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子越定定看了这位画师一眼,没对他的冷眼发表意见,而是道:哪里是我的地方?还有绘笔颜料尺子。
这位画师表情就不好看,总觉得一拳打了空,而且甘子越还吩咐他做事。
这位画师臭着脸,将甘子越所说的绘笔颜料尺子都给甘子越拿到了一张大的空桌子上。
甘子越在那张桌子上坐下,翻开资料看了两眼,然后对这位画师道:我现在要看资料。
画师木着脸离开。
当林尧云过来找甘子越的时候,甘子越正看资料看的揉额头。
我就听说你过来了,果然在这。林尧云温润含笑向甘子越走过来。
冷不丁的冒出来一个甘子越来翰林院,还是皇上吩咐的,一大早大家就已在纷纷打听这是何方神圣。
而甘子越之前的草包威名还有留传,且这位所改舆图还被皇上给夸了,也就怪不得原先的画师臭着一张脸了。
不过还好有林尧云和周祺言他们为甘子越说话,向大家普及了一下之前在茗书楼,在藏富于国还是藏富于民的争论中开创新言的正是这位甘子越。
又说甘子越其人绝对是肚中有文墨之人,谣言应止于智者。
虽然这位画师是重点被普及对象,但他依旧脸很臭就是了。
第32章
林尧云走到甘子越跟前,往他那堆堆在一起的资料上看了一眼,说道:怎么还愁眉苦脸的?就你一个人,韩画师他人呢?
甘子越从林尧云口中才得知原来那位画师叫韩良引,尤擅丹青,翰林院编纂中的许多配图,都出自他手。
甘子越将过来之后的事情对林尧云说了:感觉他并不愿意和我合作,我先把这些资料整理完,做出粗稿来,再去找他。
林尧云道:不用在意他,大约是子越太能干了,在皇上面前的表现,让他这位原作者丢了面子。
甘子越也能了解的,不过还是对林尧云小声抱怨道:我又没说他画功不好,我在皇上面前还夸了他画功的,他生气的好没道理。
看着对他小小抱怨的少年郎,林尧云知道这是甘子越和他关系好才会这样,林尧云笑的温润如暖风道:对,是他气量小。
在外面转了一圈的韩画师,刚走到附近,就支起耳朵听到了这番对话,在听到甘子越说他画功好,在皇上面前还夸了他画功的时候,韩画师绷着的面孔放松了一下,也放慢了脚步。
但是还想再听两句的韩画师接着就听到甘子越说他生气的好没道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又听到那个林尧云,玉树临风谦谦君子状元郎林尧云说他气量小。
韩画师这下脚步彻底停住了,气的胸膛起伏,好你个林尧云,还有甘家小子。
韩画师转身又走了,他等着甘家小子求上他。
甘子越和林尧云的对话还在继续,林尧云对甘子越笑眯眯道:我的画功比不上韩画师,但也不是拿不出手,若是子越还能看得上,不如我来帮你画画试试?
甘子越眼睛一亮,对啊,林尧云这个状元郎,不仅诗词文章厉害,也擅画的,至于他说没有韩画师那么精通厉害,不管是林尧云谦虚还是真的,但林尧云的画功也已绝对足够,画个舆图也不用画功顶顶厉害。
甘子越眼睛晶亮地连连点头:看得上,太看得上了,真是太好了。
不过甘子越对林尧云说道:还有一事,其实我刚才最苦恼的还要属这些资料。
林尧云问道:是太乱了吗?
甘子越皱眉看着那些资料:太粗糙了。
皇上是让他绘制河道,可这里有的河道数据只是乘船所测计算出的河道里程,甘子越是很怀疑这个数据的准确性的。
再则是即使这样的粗糙数据,也有好些个河段的数据缺漏。
这样的数据看着可让甘子越这样的,认为地图绘测呈现应尽量遵循精准还原呈现原则的甘子越看着太难受了。
甘子越无奈道:陛下让我绘制河图,说越准确详尽越好,但是这样绘出来的,也只能说尽量了。甘子越说着不太满意。
林尧云: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明天恰好我轮值,我与陛下说说这个情况。
可以的吗?那好。甘子越还要继续看资料,林尧云想了想,拿了画笔,坐下来,提笔作画。
先让甘子越检查一下他的画功水平。
咳,也不知林尧云怎么想的,明明可以画个山水鱼鸟图之类,但他画的却不是别的,正是对面神情认真翻看资料的甘子越,或许是因为甘子越正坐于他对面,观察方便?谁也不知道。
阳光西斜,洒在两人身上,一君子书生温润如玉,神色温柔,一少年郎清雅卓绝,垂眸专注。
中间甘子越发现了林尧云在画他,还惊讶了一下:这画的是我?
