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喝太多犯晕,小心翼翼的喝了小半瓶后,他进入极寒装置。
变回人形,他火速换上衣服出门,按开停机库。
面对三台机甲,他着实犯了愁。
没有密码,没办法启动。
先试了凌君寒的生日,0120,显示密码错误。
自己的生日没个确定的时间,显然是不可能。
段无心眨了眨眼,脑子卡顿,猜测着还有什么可能的日期?
指尖颤抖着点击屏幕,他缓慢地输入0110,系统灯全部亮起,提示开启。
是他们俩重逢后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同一天,他被带来了元帅府。
凌君寒果真把这一天当做了密码。
震惊之余,段无心咬了咬下唇,缓缓推动操作杆,歪歪扭扭控制机甲出库上升。
好在夜晚没什么人,横冲直撞倒不至于出什么空中撞击事故。
段无心悟性快,这机甲和战斗类的区别不大,很快熟能生巧。
他努力回忆头几次前去军区的路径,七拐八拐的费了近一个小时,总算是到达。
军区的人见过他,没问太多,自动放行。
他站在大门口,盯着墙上的时钟在心里掐算时间。
等到天色渐亮太阳升起,等到军人们开始早操又结束,终于等来了那艘望眼欲穿的战舰。
舱门打开,一群人急匆匆地抬着担架下来,缓慢地放上铁架床。
段无心扑过去,看到凌君寒脸色惨白,挂着氧气瓶,胸口的血迹触目惊心。
双目紧闭,嘴唇发白,像是陷入了一场昏睡。
麻烦让一下,我们要进行手术。旁边的军医拨开他。
段无心像是破掉的玩偶一般,被推到一边,欲倒不倒。
凌嘉木跳下战舰,伸手按住摇晃的身形,惊讶道:心心,你怎么自己过来了?我还说现在回去接你。
等不及,睡不着,又担心,就自己开过来了。段无心视线顺着滑动的滚轮,问:怎么还要手术?
有个碎片刺得太深,战舰上设备有限,只能用治疗舱保命,现在需要把碎片取出来。凌嘉木低头,闻到一身酒气,你喝酒了?
段无心微微点了点头,双目无神,只有这个变回来的办法,我能上去等着吗?
凌嘉木拉住他的手腕,径直上了军区医院最高层。
手术室灯长亮不灭,医生进了又出,迟迟没有结束。
他会不会.....段无心说不出那个死字,哽咽着又把话咽了回去。
凌嘉木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顺着墙滑下去坐在地上,喃喃自语,不会的。
他抬眼看着段无心,虚弱的扯出一个笑容,我哥小时候那样都过来了,他福大命大。
嗯。段无心猛得点了点头,像是注射了莫大的信心,把眼泪逼了回去。
他趴在手术室的门口,眼巴巴的盯着那块遮挡的白布,想象里面的凌君寒正在受着怎样的煎熬。
早知道,早知道应该让大家许愿的。
段无心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恨自己乱了阵脚。
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觉,眼睛熬得发红,却没有心思休息。
全靠精神力在强撑着,无能为力站在外面,等待凌君寒安全的消息。
孟与森急匆匆赶过来,抓着凌嘉木的手臂问:手术结束了吗?
还没,我们都在等。凌嘉木摇了摇头,弯腰把自己身体的重量放在孟与森身上,声音颤抖,森哥,我好怕。
段无心回头,看到那个一直微笑着小太阳一样的凌嘉木,面对比自己更成熟强大的人,终于暴露出内心的脆弱。
他从手术室门口踱步到他旁边,低声说,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躺在里面。
瞎说什么,跟你没关系,只能说他用情太深。
孟与森点了点他的脑袋,低声说:下次别这么冲动,无证酒驾,你要出事了,我跟君寒真没办法交代。
段无心抹了一把脸,后背贴在冰凉的墙上,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凌嘉木把头埋在孟与森怀里,喃喃道:你帮帮忙,能不能研究个机器出来可以让心心自由切换,我不想我哥以后再这么冒险了。
好,我尽力,孟与森点头,揉了揉他的脑袋,把手上的袋子塞过去,你们两位小朋友吃点儿早餐,估计后面还得熬几天,别现在身体就扛不住了。
段无心吐了口气,接过早餐,我吃。
他艰难的把面包咽下去,没来得及喝水,就看到手术室的灯骤然熄灭。
大门打开,担架推出。
凌嘉木扑过去抓过医生,着急问:他现在怎么样?
