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疯狂的人群淹没的预想却并没有成真,身后原本喧闹的口号声在他们的脸被遮住的瞬间归为寂静。
不清楚这是个什么情况的纪旬暂时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做出什么事情再使得人群沸腾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纷杂的脚步声却是离他们所站的位置越来越远,忽然,纪旬听到景迟的声音在身旁响起:他们走了。
这就走了?纪旬心里有些难以置信,不过想想景迟也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他缓缓转过头,发现巷口处果然空无一人,仿佛才刚追逐戏码只是一场幻觉,半分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什么情况?纪旬的语气很是惊讶,却不敢太大声说话,生怕那群人杀个回马枪,只好刻意压抑住自己惊魂未定的心情,小声问道。
只见景迟摇摇头,显然对此也是一头雾水,神情也不禁变得严肃,连眼角眉梢都透着一丝凝重。
虽然看景迟碰壁,有的时候还是可以给纪旬带来一定程度上的愉悦,但绝对不包括现在这种情况。
毕竟刚才那一系列意外导致的后果尚不明晰,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他们目前也毫无头绪。
这种情况之下,纪旬觉得如果能看到景迟平常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还能让他更安心些。
可惜并没有。
两人如果现在贸然出去,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可一直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况且方才他们惊动了不少地方的警报,等被安保困在这个死胡同里那才是真的完了。
不过最主要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如今该从哪查起,唯一的线索断了,这破地方根本没有那劳什子的十三号站台。
上次捉迷藏也是,提示里的那句远离街角的自动贩卖机虽然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但要是他从头到尾一直遵从着这句话来,那必定是拿不到通关道具的。
这次同样,景迟如果不去试图询问有关于站台的事,也许就不会引发这么大规模的骚乱,搞得他们现在进退两难。
纪旬越想越觉得这个破提示就是在坑他。
忽然,巷尾的阴影处冒出来了个脑袋,吓了纪旬一跳,赶忙戳了戳一旁倚着墙站定,皱着眉研究那本小册子的景迟。
景迟迅速反应了过来,左手虚揽了一下纪旬,将他护到了身后。
还没等纪旬在心里暗戳戳地感慨一下对方的敬业,只见那人看到了他们的举动反而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噌地一下缩了回去。
纪旬:好家伙,谁该怕谁啊
两边就这么僵持了半天,对方大概是察觉到了他们并无恶意,最后还是再次探出了半个身子,朝他们的方向轻轻招了招手。
纪旬有些迟疑,但躲在景迟的身后终究还是给他平添了不少底气。
两人顺着幽深的小巷往深处走去,到了招手那人所在的位置时,却并没有看到任何可以被称为入口的地方。
除了一片深灰色的砖墙,便没再有其他东西了。
正当景迟要上前查看是否存在机关的时候,墙体最下方的砖块却动了几下。
紧接着,墙体与地面的交界处便向后折叠了起来,形成了一个狭小的通道入口,大概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样子。
纪旬的身材算是比较清瘦的,通过这里倒是不成问题,但
他回头瞧了眼身高接近一米九的景迟,即使这次为了方便行动两人都穿了比较宽松的帽衫,却依然能隐约看出对方漂亮的肌肉线条。
景迟的目光一下子就抓住了回头偷瞄自己的人,不需要言语,就心有灵犀一般地读懂了对方的眼神,轻声说:不会卡住,放心。
脑内正在想象景迟被卡住的滑稽场景的纪旬,瞬间被当事人抓包不免有些尴尬。
他迅速的扭过了头,拒绝和对方进行眼神接触。
仿佛只要他转头的速度够快,刚才就什么都没发生。
耳边传来了景迟的笑声,顺着微风飘到了纪旬的耳朵里,似乎还带着属于对方的温度,蒸得他耳尖有些发烫。
还没等纪旬走出当前窘迫的境地,突然从通道入口处猛地钻出来了一颗毛绒绒的脑袋。
脸上满是雀斑的少女有着一头金色蓬松头发,嘴上叼了条长长的橡胶糖,语气充满了嫌弃,含糊不清地对站在墙边迟迟没进去的纪旬说:你俩有病吧,打情骂俏也看看场合。到底进不进?不快点我关门了!
