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峤是有点洁癖,不过仅限于食物和家里的家具,主要是容易藏污纳垢的地毯,掉点饼干屑上去,他就马上联系助理换了,不知道被庄毕吐槽了多少次可恶的强迫症患者。
谢锐言似乎应了声哦,太轻了,韩峤只看到他嘴唇的唇形撅圆了一秒,喉结一阵细微的起伏,还有把头偏回去看向窗外的45度角。
韩峤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看过的一个关于如何喂养阿拉斯加雪橇犬的小视频。
这样的狗聪明有心眼儿,活泼好动,但服从性低。
主人费劲千方百计驯服,狗崽子翻倒在地,露出柔软的肚皮臣服。
主人rua白色毛肚皮的时候,韩峤魂穿对方,也想跟着摸一把。
而安慰谢锐言的时候,韩峤都会莫名感觉自己在撸狗,也算是变相地达成了愿望。
谢锐言撑着脸,沉默片刻,突然发声:韩峤。
韩峤:怎么了?
谢锐言没有改变看风景的姿势,但余光扫了过来,和大狗子偷偷看人的行为很相似。
你不会把我交给谢乘章的,对吗?
韩峤快而稳地回答:不会。
庄毕适时地插了句话:韩老板很好,想要弄死你的话之前早就弄了,并不是需要卖了你才有钱拿的坏人。
谢锐言轻缓地应:是吗。
韩峤给出承诺:你放心,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谢锐言问了原先的那个问题:为什么帮我?
韩峤打开车门,边说:伟大的列夫托尔斯泰说过,人生唯一的意义是为了帮助他人。帮你是因为你需要帮助,而我刚好在伸出手就能够到你的地方,我不能一走了之。
庄毕看着后视镜说:小谢总,我们知道你讨厌韩总的名言警句,在微博上怼过十七八次,不过他是真的很喜欢说这个,还请你多多包容。
谢锐言愣了愣,随即答应道:好。
小庄,这趟辛苦你,回头群里发红包,单独给你发个大的。韩峤对庄毕打了声招呼,先一步跳下车,踩上南方没有积雪的水泥地,手掌撑在车门上,为谢锐言护住头顶,到家了,下车,我还有文件要看,一会儿你随意。
谢锐言垂下头,在夜色中抿起嘴唇微笑。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听到别人跟他说过,到家了。
韩峤在附近店铺买了两份打包的快餐,但谢锐言路上饿得早,已经在服务站提前吃过。
回到家,谢锐言没什么胃口,韩峤就一脸美味地把两份全吃完了,如同庄助理口中的优秀干饭人。
只是清汤寡水的盒饭,色香味都缺一半,韩总却像在享受炸鸡和啤酒。
谢锐言看着韩峤吃东西,觉得这人吃什么都有滋有味,还斯文从容,像一位敬业的美食家。
怪不得每次被镜头捕捉到下馆子,不管是吃面条、撸烤串还是吸小笼包的汤汁儿,都会小小地上一波热搜。
第二次近距离接触真人,谢锐言满脑子的并不光是脸好看,韩峤做什么都挺可爱。
可爱?
谢锐言在脑内驱散了这个古怪的念头。
直男怎么能夸另一个直男可爱。
韩峤放下一粒米都没有的可降解餐盒,抽纸擦嘴:看我吃饭干什么?去冲个澡。
谢锐言看着身上皱巴巴的工字背心,也觉得自己这样很成问题:我去洗澡,但是我没有换洗衣服。
韩峤用眼神丈量了几秒谢锐言矮他五六公分的身高,以及二人相差不明显的体型,快步进了主卧,不多时就回来了。
给,内裤,袜子,都是刚拆的。还有唯一一套新睡衣。
谢锐言展开睡衣,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是狗熊款?
还带个熊胡须的连体帽兜。
韩峤没说这是被刘岭强行拖着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买的,正好派上了用场。
我平时居家服都贴肉穿,只有这套没拆过。你想跟我换?
谢锐言听了,心脏都要爆炸了似的,疯狂摇头拒绝:不了。
韩峤失笑,这么抗拒,究竟谁才是洁癖啊。
谢锐言乖乖滚去洗澡,没有任何的挣扎,韩峤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大概洗了二十分钟,韩峤签完了庄毕发他的招投标文件,而谢锐言美男出浴,浑身都沾满桃子沐浴露的气味。
韩峤一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这是真的捡了个人回家?还在一堆洗浴用品中挑了他最爱的桃子味?