碎片取出来了,伤口也已经缝合,医生实话实说,情况没我们想象的糟糕,但确实伤得很重,正中心脏。什么时候醒,还不知道。
段无心松开咬出血的下唇,微微弯腰,鞠了一躬,谢谢医生,我可以去陪他吗?
你们家属轮班观察吧,一次进一个人,人太多对他恢复不利。医生简单说完,抬手示意担架转入病房。
我想先陪着他,行么?段无心小心翼翼地问。
毕竟凌嘉木作为亲弟弟,担心不比他来得少。
凌嘉木抿了抿唇,微微叹了口气,我哥要是醒过来,第一眼想看到的人应该也是你。我和森哥先去处理后续,打仗回来,还有很多报告要上交。有事情给我们打电话,爸妈那边,我们尽量瞒着。
好,你们忙完早点儿休息。段无心说。
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突然长大,骤然顿悟。学会了换位思考,学会了体谅共情,学会了他以为永远也学不会的复杂情感。
原来长大的代价这么血腥残忍,像是猝不及防被打断筋骨再粗暴缝合。
他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读懂情感,成为大人。
病房内很安静,段无心悄无声息的走过去,坐在病床边上。
他俯下身,指尖很轻的抚摸过胸口上的纱布,血迹触目惊心。
旁边的仪器显示着平静的折线图,微弱起伏。
忍了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眼泪不要钱似的掉下去,从呜咽变成嚎啕大哭。
他不敢再碰凌君寒,生怕一碰就坏成碎片,散成骨灰。
只敢死死捂着双唇,把那些哭声又咽回去。
不知道坐了多久,段无心趴在床边上,眼眶含泪,不敢眨眼。
他絮絮叨叨的跟凌君寒说话,骂他傻,骂他蠢,骂他明明答应了不许受伤,现在带着这么丑的伤口回来。
从天亮到天黑,又到天空泛白。
中间凌嘉木和医生来了又走,床上的人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段无心声音又低下去,变得温柔起来。
低低央求他,只要醒过来,什么都答应。
情绪反反复复歇斯底里,像一夜之间成了一个疯子。
他甚至开始幻想,如果凌君寒真死了,他就杀了李英毅,然后抱着骨灰殉葬。
眼泪砸在苍白的手背上,段无心伸手去抹,发现手指很轻微的动了一下。
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去,仿佛这成了一种新进唤醒病人的医疗方式。
呼吸凝滞,段无心瞪大眼睛,看着握紧的拳头慢慢张开。
手心朝上,皮肉因为握得过久变成通红,中间捏着一颗长长的尖牙。
心心,我给你...拿回来了。凌君寒缓慢睁开了眼睛。
因为光线刺眼,微微眯了一下,才看清眼前的银发少年,怎么变回来了,我还准备拿这玩意儿给你献个殷勤。
段无心又哭又笑,几近疯癫,好不容易挤出来几个字,你是不是傻逼?
学了个新词,又拿来骂我。凌君寒虚弱的笑了笑,艰难抬手擦了擦他哭肿的眼角,语气怜惜,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怕你....死了,段无心哽咽了一下,吐露真心,怕...失去你。
凌君寒咳了一声,缓过那口气,才缓慢说道:我有你的平安符,没那么容易死。
段无心不说话,又哭,差不多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了个干净。
别哭了,我心疼。凌君寒用指尖勾了勾他的手心,诚心道歉,对不起,答应你不受伤,我食言了。
段无心拼命摇头,变得乖巧又懂事,你醒了就好,要不要叫医生过来检查一下?
等等,我们俩的事儿还没了结呢。
凌君寒把那颗尖牙放进他手心里,声音很轻,还记得我走之前说过的话吗?看在病人的份上,给个面子。
段无心盯着凌君寒认真的神情,发白的嘴唇,以及病弱的英俊,这才真切的感知到,凌君寒回到了他身边。
心脏里空了的一角在这一刻被完完全全堵上,密不透风。
这会儿氛围很好,一切顺理成章。
段无心眼尾挂着未干的眼泪,怕声音太大,惊扰了这场梦。
于是带着哭腔小声说:记得,你胜仗归来,我当你男朋友。
后知后觉,所有没来由的崩溃、焦灼、落泪、偏激终于都找到了合理的缘由。
因为对你太过喜欢,所以害怕骤然失去,却仍想要占为己有。
第43章
嗯,记性还挺好。凌君寒夸他,那我现在回来了,所以...我来找你要答案。
什么答案?段无心眨了眨眼,又是一颗泪滚下去。
凌君寒看着那张哭得发红的脸,连名带姓的叫他,段无心,现在开始喜欢我了吗?
