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杜夏高兴得差点蹦起来。
晚间秦氏听说杜夏他们今天就要回现代了,还依依不舍的拉着她的手叮嘱了许多。
秦氏的话总结成一个意思就是——回去可以,但是一定要赶在皇后娘娘的千秋之前回来,她十分的想见杜夏一面。
收了人家那么多的东西,杜夏也不能说自己不想回来,只能硬着头皮一口答应了下来。
来的时候床上放了落地钟,所以显得十分的狭窄,回去的时候床上就只有一口杜夏用来装首饰和衣裳的箱子,看起来倒是宽敞了不少。
这次杜夏也没有假模假样的在两人中间横着放一床棉被了。
两人一人躺在床的一侧,把中间的位置留了出来。
为免再像上次那样在睡梦中被冻出一身的鸡皮疙瘩,入睡之前,他们还各自扯了一床棉被盖到自己身上。
两人就这样干躺在床上,相顾无言,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最后还是杜夏盖着棉被热得睡不着,她三两下踹掉身上的被子,烦躁的在床上滚了一圈。
黑暗中,宋嘉言小声问道:“睡不着?”
杜夏在黑暗中点了点头,郁闷无比的长叹了一声。
“太早了,我根本没有睡意,不然我们聊会儿天吧,说不定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宋嘉言闻声在黑暗中翻了一个身,面朝杜夏,轻声问到:“聊什么?”
杜夏因为他的这个动作紧张的攥紧了拳头,窘迫的回到:“就,就随便聊聊。”
宋嘉言苦恼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可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都很好奇。”杜夏主动开口打开局面。
“什么事?”
杜夏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开口问道:“你都二十四岁了,为什么还没成亲?”
自从杜夏知道宋嘉言的年纪之后,这个问题就一直萦绕在她心底。
宋嘉言是国公府的独子,不论是长相还是家世都是无可挑剔的。
这样的他,绝对不会是因为没有女子青睐他,才一直单到现在的。
宋嘉言没想到杜夏想问的竟然是这个。
他因为杜夏的话沉默了,就在杜夏以为他不想聊这个话题,想要开口换一个话题聊化解尴尬的时候,他却开口说道:
“因为我有病。”
杜夏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答案。
宋嘉言的体格看起来不错,虽然是读书人,但是他的身体并不孱弱,杜夏一直都没看出来,他竟然还有隐疾。
不过身体有病这种事情,对当事人来说,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杜夏干巴巴的安慰他:“没事,有病可以治,古代治不好的话,以后你还可以去现代治疗,现代的医疗水平很高,一定能把你的病治好。”
宋嘉言摇了摇头,语气沉重而痛苦:“不是身体上的病,是我心里有病。”
宋嘉睁着眼睛,在黑暗中描绘着杜夏的轮廓。
杜夏的存在让他觉得安心,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竟然能够平静的对她讲述出那一段于他来说十分不堪的记忆。
宋嘉言十四岁那一年,当今陛下才刚登基,宋敏兰刚被封为皇后就有了身孕。
当时宋敏兰才十七岁,整日呆在皇宫里,陛下才刚登基,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他每天大部分的时间不是忙着处理朝政,就是忙着召集朝中重臣议事。
宋敏兰觉得寂寞,宋嘉言从小跟着姐姐长大,当即就在京城收罗起了有趣的物件和话本,想要送到宫里让宋敏兰打发时间。
然而宋嘉言第一次进宫送东西,就遇到了先太后冯氏。
冯氏虽然是先帝的皇后,但是她膝下并无长成的儿子,要不是后来过继了当今圣上,她就是一个被先帝厌恶摆件。
一个先帝为了稳住她娘家人心的摆件。
冯氏娘家势大,她的父兄能征善战,一门三将,几乎把握了庆朝一半的兵力。
冯氏晚期不得先帝喜爱,自己又不是个能忍得住寂寞的,十几年前就开始偷偷在自己宫里豢养面首了。
然而这件事情她瞒得很严实,在宋嘉言那件事情之前,除了她的心腹以外,再没有旁人知道这件事情。
冯太后喜欢豢养面首,还尤其喜欢颜色鲜嫩的年轻男子。
宋嘉言进宫给宋敏兰送东西的时候,不幸被她碰到了。
当时先帝刚死,新帝才登基,冯太后及其家眷,自比吕后,无法无天到直接强绑走了宋嘉言。
各种细节宋嘉言已经不愿去想,虽然宋敏兰和陛下得了消息及时赶到,制止了冯太后最后的恶行,但是当时宋嘉言到底年岁尚小。
先是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又被强灌了剂量不小的宫廷秘药,身体和精神都大受影响。
虽然后来他的身体被御医治好了,但是心理上的那个坎却怎么都过不了。
最后发展到只要一有女子靠近,宋嘉言的脑子里就总是不由得要想起冯太后当时那白花花的身体,和她当时说出口的那些污言秽语。
每每想到这些,宋嘉言心里就忍不住作呕,这样的他,自然是没有办法和女子同床共枕。
听完宋嘉言的诉说,杜夏心疼的不行。
她从未想过宋嘉竟然遇到过这种不堪的事情。
在这种惨痛的回忆之前,一切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杜夏整个人往外面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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