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险些被呛到。
家长们本来就被我说服的差不多了,经他这么一打岔果然开始转移话题正儿八经地讨论起黄道吉日起来。
只是这种事情商量起来什么都要想,一时半会儿的什么结论也没得出。他们也很快意识到考虑的东西太少,最后还是喻女士大手一挥,干脆下次再聊。
眼瞧着家长依次走到车边,我借口要消食要溜达回去。许嘉允自告奋勇留下来陪同,几位家长看破不说破,说说笑笑地讲着准备回去打几圈麻将。
在喻女士的强权之下,老赵忍痛收拾出了储藏室改成了麻将屋。
天儿冷还飘了毛毛雨,落在身上倒没太大感受,但是洛镇歇息的早,连广场舞阿姨们都将活动时间调整到了五点半,主街上只余两边路灯依然兢兢业业,这温度低的,连狗都懒得叫。
我凑近打趣许嘉允,“刚刚说定下来,干嘛?这么怕我跑了啊?”
许嘉允贴过来,抓住我的手,“对呀,你这么漂亮我可不就怕你跑了吗?”
“啧,什么意思,我只有漂亮哦。”
“当然不是,但是这么说你高兴。”
好家伙,拿捏住夸人的精髓了。我嘴角一翘,装作冷淡地“哼”了一声。
“我还没问你,保研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许嘉允似乎有些不高兴。
“也是最近才做的决定。”
我有些心虚,其实说起来保研这事儿是一时兴起。我们院每年硕士招生比例里,保研的占了一半,在这些同学里本校的又占了一半。我的绩点什么都也都达标了,运气好又多发了几篇论文,先前指导我的专业课老师就来问我考不考虑保研。
虽然本科学校好,但是这起点想混成大律师还是有的熬。我现在年纪也不大,多读几年书出来也还是年轻人。左右这么一合计,我也就答应了下来,前后不过几天的事情,自然还没来得及告诉许嘉允。
“你生气了?”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是生气你不告诉我。至于你以后要做什么,读书也好,工作也好,只要你高兴都可以,我没意见。”
空旷街道风声猎猎,昏暗的路灯晕出一块圆,一块块的光芒明暗交接,影子跟着跨入不同区域时短时长。
我停下来钻到他怀里,瓮声瓮气的,“你这么好啊。”
“别忘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跟你在一起的,不对你好点,你跑了怎么办?”他笑着,用外套将我裹住。
“不会跑的。我这么喜欢你,才不会跑的。”我重复强调,“许嘉允,你不要总是担心我会跑,我很乖的。只要你不绿我,不打我,不说不喜欢我了,我就不会跑的。就像你以前说的,我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这世上,不会有比我们更适合对方的了。所以不要害怕,也不要总是觉得自己还不够好。我喜欢你,超级超级喜欢你。”
或许他永远不明白,在我的人生里自己究竟起了多大的作用。
从那辆老破旧的尴尬里将我救出,小心翼翼地保护我青春期里虚有其表的可笑自尊,不论哪一次永远坚定的将我放在可见的第一位。
无数的人羡慕我自信,夸我勇敢。但很少有人知道,有一个从小陪着我长大的许嘉允,在无数可以触发我敏感情绪的时刻,只轻描淡写就将我拉回。
和他比起来,我做的太少了。为了弥补他的损失,我早就想好要把余生的几十年通通赔给他。
许嘉允将我的头发捋到耳后,目光如水般温柔,“我才不会不喜欢你。”
“那我们这就达成共识了哦。”我伸长脖子,“好了,那盖章。”
他笑,低下头亲了亲我的嘴唇。
“好了,刚刚我是发出要约,你现在这个叫承诺。一经承诺,合同就生效了。你不能反悔了,要是反悔,我就能拿起······”等等,恋爱属于法外空间,好像没啥法律武器能保护。
“不会后悔。”他摇摇头,将我抱得更紧。
天空漆黑如墨,抬头只有顶上路灯,像是悬在半空的一轮圆月,光束底下是密密麻麻水汽,飘下来的时候就像是雪。
树影婆娑,风将叶子撞在一起挠出“沙沙”声。突然有沙粒落地的“夸嚓”细响,大块轻盈的白莹夹杂在水汽里跌落云端。
真的下雪了。
后来我们又一起看过很多场雪。
从狭小拥挤的单身公寓,一直到宽敞明亮的两居室,依偎在他怀里看窗外纷飞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前二十几年里经历过的几场雪。
第一次是高二。雪花又细又小,我捧着地瓜心头火热,却又被委屈失落打垮,咬牙切齿暗想: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第二次是大一。六角冰晶落在他掌心很快消融不见,他走过来,远比夜色温柔。我鼓起勇气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最后一次是那个寻常极了的寒假。我们在无人的街边,紧紧拥抱,时间一点点被拉的好慢好长。周遭出奇安静,雪落下的时候缓慢又清脆。
我将下巴搁在他的脖侧,突发奇想道:不如等我念完研,就敲证吧。
现在我毕业五年了。
从身后包裹住我的,依然是那个熟悉的清冽干净怀抱。
我反手掐了把他的腰,拽过他的手仔细把玩,故作惊奇:天呐,许嘉允。好巧哇,你的婚戒跟我的是一对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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