段无心攥紧手心,有些害臊的别过脸。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也许是因为凌君寒的苏醒,亦或是刚刚才察觉到自己的心意。
后知后觉,幡然醒悟。
他把那点儿傲娇按下去,动作很轻的点了一下头,算是回答。
觉得不太诚恳,又慢吞吞开口:喜欢。
终于....凌君寒长舒了一口气,指尖抚过包扎的伤口,自嘲道,这伤倒是没白受,挨一下值了。
段无心结结巴巴,脸颊跟扫了层胭脂似的,问:所、所以,我现在是你男朋友了吗?
他咬字很轻,心里还没适应这种奇怪的称谓。
不是。凌君寒淡淡回。
段无心急了眼,当初是你追着赶着要表白。
怎么现在话说开,又一脸高冷否认了起来。
怎么就不是?他盯着病人的伤口,手掌乱晃,忍住揍人的冲动。
凌君寒被逗笑,扯得伤口丝丝作痛。
他忍过那股痛意,说:你还没成年,我现在跟你在一起犯法,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只是先跟你讨个名头,等到时间一到,我就上位。
一板一眼,掐点掐秒,说得跟总统大选似的。
段无心为方才的心急感到尴尬,羞愤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努力维持平静,仰着头哦了一声,语气高傲起来,好吧,那我也要给你考察期,你要是做得不好,我就把你踢了。
那我真是害怕极了,我会好好表现的,预备男朋友。凌君寒勾了勾他的手,指腹在手背上摩挲了一下,心心,快点儿长大。
快点长大,快点成人。
已经等不及,要把所有的爱意全部倾注给他。
段无心噢了一声,用指尖挠他的手心,心里酥酥麻麻的。
他把那颗尖牙放进口袋里,盯着那可怖的伤口,问:真的不叫医生过来吗?
没事儿,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养一段时间就好。凌君寒往旁边挪了一点儿位置,伸手拍了拍床,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吧,上来睡一会儿。
段无心瞥了眼隔壁空着的陪床,说,那边有床....这床太小了,我怕挤着你。
不怕,上来。凌君寒掀开被子,热情邀请。
段无心磨磨蹭蹭的脱了鞋,动作很轻的侧躺下去,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他把头小心翼翼的贴在凌君寒的肩头,悬了很久的担忧终于安了心。
段无心闻着很淡的药水味,终于有机会好好教育一下这个冲动的成年人,下次,不许这么不顾一切了,要是再出事,我怎么办?
嗯,没有下次,我跟你保证。凌君寒捏了捏他的耳垂。
劫后余生的亲昵,真是来得比一切都要美好。
拉钩。段无心扬起尾指,伸手去勾他的,快。
凌君寒一边嫌弃幼稚,一边用小拇指回勾住,保证,下次再这么冲动,我就是小狗。
段无心轻哼了一声,要不是看在你受了重伤,我现在就打你一顿。
凌君寒装作惊慌,单手捂着胸口,那我好怕,现在就准备开始家暴了?打哪儿,胸口不行,屁股可以将就一下。
你能不能有个正经?段无心微微闭上眼,唇边笑意未散。
现在这样吵吵闹闹,真好。
他能感受到,那颗受伤的心脏,现在很平静的跳动着。
辛苦了,睡吧。凌君寒盯着他眼下的青黑,侧头在他额头上碰了一下。
两天没有休息,段无心这会儿一片心安,闭眼就陷入了沉睡。
凌君寒睁着眼,眼睁睁看着小朋友逐渐往旁边挪,逐渐占了大半个床铺。
他艰难抬手把人搂进怀里,小半个身子悬空在外,相当有难度。
等到凌嘉木跟着医生进来的时候,看到这场景瞠目结舌。
哥,你醒了。
嘘,小声点儿。凌君寒垂眼瞥了段无心一眼,他在睡觉。
凌嘉木哑然失笑,用气音说:你们这谁是病号啊,你都快掉下去了。
凌君寒埋头闷笑,只是松松搂着人,没说话。
医生满脸嫌弃,俯身帮他做完常规检查,又替他换了新的纱布。
盯着怀里睡得正香的小朋友,咳了一声,嘱咐道:记得吃药,少剧烈运动,会恢复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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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虎禁止垂涎——傅云见(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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