林尧云含笑点头。
这下甘子越都不敢乱动了,坐在那里越坐越僵,林尧笑着摇摇头,道:你自在些,想做什么随意就好,想画的样子,我脑子里已有。不用再观察,脑海里已经有想画的画面。
哦,这样吗?甘子越放松下来,他还以为要坐在那里当模特呢,都不敢动。
甘子越又继续看资料,手中也用笔写写划划,在计算,在先做个各个河道的统计列表出来。
甘子越并没有用阿拉伯数字,但是他心算就可以,当林尧云的画笔停下的时候,甘子越还在继续。
林尧云视线往甘子越绘的表格上看去,看了好大会儿,甘子越才发现他已经停了画笔:你画好了?
对。林尧云将画拿给甘子越看,遗憾道:果然我的画功还不到家,所绘画像不及阿越本人十之一二。
只见画纸上少年坐于窗边,正在翻动纸张,眼睫垂下,只窥见一点少年郎澄澈的眼睛,让人想若是这少年能将视线从那纸张上看过来,窥其那双眼睛全貌,当是灿若星子的漂亮。
但少年郎专注的神情让人不忍打扰,让人看着便也觉心神宁静平和,认真时的少年郎身上就是有这样气质。
和他说笑或如之前的小小抱怨时灵动朝气,让人会心一笑,而静坐专注时,清雅宁和,让人想偷得浮生半日闲就这么安静陪他坐着,心里面有一种闲适的安谧,也不觉时间流逝。
这样一个人,一幅画绝对不足以呈现出来,林尧云此次才真的觉得自己画功不足,又或者,并没有画师,能真将其全部的钟灵毓秀给画出。
甘子越却没有感觉到林尧云对这幅画的不满意,他很是惊喜:呀,这是我?
甘子越觉得这幅画画的好极了,甚至不觉得自己呃,有这么好看吗?林尧云别是给他美化了吧?或许给他加了友情滤镜?
你画的真好。甘子越看着林尧云道:我可以收着吗?
林尧云:当然。林尧云其实倒是又有点不舍了,虽然这幅画他自己觉得不满意,而且他也不是小气的人,对甘子越更不会小气,可看着甘子越将画给收走,就还是莫名的不舍得了。
林尧云将目光从那幅画上不舍地收回来,想起来早要说的事:子越,你算这些东西真快。
刚才林尧云观察出此事,便心生佩服来,在这方面,林尧云这个状元郎也是比不上的,不用借助算盘等任何工具,就那么看了两眼,便能得出一个数字来,这个速度林尧云自认他比不上,而且林尧云看着甘子越得出的数字还皆正确。
甘子越笑了一下:唔,还可以吧。
还有另外一事,林尧云道:子越,你这个表格很新颖,看起来也很不错。
一张纸上就列下来许多许多的信息,还整洁明了,即使林尧云以前没见过,也一下能看懂,而且还想到将此种表格用到资料的归纳管理上会带来多大的便利。
林尧云想了想,道:明天我可以借用下这张表格吗?
甘子越:?
林尧云:我想你现在用的这种表格,也可以在其他地方也用用试试看。
甘子越点头:可以的。
甘子越继续计算做表,林尧云也没有走,继续坐在旁边拿本书陪着。甘子越毕竟第一次过来翰林院嘛,对这里一点都不熟悉,他陪着也放心些。
甘子越忙起来就有点停不下来,还点了会儿灯,一直忙到那时候才收手要离开,夏日天黑的晚,这个时候已经不早了。
他和林尧云一起往外走,发现翰林院门口马车边等着他的不是楚佑,而是萧元扬。
萧元扬看到甘子越便是不满道:等你好久了,别人都回去了,你怎么才出来?