韩峤手握文件陷入了沉思,谢锐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和狗熊衣上缩水的纽扣孔做斗争,半天扣不进去,甚至怀疑韩峤是故意整他。
谢锐言扣完了扣子,狗熊似的在地毯上踮踮蹦蹦,企图用地心引力调整:有点紧。
韩峤往不该出现在晋江的部位看了一眼,差点把文件页捏皱。
寻常状态下就令人叹为观止,厉害。
韩峤小心地放下文件,嫉妒心使他再度拢起了拳头。
一直以为自己在这方面就挺不错,没想到还有个谢锐言打破了他的认知。
韩峤心里盘算,L再加半个好吧,加一整个X,明天让庄毕去超市给谢锐言买算了,搞不好一米六九点五的庄毕会自卑,还是他自个儿跑一趟。
等谢锐言坐到沙发上穿好睡裤,韩峤带着他在家里走了一遍,仔仔细细从小区设施介绍到了家里的每个房间。
韩峤的家在二环内的珈缘小区,精装修,地铁口,南边望出去是风景宜人的湿地公园。小区里大户型为主,属于不太高的高层。韩峤住的是顶楼15层,开发商做了特殊的斜顶,顶楼还附赠个小面积阁楼。
边套大平层,套内面积二百平,两卧室两卫,再加一个书房一个厨房,都做了地暖,上面的小阁楼放了些健身器材,韩峤不太喜欢去健身房,在家时每隔两天会上去锻炼。
我把原来的装修拆了重新弄的,书房和卧室连在一起,乐器都在里面。
主卧室和书房是打通的设计,用玻璃移门分隔,两边都是工业水泥风,深灰色的地板,浅灰色的墙刷的白板漆,上面有写写画画的痕迹,记录着屋主的创作灵感和职业热情。
书桌腿上缠着意义不明的土黄色亚麻绳,上面有被抓挠过的痕迹。墙上挂满了电子乐器模型,还有普通的和不常见的乐器,就连不同型号的卡林巴琴都有好几个。
还有个挺大的水琴,加上水用弓弦拉一下就是恐怖片音效的效果,韩峤一般不会在晚上手贱去划拉它,要搞也选阳光充足的正午。
最显眼的要数韩峤出差前忘了放回墙上的吉他、萨克斯和小提琴,此时整整齐齐地并排陈列在烟煤灰色的书桌上。
有一瞬间,谢锐言的眼神亮了起来,都被韩峤收入眼中。
韩峤坦然地指着桌上的乐器说:都是公司产品,放着找灵感的,你可以直接用,不需要和我打招呼。
谢锐言点点头:好。
韩峤事无巨细地介绍每一间房,唯独对于客房,什么也没说。
谢锐言的视线扫过大门紧锁的客卧,眼色微暗。
有秘密。
第5章 葛朗台
从哈尔滨到南京的路上,韩峤惦记了快两天,都没有把谢锐言的发烧盼来,反而是自己因为脱外套而咳嗽了几个小时。
回家泡个澡,吃了两份热气腾腾的外卖,终于好多了。
谢锐言的身体素质着实不错,土生土长的南方人,穿着单衣在零下几十度的雪天里一动不动,竟然还不带感冒的。
韩峤怀疑他捡的不是小谢总,是个成精的东北大狗子,化作了谢锐言的外形,是新版的聊斋画皮故事。
他把他的脑洞和谢锐言一说,谢锐言露出了看弱智的神情。
我每天俯卧撑五百个,长跑三公里,游泳半小时,冬天都会去哈尔滨滑雪,身强体壮有问题吗?
怪不得你就穿个背心被扔那儿了。
带我回来不是个好主意。谢锐言挑衅地微笑,露出一点洁白的牙尖,我可是很贵的。
万一你真被冻成冰雕,又是另外一个故事,我不敢冒险。韩峤笑了笑,而且我不亏。
韩峤当着谢锐言的面,从公文包里摸出一个会叫的计算器,哒哒哒地、非常有节奏感地按了起来,跟打音游似的。
5689!200!
手机费5689元,默认保了碎屏险和进水险,200元,不要的话手机到了可以退。
2086.9除以!100乘以!10乘以7等于!1460.83!
韩峤接着清算:回来的里程2086.9公里,我的车耗油偏低,汽油费合计1460.83元。
1460.83加!800等于2260.83!除以3等于751.61!
