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呆呆地看向他他在被捆着的这段时间,一直在猜测那个黑巫师要怎么对他,拷问?折磨?还是不管不问?或者干脆在把他的利用价值榨干后杀掉他?
但他没有想到过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一点用都没有。
还没等汉斯想明白,黑巫师说完刚刚那仿佛通知一样的话,蠕动的阴影就殷勤地帮他关上了门。
把汉斯关在了房间内,捆缚四肢,没有食物,而且似乎连再和他说一句话的兴致都没有。
汉斯猛地一个激灵,大喊道:等一等!请等一等!我什么都可以做
再这样下去,就算他能活下来,他的四肢也要废了。
无论如何,他得先想办法活下来。
可那位黑巫师似乎真的走了,而无论是他来还是他走,汉斯都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就像幽灵一样。
在疼痛与饥饿中,一个人被关在狭小空间中等待死亡,相比这是最可怕的死法,汉斯绝不愿意接受,他一边大叫求饶一边撞击着门板,可能是过了几分钟,但在汉斯的感受中就好像过了一小时,门突然动了动。
在他愣神间,门从外部被打开,那个男孩却不在,打开门的是黑影,它攀附在走廊上,组成让人头晕目眩的花纹。
汉斯咽了咽口水,触手般的黑影突然伸长,仿佛最锋利的刀一样切开捆着他的尼龙绳,然后似乎想捆着他双脚拖行,他一个激灵,立刻蹦起来,手脚并用地扶着墙向前:我自己走我自己走
整艘船都莫名地安静,黑影引着他向上,一路上不见一个人,空气中还有似有似无的焦糊味。
其他人都去哪里了?就算他们都死了,那尸体呢?
汉斯眉头越皱越紧,可脚下的步子反而变快了,在看到江淮的瞬间,他几乎是奔跑了起来,然后,他踉跄两步,扑倒在江淮面前:我、我可能知道我们走私的是什么
说着可能是因为他也不能肯定,汉斯一直谨小慎微,即使有时候潜意识觉得哪里不对,也催眠自己装作不知道,但在死亡威胁面前,他撑不住了,说得这么磕磕碰碰,是因为他不确定神通广大的巫师会不会连他从没说出口过的推断也能读出来。
面前的男孩略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说。
然而男孩的视线落在别处,似乎根本没有在意他要说什么。
汉斯嗫嚅着讲了一个故事。
是关于客人失踪的故事:然而这失踪事件按理说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这些客人是下船之后才失踪的,失踪的频率并不太高,汉斯是偶然从客人的交谈中得知的,但那些客人们似乎是把这件事当成一件传闻或者趣事来说,毕竟下船之后失踪的,失踪人士中有的已经到另一个城市了。
让汉斯心神不宁的是,他发现,这些失踪的人或多或少都在船上和船长交谈过,有时候是偶遇然后便站在一起闲谈,有时候是船长特地去找他们说话,他们还交换了联系方式,但船长并不是和所有人都交换联系方式的。
他联想到了猎人在狩猎之前对猎物预先标记的行为,但这样的怀疑太莫名其妙了,如果不是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他大约会淡忘这奇怪的怀疑。
他们在海上救了遭遇海难的男人。
而直到这个人消失,汉斯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也没有彻底看清楚他的长相因为他是在夜晚被救上来的。
没有其他人知道他们救了一个人,可能是因为那位不幸的客人深居浅出吧。
汉斯与他的第二次意外见面依旧是在深夜,船只别的地方分明灯火通明,但他就是把自己藏在黑暗中,汉斯这次看到了对方的下半张脸,而对方的上半张脸被阴影遮挡着,看不清晰,似乎是注意到了汉斯的靠近,他转过头,对他露出一个咧开嘴的笑容。
那是一个堪称恐怖的笑容!
汉斯只记得自己跌跌撞撞回到了房间,对那个笑记得不太清晰,可当初的感触却分外深刻,仿佛刻在了灵魂里。
他面色苍白地说:我感觉,我当时感觉,就好像被标记的猎物一样。然后,汉斯再也没有见过他。
江淮冷冷地看着他:你们是在什么时候把人救上来的?
汉斯愣愣抬头:一月一日?是2020年的一月一日!对,就是这一天!
他在江淮瞳孔中看到了自己苍白的面孔,然后,他听到,男孩说:那就是昨天。
昨天?
不可能!
他分明觉得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已经久到可以靠着时间淡忘那件事了,已经可以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为什么是昨天,怎么可能是昨天?