纪旬: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空气中霉菌和铁锈的味道交缠,着实不是什么适宜居住的环境。
但就现在的情形看来,有这么一个避难所也算是谢天谢地了。
带他们进来的女生并未交代什么情况,只是在下到室内后,走到了堆积的杂物处,看似随机地摆弄了两下,一扇门就在通道正对面的墙上凭空出现。
她将叼着的糖三两口解决掉,然后朝纪旬二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跟上来:你们先在这等会,我去叫头儿过来。
待墙上那扇门缓缓合上,纪旬才对正站在那堆杂物前,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的景迟说:我怎么感觉她和外面那群人不太一样。
只见景迟点了点头,却并没有立马接上纪旬的话,而是依旧专注于自己面前的东西。
不过纪旬现在对景迟的行为模式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对方研究完了别的还是会回答自己,索性就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等着。
半晌,景迟大概是心里有谱了,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纪旬的身上:我只有猜测,不一定准确,要听么?
纪旬心想着,废话,反正都是两眼一抹黑,有推论也比什么都不知道强。
景迟浅浅地弯了弯眼角说道: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蜃城的居民都被植入了类似思想钢印的东西,使他们在系统规定的工作时间必须执行相应指令,但刚才那个人明显不受到这种程序的控制,有两种可能。
一是,她出生时就通过某种途径避过了系统的介入,也并没有和普通公民一样接受教育和社会职责分配。说到这里,景迟顿了顿,径直走到了纪旬面前十几公分的地方。
原本思考得出神的纪旬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并没有躲闪,显然,对于景迟的信任使得他认为对方既然这样做了,那定是事出有因。
但景迟到底还是辜负了他的期待,对方就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头,纪旬顺着他手的位置看过去,只见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了墙灰。
乌漆漆一小片在他的白色帽衫上显得尤为引人注目。
而景迟把那块污渍清理到他肉眼能接受的程度后,又给他调整了一下胸前自然垂落的两根带子的长度,然后便自然地退回了原来站的位置。
说话的表情都带上了几分愉悦的情绪。
纪旬:就挺无语的,强迫症到这种地步的话真的不应该去治一下么?
但正事还是要做,讨论还是得继续。
大概是因为解决掉了困扰景迟半天的东西,他的语气明显轻松了不少:但这样的操作难度感觉太大了,达成的条件也会比较苛刻。
所以我更倾向第二种
景迟的话还落地,纪旬便瞬间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于是就顺着说了下去:极度森严的制度及管理方式和并不公平的社会分工必然会导致一个结果
反叛者。两人不约而同地齐声说出了一个词。
话音刚落,突然墙上那扇机关门又重新出现了。
除了带他们进来的那个女孩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也跟着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周身气质柔和,看起来很是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年龄也就三十岁左右,倒和女孩先前口中提到的头儿这个称呼不太匹配。
男人未语先笑,朝近处的景迟点了下头,以示友好,可紧接着却径直朝站在景迟身后的纪旬的方向走去。
还没等纪旬主动开口打招呼问好,出乎他预料的事情在今天又一次的发生了。
那人深深地朝纪旬鞠了一躬,半天才缓慢地直起身子,眼神中满是炽热和崇敬,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终于亲眼见到您了。
第23章 十三号站台
因着那人说话时的语气实在奇怪,再加上之前外面那些人不正常的举动,纪旬原本放松的情绪瞬间紧绷了起来。
景迟当即朝两人的方向走来,一把握住了纪旬的手腕将他拉到了自己身边,右手握住了腰间的匕首,警惕地看着那个男人。
你做什么!见此场景,带他们进来的金发女孩第一个不乐意了,猛地呵斥道。
男人却并没有因两人剧烈的反应而感到被冒犯,嘴角依然挂着柔和的微笑,他朝女孩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安静。
而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缓和了大半,在看到男人的手势后女孩微微颔首以示歉意,然后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狠狠地剜了景迟一眼,遂又恢复平静,目不斜视地站在门旁。
抱歉,她还是小孩子,二位千万不要往心里去。男人的眼睛笑得弯弯的,仿佛天生就很有亲和力,脾气和纪旬想象中的一样好:我叫康斯,是这里的首领。
大概是见两人看上去并不是很信任他,康斯特意向后退了几步,与他们保持一个安全距离,然后继续用温和的声音说道:那边的是佩吉,被基地里的大家宠坏了,冒犯到了你们我替她道歉。
我们没有恶意,不然也不会冒着暴露基地位置的风险救你们进来,要知道被你们吸引来的巡逻队伍足足有七队。康斯继续解释道,像是试图消解二人的防备。