过路费减免后800,我、庄毕、你,三个人算你三分之一。也就是说,除了报销之外,我还能从你这里得到751.61元。
751.61元。韩峤怕谢锐言没听到似的,又报了一遍,不算庄毕和我开车的人工成本费以及车辆折旧费。其实你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贵。
想不到谢锐言欲言又止,半天才说,想不到你是这样的韩总。
韩峤的神情严肃起来,心里隐隐有预感,后面那句不是好话。
果不其然,只听谢锐言说:你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样子,像极了我奶奶。
第6章 你叫啊
谢锐言的奶奶不是普通的抠门老太太。她名叫许枝婵,年轻时是位有名的歌唱艺术家,在前年谢锐言刚去留学那会儿过世。
谢锐言对她的感情亲昵,对韩峤的吐槽自然也带上了怀念似的亲厚。
许奶奶的艺术细胞都遗传给了谢锐言一个人,谢家人之中,谢锐言在音乐方面的表现极佳,其他人却都平平无奇。
所以谢锐言看着主卧的乐器,那副我可以摸摸你的琴吗的表情,韩峤毫不意外。
然而谢锐言住在这里的几天,也没有明确表达出他要问韩峤借琴玩一玩练一练的意愿,也许是因为在这里的乐器都太便宜了。
韩峤手上的这些样品,再贵的也不过小一万,而过去谢锐言拉过数把小提琴,每一把的价格都比伏羲厂里签单的定金还要高出不少。最便宜的那把,据说也上了七位数,贫穷限制了豪门外的人们的想象。
很贵的小谢总曾拿着那把便宜琴,在谢乘章的生日宴会上和他哥谢乾坤双双亮相。
那是场单方面吊打的魔法战,据说是谢乘章有意为之,要挫挫二儿的锐气,谢乾坤被谢锐言的气场压制,全程锯木头似的,完全比不过弟弟,到后面变成了谢锐言一人的solo秀。
豪门谢氏,不简单。
能被除名扒衣服扔雪地里的小谢总,更不简单。
碍于韩峤和谢锐言刚刚开始同居生活,彼此都有几分拘谨,二人平时在家基本不说什么话。
伏羲对才有苗头的疫情作出了灵敏的反应,公司绝大部分人提前放假,韩峤也倾向于在家办公,偶尔才去研究所。
而谢锐言拿了些纸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韩峤走过谢锐言身边时,看到上面是音符。但也仅仅是音符,各种形状的音符,与其说谢锐言在写五线谱,倒不如说他是在靠画抽象的漫画音符,消磨没有手机的无聊时光。
韩峤终于忍不住问:要是无聊,我的平板借你?你需要和家里人报个平安吗?
不用。谢锐言摆手拒绝,继续随性涂鸦,真的感觉无聊,我会去睡觉。
作为长期睡眠情况不佳的亚健康人士,韩总对躺下就能睡着的年轻人表示很羡慕。
谢锐言白天画点奇奇怪怪的画,看会儿客厅电视,和韩峤一起掐着三餐吃饭,晚上到点就睡,第二天七八点起床。
韩峤没有过同居人,不清楚这样的情况是不是正常;也是很久之后他才发现,谢锐言一直在配合他的作息时间。
每到晚上,他们俩一个上了主卧的大床,一个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主客地位一看便知。
在韩峤家的第三个夜里,谢锐言就出事了。
谢锐言睡熟之后,仅仅翻了个身,就从狭窄的沙发上掉了下来,脑壳砸地,duang的一声响。
声音沉闷不算大,隔了扇门更加听不太清,睡眠质量不算好的韩峤却闻声赶来。
原本以为是刚买的葡萄柚掉地上了,想不到是谢锐言的头。
韩峤打开茶几上的小夜灯,边问:有没有脑震荡?
谢锐言穿着卡通睡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只昏厥的狗熊。
韩峤没有听到回答,心里一紧,凑过去查看,谢锐言突然弹起来,嘴里还叫了一声:嗷!
跟猛虎咆哮似的,韩峤语塞。
谢锐言:吓到了?谁让你说我脑震荡。
韩峤冷哼,语气不算太好:幼稚鬼,谢三岁。
哈哈哈
谢锐言刚开始笑,没两声就停住了,笑容逐渐消失。
韩峤反倒笑了,伸手去揉了揉谢锐言的后脑勺:果然肿了,摔疼了吧。
谢锐言被无情铁手揉得直抽气,硬着头皮说:不疼。
我家沙发小,委屈你了。韩峤的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客房门,过会儿天亮了,我打扫一下客房,给你睡。
谢锐言之前就觉得韩峤并不准备打开那个神秘房间,便拒绝说:不用。
韩峤:你半夜滚下来磕到头成了植物人,我还得负起责任养你半辈子。
养半辈子这么肉麻的说法,刚刚脑壳亲密触地、连笑一下都痛的小谢总竟然无法反驳。
韩峤:还是你想和我一起睡?
谢锐言:不不不不。
简直就像小猫咪旋风摇头,直男式抗拒.jpg
韩峤:你对你的取向那么没有自信?
谢锐言反唇相讥:你们gay就是这么套路直男的吗?
韩峤:其实我也是直男,宝贝儿,媒体曲解了乱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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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柜后我捡了个死对头——燕倾(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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