可如果按照他的记忆,昨天救了人,今天晚上,就会在甲板上遇到对方。
但看看周围吧,整艘船上只有两个活人了。
只有两个活人了?
可能是你记错了,面前的男孩垂着头看他,依旧是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汉斯的特赦令,但是否要解决你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
汉斯的心怦怦跳了起来,那点胡思乱想早就不知道丢掉哪里去了。
但男孩再次闭上了嘴,似乎没有后文了,汉斯双眼不安地乱眨,只能抛出自己不太靠谱的揣测:是关于走私物的我猜测我只是猜测
船只走私的是人体器官,而且,人体器官最好的保鲜方式是让它们安好地待在人类的身体里。
至于底层的夹层中有什么并不重要,那只是个幌子罢了,毕竟他们的走私行为早晚会被发现,为了藏住更大的秘密,夹层可以暴露出来。
这次面前这个危险分子的态度似乎稍微好了一点,他丢给汉斯一点食物,然后把他丢进了空房间上锁,甚至用那触手般的阴影威胁他我在看着你,要求汉斯别跑出来。
汉斯才不在意他限制自己的自由呢,有被限制自由的机会总比没有要好。
他并不知道,他离开后,男孩面前浮现出一行字。
【你选择让汉斯独自待着】
你以为这是攻略游戏吗?江淮低声嘟囔一句,把身后不远处桌上的玻璃罐拿起来晃了晃。
玻璃罐中装的自然是寄生虫,而汉斯看到了,却并没有提出任何与之相关的话题。
虽然那句攻略游戏是嘲讽,但这个流程的确和攻略游戏很像,不同的选项会导致不同的结局,就像字迹提示的那样,想必,让汉斯自己待着与和汉斯待在一起可能会触发不同的后续,就像他上一轮中没有处理尸体直接推到船下一样。
但这一轮,他不仅火烧了尸体,还把导致尸体活动的寄生物处理掉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暮色渐浓,他坐在餐厅等待着,仿佛要与背后的影子融为一体。
第一轮中,汉斯的记忆是我被忽视了。
第二轮中,汉斯记忆中则是他们都疯了,我没有。
江淮猜测如果汉斯死亡,说不定会开启第三轮,而时间继续回退,可能会回到那个满是迷雾的1月1日。
他要做的就是冷眼看他步入死亡而已。
但江淮如今的情绪是很矛盾的,汉斯不是什么好人但也还没那么坏,顶多算是个拥有私心的普通人,他注意到了异常,但主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很可能忽视了其他人的求援信息,而他知道自己的船长不是好人,却依旧作为对方行恶的伪装之一,接受那些蘸着血腥的工资,没想过要远离这里。
江淮真不想帮他。
即使是在后来的天堂市,这家伙没有什么欲望后依旧是现在这副模样,倒不如说整个天堂市都是不正常的,江淮吐出一口气,站起来,正想往楼梯口走
但让他冷眼看着,他做不到,不是因为泛滥的好心,而是不去尝试一下就放弃,认为总会有回档,他担心自己会在感情逐渐淡漠的情况下,连欲望也失去了,那活着和死去有什么区别呢?
可回想着汉斯的话,走了两步,江淮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同样的句式:他们都但是我没有。
廖以东有过这样的经历没错,但除了他,还有一个人。
但那个人已经死亡了,身体也被其他生物占据了,如果国家方面没有改变布局,那家伙现在就在外头的破冰船上。
那就是钟琪。
作为班长的钟琪被鬼王一次次折磨,被标记,被种下了种子,想必那段时候的经历,也是类似于其他人都死了,但是我没有,而鬼王不愿意钟琪死亡,他要她被折磨着,一次次给她希望再夺走因为在他眼里,那是她应得的。
而在脱离领域后,钟琪就成了领域的化身,吸收阴气的无核领域,像充沛的果实,毫无防护的果肉暴露在外,谁都可以采摘她或者说它,仿佛生来就是作为被牺牲者而存在的。
因此它们甚至不应该有自我意识。
而它们还有一个特殊之处。
这些无核领域和其他领域不一样,以它们占据的人类身体为基,它们是可以移动的。
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如果是对的
幽灵鬼船第一次被重视,是在2020年8月末,而汉斯这艘船,是2020年1月初出了意外,江淮见到那个带着人皮面具站在船头的人是2020年12月,当时就是这艘小游轮,而不是8月时三千多人共同注视到的幽灵船异像。
彭
从汉斯的房间内,突然传来了重物倒地的声音。