纪旬虽然在一开始因为对方突兀的问候语而心生提防,但现在从康斯的举动上不难看出真诚,再加上人家态度一直很友好而且主动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自己这边如果这时候还摆出提防的样子,表面上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他本想征求一下景迟的意见,可转过脸来却发现景迟早就把匕首收了回去,脸上也换回了他那副营业式的微笑,仿佛之前那个预备着等发现对方有不轨之心就上去给人家两刀的不是他本人一样。
不过这倒也省去了一道工序,纪旬也立刻摆出了自己能做到的最松弛的样子,要上前去同康斯握手:给你们添麻烦了,十分感谢各位出手相助。
可没想到,康斯见到纪旬朝他伸出手来,顿时怔住了,表情也变得十分复杂。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久到纪旬都在犹豫是否该把手收回来,然后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了。
突然,康斯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轻柔地用指尖托住了纪旬的掌心,纪旬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在不住地颤抖,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原由,只得满脸疑惑地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只见康斯俯低了上身,然后在纪旬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属于人类的唇瓣触感柔软,而对方的动作又太过小心谨慎,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不知道为什么,纪旬竟在某个恍惚的瞬间,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虔诚的意味。
纪旬还没看懂这又是个什么情况,倒是景迟先他一步反应了过来。
景迟自然地走到两人跟前,不动声色地将纪旬的手牵了回来,甚至还当着康斯的面,用随身带着的帕子擦了擦对方刚刚吻过的地方。
这是你们这里的风俗?景迟虽然嘴角仍带着笑意,可说出来的话却能听出明显的不悦来。
看到景迟的举动,康斯的表情只是僵硬了一瞬,就立马又恢复成了那派与人为善的模样:抱歉,是我会错意了。
最后还是纪旬主动解了围,双方互相交流了一下大致的情况,康斯便以这里不适合讲话为由,邀请他们进入基地内部详谈。
景迟见对方的言行没有再次逾越,倒也乐得顺势退回纪旬的身后充当个花瓶。
从康斯的口中他们了解到,正如两人先前猜测的,这个基地里的人都是黑户。
一部分人是由于系统的失误,导致思想钢印缺失,这使他们从小就与蜃城的社会模式格格不入,后来经过一些机缘巧合进入了基地生活。
而另一部分人则是在非工作时间里寻找到了他们在蜃城地面上的联系人,主动要求去除钢印,并制造出意外死亡的假象,放弃了自己从前的身份。
所以说,你们掌握了去除思想钢印的技术?纪旬向康斯问道。
两人跟在康斯的身后通过墙壁上的机关门进了对方口中的基地,这里更像是一个小型的城镇,虽然处于地下,却拥有一套完整且独立的循环系统和照明系统。
也许因为现在是白天,基地的灯光撒在地面上,却并不能带来温暖的感觉。
街道上还算热闹,比起外面那些行尸走肉般的人,这里的居民脸上的笑容并不作伪,看得出是真的生活的还不错。
道路两旁的住所都是由各种金属拼接而成的,极具后现代风格,虽不算是简陋,但估计也舒适不到哪里去。
纪旬心里正想到这,忽然看到康斯正回过头看他,大概是从自己紧皱的眉头中看出了什么,只见对方笑了笑说道:这座基地是由初代首领在一百多年前建造的。
我们可以去除系统设下的思想钢印,但条件比较苛刻。康斯顿了顿,继续说道:首先对象必须拥有想要获得自由的意识,光是这一点就已经很难达成了。
虽然康斯用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便概括了第一个条件,但纪旬却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残酷的社会制度和精神控制,从每个居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停止过它的剥削,而深陷其中且习惯了的大多数人,也根本意识不到这种模式是病态的。
他和景迟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听康斯继续往下讲:初代首领是比较幸运的那些人,分配到的是科研机构的工作,他与第一批元老们借职务之便,经过研究,在非工作时间成功屏蔽了系统监控,用了几十年的时间,终于创造出了基地的原型。
具体的过程我就不多加赘述了,总之因为是无数先驱的努力和牺牲才有了如今的这个伊甸园。
但刚才也说了,去除钢印的条件严苛,所以我们的人数并不多,也担不起你们口中的反叛军一词。康斯停下了脚步,侧过身来示意两人在这个路口右转。
纪旬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头,还是大意了,其实仔细想想便能知道,他们之前呆的那个房间地理位置如此关键,怎么可能没有监控。
好在他和景迟也并没有说什么重要的话。
见纪旬二人跟上了自己,康斯便继续开口道:教会和系统的统治坚不可摧,所以我们只是苟活罢了,没有那么伟大的理想。基地的第一批居民留下了一句话,在所有人选择与原本身份剥离的那一天,这便成为了我们的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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