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男孩的声音有些沉了下来,语气中夹杂了丝明显的恨意。
纪旬虽联想到了他生前的遭遇难免生出几分同情,但依然没吭声,只是安静地等着宋佩向他们提出要求。
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方向,大概能节省不少时间。
饮品只有黄昏时才能得到哦,不过我猜你们已经知道了,哎呀这个可不是佩佩搞的,是神要求的哦,所以不要生佩佩的气嘛,反正也是要死人才能结束白天的呀
宋佩说到这里忽然咯咯地笑出了声,纪旬竟从中听出了不明显的愉悦,像是小孩子的恶作剧达成后的那种沾沾自喜。
紧接着,宋佩收住笑声继续说道:你们是不是在找茶会地点呀。
找不到的哦,宋佩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沾着的浮灰,往街的另一边走去了:宫老师躲起来了呢,佩佩找不到他。
只听他的声音越飘越远,隐隐约约能听清他后面的话:哥哥帮我找到他,带着佩佩尸体的一部分在那里烧掉,之后我们就能一起玩了呢~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空荡的街道又重归寂静,纪旬这才真的放心从广告牌后走了出来,他四周观望了一下,确定没有其他东西后,拍了拍景迟的肩膀:谢了。
你怎么样,没受伤吧?纪旬又探头往他身后瞧了瞧问道:杜平之呢?
景迟摇了摇头:我让他先回学校。
确实,之前他们没想到黄昏会降临的这么突然,比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蹦出来个怪物的城区,还是环境相对简单的学校更适合受了伤的杜平之。
纪旬点点头说:下一步去哪儿你有想法么?
可景迟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稍稍低下头看他,眼里漾满了不知所谓的笑意:听你的。
听了这话,纪旬撇撇嘴,心里吐槽景迟奇奇怪怪的,可嘴角却弯出了个弧度:嗯,先陪我去趟文具店,纪老板拿个东西就带你消费去。
说完还朝景迟挑了下眉,张扬恣意的样子。
可做完这一系列举动后,纪旬自己却愣住了,他有些恍惚,因为这和他平时的状态完全判若两人。
生活中的他阴郁,没朋友,对任何人事物都提不起兴趣,更别提和谁讲玩笑话了。
纪旬意识到,在这个所谓神明梦境里的自己,和现实中的自己逐渐产生了割裂,随着他在游戏中的时间越长,这种感觉就更为强烈。
他一时间有些想不通这是因为什么,更分不清哪个才应该是真实的自己。
一个荒谬的想法在他脑中成型,纪旬只觉得自己就应该是现在的样子一般。
不过好在景迟并没有让他钻太久的牛角尖,很快便打断了他的思绪,只听景迟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那先提前谢谢纪老板。
两人去了这条街上开着门的文具店,景迟在门口放风,防止那些人皮突然出现打个措手不及,纪旬在里面翻箱倒柜了半天,走的时候也不忘顺了个漂亮的米白色手绘帆布包来装东西。
甚至还举起来朝着景迟炫耀似的晃了两下,那气势,活像是个偷鸡摸狗熟练犯。
而景迟并没问纪旬要做什么,更没问他们要去哪,只是端着他那副标志性的笑容和纪旬并肩走着。
你也不问问我白洛洛还好么,怎么没和我在一块。纪旬一边和景迟分食着刚在店里顺走的薯片,一边问道。
景迟轻轻用手指弹了两下写满了不健康的零食包装纸,虽还是带着笑的,但纪旬倒是轻而易举地咂摸出了一股子快把这垃圾拿远点的意思。
平时纪旬的伙食算得上是寡淡了,此时他大概跑了小半天到底是有些饿了,只觉得这东西都变得有滋有味,见景迟嫌弃,他倒也乐得吃独食。
你跟她比起来更值得担心。纪旬身边的景迟突然如此说道。
纪旬一脸疑惑地盯着对方看,似乎在试图找出景迟是早就知道白洛洛这个人不简单,还是在单纯的揶揄自己太菜。
沉默半晌,他迟疑地选择给彼此多一些信任,小声问道:你怎么看出来她是装的?