然后这才注意到林尧云,两个人对视之间,隐隐就有敌意闪现,即使温润的林尧云表现的并不明显。
看着甘子越和萧元扬一起乘马车离开,林尧云眼神变得凝重,子越的那份表格他要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才行,子越的才华光彩不应该被泥尘给封住。
林尧云忽然对以前敬佩的荣王,都开始厌烦,甚至恶心了起来,即使他是国之功臣,军事才能卓绝。
第二日,甘子越去了翰林院之后,见到了昨天失踪了一个下午的韩画师。
那位韩画师,依然黑着张脸不说话,但是甘子越总感觉他在偷偷看他这边,往他桌子上瞄,但是当甘子越一抬头时,就又看到人家正在另一张桌子上认真作画,甘子越也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不是错觉。
再说另一边,今日上午林尧云侍读轮值,中间和祁卫帝聊起了甘子越在翰林院的事。
子越昨天酉时末才回,一直都在计算整理资料,陛下请看这个。
祁卫帝就看到了林尧云拿出来的那份数据信息庞大,但又所占纸张不多,看起来干净明了的统计表。
祁卫帝看了一会儿,道:这个甘小郎君还真是时时刻刻给朕惊喜。
林尧云能看出来的这份表格的好处和用处,祁卫帝也能看出来,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份小小表格而已,但是却可以应用在诸多地方。
见祁卫帝有意识到其中的价值,林尧云心中放松下来,虽然没从祁卫帝嘴里听到对甘子越的奖赏之类,但也无所谓。
物质奖赏才是最廉价的,祁卫帝对子越的重视,一次次印象的加深,对子越这个人才华的赏识,对这个人价值的肯定才是最难得的,比一时之奖赏重要多了。
就是,林尧云看着祁卫帝手中捏着的表格,道:陛下,这份表,子越还得用。
朕知晓,明日还给他。
林尧云也没忘对祁卫帝说甘子越提到的数据测量不准确和缺失的问题,祁卫帝听了之后,若有所思,对林尧云说就先让甘子越用这份数据来绘制着。
在林尧云离开之后,祁卫帝还又盯着那份表研究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处理事务,终于歇下来时,已是中午时分,祁卫帝想起来一事:纪卿不是又身体不舒服了?让刘御医过去一趟,在用药上不要吝啬,宫中的那些药材尽可取用。
祁卫帝,咳咳,说句不自谦的话,他觉得自己勤政爱民,所以也为上天所佑,在他为帝之后朝中人才辈出。
前有纪羽那样智者谋士,现有林尧云正在长成,之后还有甘家小郎君那样的小幼苗,良才辈出啊。
虽然现在有了林尧云,未来还会有甘家小郎君,但是祁卫帝也没有忘掉纪羽,人才皆为他所用,多多益善才好,而且这三人才智皆突出在不同地方,一个都不多的。
只是纪卿别的都好,就有一点,身体不好,经常生病,又奉行谨于言,慎于行,不爱主动为他分忧,为他出力出计的时候不多,让祁卫帝心中抱憾。
第33章
纪羽这位祁卫帝非常重视的谋士臣子,并未住在广阔奢华的府邸中,而是仅一座简单宅院,仅有两三仆人。
他伸出手去让刘御医把脉:劳烦了。
哪里?陛下很是挂心大人您的身体。过了会儿,刘御医收回手,摸着胡须,沉吟,上次的方子我再改两味药。
其实都是养身方子,这位大人并不是什么具体重病,他就是体弱易病,夜里着个凉就会病一场。
刘御医也奉命给这位大人调理很长一段时间了,但就是没多大改善,身子骨还是弱的厉害,这不,这两日又病了。
也因着这位大人身子骨不强壮,他和朝中其他大臣不一样,他不用早起去上朝,也不用按时去工作,朝中一般事务他都不沾手,平常都不外出露面的。
可偏偏他又对祁卫帝有很大的影响力,偶一说几句话,祁卫帝都会极为重视。
种种都造成了这位大人与旁的碌碌朝臣超然不同的特殊来。
此人心计谋略无人能出其右,又对祁卫帝有如此大的影响力,也幸得此人身子骨不好,又受他老师隐士的思想影响,淡然若仙,也不爱沾手朝中事宜,对权欲之事毫无热衷,每次都是祁卫帝再三让他发表意见时,才会偶尔冒个头,如不然,换个野心大的,此人非常有可能成为奸佞乱臣,祸乱朝政。
刘御医一边写方子,一边头疼,别管别人怎么想,这位大人的身体归他调理,他还是希望这位大人的身体能变强壮的,现在这样顽固的体弱,让他怀疑自己这个头号御医的医术。
刘御医也怀疑过这位大人莫不是装的吧?但又一想,怎么可能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装病瞒得过去?而且,这位大人何苦来哉?
果然还是他看后宫嫔妃装病看的多了,以至于疑神疑鬼的。
要他说,不是有句话吗?慧极必伤。这个人就是心眼太多,脑子动的太快,多思伤身体。
刘御医对纪羽道:这剂方子,先喝上十日。
好。
虽然一直不见效,但是这位大人却从来没有诋毁抱怨过他的医术,还对他颇为客气,每次让喝什么药也都听他的,这样的病人,即使在这位大人这里连连受挫,有被砸招牌的风险,刘御医也难生出不满来。
而且这位大人实在相貌顶顶好,再加上那气质风度,可谓是仙人之姿,即使是现在病重略显憔悴,也不损其仙气。
.
纪羽过来了?快让纪卿进来。祁卫帝忙道。
祁卫帝对进来的纪羽道: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在家里修养?
纪羽:睡了一晚已经好多了。昨日刘御医那边送了藏冬花来,这种药材稀少珍贵,臣身子一直也就这样,实无必要。
所以纪羽是过来将藏冬花还给祁卫帝的,但是祁卫帝却生了气:让你用就用着,勿要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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