江淮几乎是瞬间传送过去,踢开了房门,而他的影子来得比他更早,倒不如说一直在关注着汉斯。
眼前的画面在江淮踢门的瞬间扭曲了,但他还是看到了室内发生了什么。
汉斯倒在地上,或者说,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生物倒在地上,而一面红一面白的人皮仿佛被切割成了很多块,薄得透光,在房间内飘飘扬扬,就像飞舞的纸钞。
下一秒,江淮在靠椅上睁开了眼睛。
海风阵阵,却不显得腥气,一旁的侍者眨眨眼,似乎在疑惑江淮怎么还不给他小费,船客们走来走去,或三三两两交谈,江淮正坐在餐厅的椅子上,但周围有很多人。
实际上,时间已经不早了,而餐厅的人也远比正常用餐时间段来得少。
他没给小费,但侍者双眼一黯,脚下晃了晃,突然温和而亲切地同江淮笑了笑在他眼中,江淮突然升级至了和他家人一般亲密的位置,除了让他去死,他什么都愿意为对方做。
即使他根本不明白这种想法是怎么来的,也意识不到有多么莫名其妙。
靠着同调离自己最近的侍者,江淮轻松获得了他目前最需要的信息:时间。
时间不多了。
江淮最后伸出手,保持坐着的姿势拍了拍侍者的腹部,就像是随意进行了无伤大雅的身体碰撞,谁都没当回事。
侍者回去工作了,江淮也确认:对方并没有被寄生。
如果他猜测的没错他现在正在领域形成之前的时间段里,而最终这个领域会形成幽灵鬼船。
再过一天,或者不到一天,那个被从海中救上来的落难者就会因为某些原因被虐杀在这条船上,然后形成了领域,而和他有过交谈,甚至他可能求助过的汉斯因为见死不救,成为他除了主犯以外最憎恨的人,与固云高中的班长同等地位,最终在一次次折磨中被标记,然后园长趁虚而入,在汉斯的身下种下了无核领域,七个月后,以落难者为核的小型领域在一次次吞噬其他船只上的人类后壮大,最终在海岸留下了幽灵鬼船的传说,十一个月后,汉斯这个领域在固云高中外墙上取走了江淮的身体。
但似乎哪里不对?
虽然以上只是猜测,可江淮依旧觉得自己模模糊糊摸索到这些猜测中的逻辑链条不顺
他站起来,虽然没有躲着其他人,但还是隐藏着自己的存在感往人烟稀少处走去:究竟是
对了,为什么鬼船可以移动?
好像大多数人默认了既然是船就可以在海面上移动,而江淮也因为在自己拥有能力之前,鬼船就已经出名了,因此默认了它的可以移动的领域。
而后来他知道得多了,却因为考虑到和园长有关,所以鬼船作为最特殊副本,无论怎么变都没什么奇怪的。
可如果不去想这些呢?把鬼船当成一个普通的领域来思考呢?全世界根本没有其他可以移动的领域。
能移动的只有无核领域,鬼船在记录中那么恐怖,会是个无核领域吗?他猜测那个落难者是核,汉斯身上是无核领域,那么汉斯就不是天赋者他也不怎么像,那个仅闻其声的落难者才是。
这样的话鬼船就是全世界第一个领域了其他人还以为是雾镇呢,而因为雾镇之前就有不少鬼物出现的记载,所以现在国内的说法还是鬼物比领域出现得早,但鬼船的时间线比鬼物最早有切实记载的时间还早。
江淮总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
【当我的级别突破这个世界的正常阈值,我会在排斥力的情况下生成一颗核,然后我所在的地方就会变成领域,我再也无法移动,就像一棵树
不要把那么恐怖的事情用浪漫的口吻说出来啊,如果人为给你装一棵核呢?
江淮这么说的时候是考虑到自己的确手里有好多颗核,拿出来做实验也不难。
那大概会成为世界上最恐怖的领域吧,我想去哪里去哪里,也不会被束缚】
一直说着缺一颗核缺一颗核,却没有想过,所谓的核要么是自己生成,要么是主动嵌入,而目前的情况就是所谓的最恐怖鬼船当然可以全世界乱跑。
但情况似乎更复杂一些,因为核与领域的结合是不太完美的状态,它们似乎能够随时分开,然后在需要的时候又结合到一块。
分开时天堂号能够到华国内陆去把江淮的身体给捞了,合在一起的时候幽灵鬼船能够切割大陆造成仿若天灾一般的恐怖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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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读档后我无敌了——勇者A(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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