只可惜虽然他猜对了景迟前一句话中的深意,却还是没躲过这次:她靴子里东西的形状很明显吧。
纪旬视线中的景迟微微挑了下眉毛,这个小动作衬得他本就漂亮的眼睛更加生动,只可惜表情中的惊讶太不诚心,掩饰都懒得掩饰一下。
谢谢,知道你这人观察力好了,感觉有背冒犯到呢。
纪旬气闷,把嘴里的薯片用力咬得咔咔作响。
搞了半天只有自己被骗得团团转。
身边传来了属于景迟的一声轻笑,纪旬忽然想起了景迟先前对他说过的话,没好气地现学现卖引用了一下:控制一下,笑可以,别出声哈。
景迟大概是没想到对方会用自己的话报复回来,倒是真实的愣了一下,转而又弯了弯眼角,稍微收敛了几分愉悦说:嗯,抱歉,下次注意。
想象中自动贩卖机处会有怪物蹲守,可等两人到了这个位置后却并没发现有什么危险,地上魏然留下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红褐色,角落里堆着的人体组织残渣也还留在那里,依然有些触目惊心。
纪旬不忍去看,偏开了自己的视线打算直奔主题、速战速决,免得等别处的人皮反应过来后再生其他变故。
他凑到了自动贩卖机前,这摸摸,那碰碰的研究了一会。
这就是一台看上去款式比较久远的机器,没有那么多功能,只有两种付款方式:硬币和纸币。
其实他们收集的信息并不足够判断黄昏时在此获取饮品不会有危险,之前他们商讨后的结果也只是来试试看,真要是出了什么问题,那也是能救就救,能跑则跑。
不然都不敢尝试的话,进度只会继续停滞不前。
不过既然看起来是副本波ss的宋佩都说黄昏时这台机器能够正常使用,纪旬对它就没多大敬畏了。
他掏出白洛洛之前给他的那张道具纸币,又在帆布包里找到了他顺来的纸胶带,牢牢地固定在了纸币上。
做完这一系列工作,纪旬刚要把处理好的钱往投币口里放,忽然视线瞟到了端着手站在一旁的景迟,而对方此时的表情满是新奇,却又不开口询问,像是在主动等纪旬给他解释一般。
真是个少爷,纪旬心里想。
道具是白洛洛给的,好像是什么初试的奖励,真够不公平的,都没人邀请咱俩参加什么初试,更别提奖励了。纪旬虽是以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实际上仍是想要试探一下景迟的反应。
虽然两人现在相处融洽,合作得也算愉快,但到底景迟还没跟自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清楚,纪旬还是有些好奇的。
毕竟一觉醒来跑到这么个鬼地方,不留神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纪旬感觉自己已经算是心态不错的了,换个别人估计当场就要跟景迟拼命。
但景迟却丝毫没有要咬钩的意思,只是点点头敷衍地附和着纪旬刚才的话:嗯,确实不公平。
纪旬撇撇嘴,转过身去忙自己的事了。
反正出去之后景迟也会告诉自己,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了,他就是单纯的看到景迟这副老神在在、泰然自若的态度就牙痒痒。
确认好了纸胶带的牢固性后,纪旬将纸币的另一端塞入了投币口,只见机器在识别到了道具后,慢吞吞地将它吞了下去。
一声滴从机器上方的电子屏幕处传出,取货口的绿光亮起的一瞬间,纪旬露出了喜色,瞬间捏着纸胶带的这端,快速地把已经被机器吞了进去并发挥了作用的纸币,原封不动地扯了出来。
随着咣,咣两声货品掉落的声音,纪旬弯下身取走了两瓶标有红茶字样的瓶子,另一只手朝景迟摇了摇手里完好无损的纸币道具。
钱币上印着的鸟儿正张开着翅膀,像是要飞向天空的另一边,老旧的机器前,纪旬朝着景迟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明明拿着瓶子的左手还沾着残留的血迹,但却并不显得奇怪。
只听他语气几分张扬:怎么样,我厉害吗。
景迟看着他的笑脸,半天才做出回答,像是被晃了神。
很厉害。
第14章 捉迷藏
如此重复了两次后,也不知道是bug终于被修复了,还是副本的主人被纪旬接二连三的骚操作给气到了。
原本阴恻恻闪着绿光的机器,在纪旬把第六个瓶子装进帆布袋里后,彻底熄了火。
无论他以何种角度再次尝试把道具纸币塞进投币口,面前的机器都原封不动地吐了出来,最后剧烈地摇晃了两下,在发出了几声噪音后,上方的电子屏上利落地弹出了故障二字。
像是迫不及待地希望纪旬赶快离它远点。
见此场景,倒是给纪旬惹笑了,站起身来掂了掂袋子的重量对着机器自言自语道:还不许人薅个羊毛了啊,小气。
只听身后看了半天热闹的景迟轻笑一声说:可以了,还活着的人数并不多。
纪旬怔了怔,面上的笑容顿时敛去了几分,他看着景迟伸向他的手,有些尴尬地把袋子递给对方:微多拿点,免得出什么意外。
景迟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绢手帕自然地帮纪旬擦起了他手心沾染上的血迹。
手帕像是丝绸质地的,与手心碰触时冰冰凉凉的,而景迟的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品般仔细,这难免让纪旬有些无所适从。
而且他莫名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尤其是在看到手帕角落上用银线绣着的鸢尾花时。
这是什么图案?纪旬开口问道。
只见景迟抬眼瞧了瞧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你喜欢?
