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几个曾经见过辉夜姬的人从女孩一前一后的反差中看出了异样,但他们足够敏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慢慢的,时间流逝。
在太宰治十五岁那一年,森鸥外用了些小小的手段,勾着这个不安定的少年上了贼船。而被少年养在家中,在这期间一次也没有在port mafia露面的辉夜姬,也再度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森鸥外叫她去杀人,因为加入port mafia的人,只有身上背了罪、留了案底,成为共犯才能一路向上爬。
第一个死在她手下的,是组织的叛徒。
小小的女孩乘着夜色悄然而至,踏进审讯室的大门。她披散着灰色的长发,眨着浑圆可爱的眼睛,注视着叛徒惊疑不定的表情。
月光下的女孩穿着绀青色的和服,规规矩矩地站在尾崎红叶身侧。她交叠着放在身前的小手嫩生生的,怎么看都不是可以用来杀人的手。
“…port mafia居然会派出你来处死我,辉夜姬!”
太宰雪歪着头,露出了有些苦恼的表情。
“我的名字是雪,太宰雪,请务必记住呢。”
能催生植物的异能力是一个不管怎么想都很治愈人心的能力,它的所有者应当穿着轻飘飘的小裙子,住在精心建造的小花园里,与鲜花阳光为伴。
但名为太宰雪的女孩颠覆了这个印象。
植物是很顽强的,只要有养料,他们会拼尽全力地生长。
太宰雪将稻谷灌进叛徒的口中,在她异能力的作用下,稻谷在叛徒的体内生根发芽。
叛徒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但吸进去的空气却越来越少。他很痛苦,但却死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稻子从自己的口中探出嫩叶,以他的身体为养料生长。
尾崎红叶抚摸着女孩的发顶,问她:“你觉得不舒服么?”
太宰雪看着那具死状凄惨的尸体,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有多少感想,只觉得…死了就是死了。我大概是个很坏很坏的孩子吧…哥哥说我爱着很多人,但到头来也许我谁也不爱。”
“为什么这样说?”
女孩仰起头,紧紧地攥住双手,说:“哥哥本来不想带我一起走的,是我强迫了哥哥,让他做不想做的事,所以我是坏孩子。”
如果不是她在那个时候突然觉醒了异能力,让老旧的廊柱重新焕发生机,长出嫩芽,也许哥哥会独自离开家吧。
哥哥会过得比现在更好,比现在更自由。
所以,这个异能力是‘罪恶’的能力哦。
森先生说这样的能力很适合用来杀人,它温柔多情又残忍无情。
“它用来杀人很相衬,我是这样想的。”
尾崎红叶蹙着眉头,将这个走进死胡同的女孩紧紧地搂在怀中。
“不要怕,小雪。以后就到妾身这里来吧,由我在这滩泥沼里守护你。”
看吧,我就是这么一个坏孩子。
太宰雪用颤抖的小手回抱着女性,蜜金色的眼瞳暗沉沉的,像两颗镶嵌在眼眶里的玻璃珠。
我值得被爱么?我爱着他人么?
在这次的考核后,太宰雪被尾崎红叶护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
作为太宰兄妹的引荐人,森鸥外将自己的旧大衣送给了太宰治,而送给太宰雪的却是他用来杀死前代首领的手术刀。
他叫人将那把手术刀融掉,取了一部分,重新制成了小巧的吊坠。太宰雪知道,这是森鸥外在提醒着她,她才是杀死前代首领的主犯。
同月,中原中也在太宰治的邀请下加入port mafia,同样被尾崎红叶带在身边教导。
一开始听到她的自我介绍时,那个赭发的小少年下意识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不过性格耿直的少年到底还是觉得过意不去,于是郑重地向她道了歉。
尾崎红叶极其宠爱port mafia的辉夜姬——这件事人尽皆知,她几乎是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小小一只的女孩。而中原中也刚刚加入组织,对各种事务流程都不熟,尾崎红叶经常会把他抓过来上课。
作为被一个长姐带着的小崽子,两人自然是少不了见面的机会。
有时候尾崎红叶比较忙,中原中也就只能去问自己的小型号前辈。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开始用‘中也’和‘雪’互相称呼了。
太宰治第一次见到那个场景时,差点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
“什么‘雪’啊!你这黏糊糊浑身黏液的蛞蝓,对别人的妹妹称呼这么亲热干嘛!?”
“哈!?你以为这是谁的问题?如果不是因为你这条浑身腥味的青花鱼,我怎么可能会这样排斥‘太宰’这个姓氏啊!”
“我管你啊,中也明明是我的狗!我说了你不许接近我的雪,就是不!许!”
夹在两人中间的太宰雪左看右看,然后她突发奇想地抓住两人的手。趁着他们愣住,女孩迫使他们俩握了一下手。
太宰治:“…?!”
中原中也:“!?”
非常不对付的两个少年一人抢了一扇窗户,趴在窗口干呕。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虽然依旧有一些想不开的事,但这样的生活让太宰雪由衷地觉得满足。
尾崎红叶从不吝啬自己的拥抱,中原中也出任务回来时会‘顺路’给她带一块蛋糕,哥哥虽然依旧若即若离,但偶尔的肢体接触却那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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