必然会全盘接受。
我收下了,还有呢?
谢锐言张开手臂,尽力地拉开,右手臂横过了韩峤的身体:给你个超大的抱抱,祝你今晚也能做个好梦。
抱抱不够,今晚来我被窝。
不要得寸进尺。
春寒料峭,我冷,你热。
谢锐言转头看他:继肤色差理论之后,这又是什么理论?
韩峤笑着回答:体温差理论。
呵,霸总。
谢锐言翻滚半圈,压在上方,罩住了韩峤的身体,嗅到韩峤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悄悄用小指勾起这人的一缕头发。
虽然韩峤把头发全都送给他了,但偷偷摸摸还是有偷偷摸摸的滋味。
韩峤身上是和谢帷舟一样的香水,久了却愈发能证明,其实在不同人的身上,会散发出完全不一样的别致气味,而且,谢锐言现在回想到姐姐的香味,也不再焦躁和害怕,还有些想念她冷淡之下的柔软。
韩峤抬眼,同样看着近在咫尺的谢锐言。
和双眼一样深焦糖色的碎发,正散落在谢锐言的眉宇之间。
小美人的眉眼生得锐利,笑起来却极甜,嘴唇殷红饱满,唇角带了上翘的弧度。
小麦色的肌肤被普通的白色睡衣凸显出一丝难言的甜蜜,隐约间仿佛能闻到慕斯蛋糕的香气。
这样一块小蛋糕正和他零距离贴贴。
韩峤从不靠近白色,被谢锐言挨着,也好像穿上了素白的衣物,却难得不感到不自在。
韩峤心想,也许谢锐言不知道,谢锐言正在用他本人的方式与他相处,一点一点地治愈他的偏头痛、失眠症,乃至埋藏其下的心病。
今晚言总有什么安排?
谢锐言嘴唇轻启,荡漾在韩峤耳畔,声音像一碗温吞吞的蜂蜜水,顺着耳道,流进人心里。
去韩总房间里,保证让韩总睡个好觉。还有
你说,我尽量满足。
我要把兔子带过来,让你看我抱它睡觉。
当面r,不愧是你。
谢锐言眼珠一转,叭地在兔抱枕的三瓣嘴上亲了一口:我还能这样,你的兔子的初吻被我夺走了,怎么样,是不是心服口服?
韩峤先是惊了惊,皮肤泛起点红,随即笑得越来越厉害,笑到瘫软,扶着谢锐言的肩膀,整个人端着的总裁架子一点也没了,优雅和知性全然消失。
你又笑什么?
我们霸总都经过,专业培训韩峤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你亲的是,它的眼睛。
谢锐言薅住自己的头发,尴尬到脚趾抓地: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挑一只这么黑的兔子!
韩峤深呼吸,放平情绪,连人带兔子一同抱住:接近我本人的发色,让你抱着更有感觉。
???
谢锐言:现在气死还来得及吗?把我的眼泪和感动都还回来!
今日的回合,霸总的胜利。
作者有话要说: =3
第47章 狗干的
距离谢锐言离开谢氏和光年星娱已经过去了整整四个月。
他与谢氏唯一的联系,是将曲谱提供给贺桐,供贺桐进行二次加工,拿给光年旗下的琴鹤音乐制作的歌手演唱。
琴鹤由谢帷舟控股,贺桐正如她自己所说,是只夹在墙缝之间的猫。
谢锐言并不知道,贺桐这只猫最近和她的同类,另一只猫韩峤取得了联系。
一个永不过时的道理互相舔毛,有助于身心健康。
愚人节这天无事发生,除去韩峤对谢锐言叫了一声:E神。
万千粉丝同款叫法。
谢锐言正喝水,猝不及防岔了气:咳咳咳
韩峤赶紧上去拍背顺气。
干什么这么叫我,吓到我了,你完了。
我完了。
你是臭直男。
对,臭直男。
谢锐言觉得韩峤这样像极了许久未见的助理孟寻,莫名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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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柜后我捡了个死对头——燕倾(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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