纪旬登时有些语塞,这人所问非所答的能力着实是有些精湛。
于是他便不再自讨没趣,背过头去悄悄翻了个白眼,便要往学校所在的方向走。
可刚迈出去没几步,却听到景迟叫了他的名字让他等一下,纪旬虽不清楚他的目的,但也还是照做了。
只见景迟绕到了自动贩卖机的侧面,在发现它是紧紧贴着墙面放置的时,有些不满地皱起了眉。
但这点小问题并没有阻止他的动作,他拿着刚给纪旬擦完血渍的手帕垫在了机器与手指接触的地方,然后用力将它向外搬了搬。
等距墙面的缝隙足够大了,便改换用脚把机器往外推,直到把它后面的空间扩展到了能够容纳两个人程度后才停下了动作。
纪旬走到了他身边,对他的举动有些不解。
直到在看到这台疑似被废弃了多年的机器上满布的红锈和浮灰时,才算是明白景迟为什么要拿东西垫着了。
他看着景迟此刻正笔直地站在那片刚被他创造出的空间里,精细地将手帕折叠了几下放回了包里,然后才抬头朝杵在不远处当下表情无比一言难尽的纪旬招了招手。
纪旬走到他身边,心里还情难自抑地暗骂一句:穷讲究。
还没等他弄清楚景迟费这么大力气到底是哪一出,只见景迟笑弯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扬,表情竟展露出了几分讨好的意味。
纪旬顿觉不妙,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小步。
但到底还是没挡住景迟已经飘到嘴边的低语:能帮我把这个挡板拆下来么,有点脏
几乎是同时,纪旬便开始在心里唾骂刚才那个因对方给他擦手时的温柔动作而晃神的自己。
这位少爷绝对就是单纯嫌脏罢了。
纪旬悟了,但依然认命地过去帮人家拆挡板。
打架的事人家做的不拖泥带水,那脏活累活自己主动点也无可厚非。
老旧机器的后身充斥着一股线路老化的焦味,与周遭隐隐约约的血腥气交织在一起,反正不太能令人愉悦。
纪旬俯下身子研究起了怎么打开这个东西。
绿色铁皮所制成的挡板大概有半个机器的大小,四个角被螺丝钉固定着,稍微有些松垮,而几个螺丝看起来大概并不是原装。
只因为纪旬用指尖擦去上面的泥渍后,却发现它们仍然新得发亮。
用刀尖把螺丝卸下来,随着当得一声巨响,厚重的金属片落地后又弹了几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被扬起的积灰呛得纪旬屏住了呼吸。
可当四周重新归于平静后,扑面而来的腐臭味浓烈的仿佛凝成了实体,熏得纪旬干呕了一下赶紧退了出来,跑到了几米开外,试图逃离这股直冲头顶的气味。
待纪旬稍微缓过些了的时候,刚想回头关心景迟几句,却见对方只是脸上的神情有些不悦,一反常态地留在原地没有动,大概等到那味道消散了些许后,蹲下身来像是试图从机器内部的空间里拖拽出什么。
可景迟的手似乎才触碰到那东西,机器便响起了一阵高昂刺耳的警报声,纪旬都来不及捂耳朵或者做出什么其他反应,瞬间看到十几米外的拐角处有几道人影在晃动。
纪旬心里暗道不好,不等确认那是什么东西,连忙回到景迟身边,也蹲了下来将手伸进了机器。
可里面的东西放得很深,表面像是裹了一层油脂,十分滑腻,纪旬尝试抓了两下竟然都从手中滑落出去。
最后一次,他使了点力气用手掌握住了那条棍状物,才发现这东西其实很细,可能直径都不到五厘米,用食指和拇指便可以轻而易举地环住。
纪旬紧握着它向外用力一扯,都没顾得上低头看眼自己费力取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就动作连贯地拉着景迟朝学校所在的城东跑去。
快跑,那些人皮追上来了,操,什么垃圾机器,到最后还得坑人一把。纪旬气急,难得说了句脏话。
身后几米处追着的三张人皮摩擦着地面,发出诡异的沙沙声。
好在它们没有增长的数量,倒是传递给了纪旬这个黄昏目前来看还没有人死亡的信息。
来得还挺齐纪旬边跑边对景迟说,他甚至还抽空回头看了一眼,胡鑫的那张皮上面满是刀口,拼接得参差不齐,昭示出白洛洛在他离开后下手有多狠。
而在看到落在最后面的那张,已经破碎到掉了一路零件的人皮后,纪旬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你干的?有点狠了吧
景迟依然面无表情,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纪旬下个路口往右拐之后回答说:杜平之被他抓住了,情况紧急,抱歉。
纪旬脚上速度保持常态,逃命姿势依然熟练,但大脑却空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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