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昭道:他们当然不该死。该死的是那些害将士们枉送性命的无能军官。
张伯庸正要怒叱,却听太后重重一拍凤椅,喝道:够了!
正想着接下来又该说些什么话时,突听兵部急报,蛮夷又兴五十万之师卷土重来。满朝一听,皆露惊色,唯有张伯庸,依旧安稳如山。
他似乎早已料到。
或者说,这一招本就是他提前布好的局。
朝廷可以不犒赏三军,但是战事一起,难道军饷也不发么?莫良心中哼笑,这张伯庸玩起心眼来,竟不输宰相李延昭。
然而打起仗来所花费的军饷远比犒赏还多,叫国库如何拿得出来?然大魏江山又怎能让蛮夷侵占?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国库的银子究竟去了哪里?
李延昭早已从卫岚处拿到刘夏贪污的铁证,只要他上奏弹劾,于律法前刘夏必死无疑。
实际上,即便卫岚没将罪证交给他,朝廷里大大小小的事,又能瞒得过他几桩?
然而刘夏背后牵连的诸多势力太过复杂,狡诈如李延昭,又怎会自己去做这把屠宰刀?
李延昭道:皇上,太后,有人家国不分,把国库当成自己的金库。如果不抓出这些蛀虫,让他们吐出国库的银子,不必蛮夷来犯,我大魏就要先垮在我们自己人手里了。
太后点点头,道:那么刘大人,你是户部侍郎,就由你牵头来查!
张伯庸道:朝廷生了蛀虫,户部自然责无旁贷。在案子查清楚前,户部每个人都有嫌疑。为了公正,刘大人应当回避,不能参与查案。
太后眉头一皱:那么由谁来查?顺天府?
陆府尹刚要接旨,就听李延昭冷哼道:要是由陆德佑来查,只怕更是一笔糊涂账。
陆府尹讪讪,脸面无光,却也不敢吭声。
张伯庸道:宰相大人说的是。臣提议,国库亏空一案就由宰相大人全权来查,相信一定会水落石出。
李延昭道:此案关系社稷安危,事关重大。老臣恳请皇上、太后下一道圣旨,由臣和枢密使张大人共同侦办。
原来这两人一直在唱双簧!太后抿了抿唇,看向小皇帝秋慕恒:皇上,你认为呢?
秋慕恒侧过身子,恭敬答道:儿臣听母后的。
这球踢来踢去,竟还是踢回自己身上。
太后用力握紧了自己的手,心中一万个不甘愿,可终是咬牙将这道懿旨降下。
03
兰香院,莺声燕语,洋洋盈耳,不绝如缕。
有歌声相伴,有美酒助兴,有佳人相陪,何乐而不为?
可是各位大人的脸上非但没有快乐的神采,反倒如临修罗地狱,全是惊惶。
兰香院是京中最好的妓院,姑娘也皆是上品。她们曼妙的身姿,娇艳的面容,即便是太监也要忍不住想多看几眼,一亲芳泽的。
现在聚首在这雅阁中的,更是花中魁首。
一位姑娘依偎在一位大人怀中,银铃般的声音萦绕:大人~干了这一杯。
男子却轻轻将女子推开,同所有赴宴的官员一样,看向主位的刘夏。
刘夏满面春风,竟似不知大难临头。
刘大人,太后下旨彻查亏空,我们该如何是好?
是啊,大人。还请大人明示!
莫良放下杯中酒,靠在软垫上,笑的无畏:怕了?
众人畏首畏尾哆哆嗦嗦,便是最好的回答。
莫良那肆意的笑容便无限扩大:怕什么?真有什么,小爷顶着!
尽管刘夏很是豪气地拍了胸脯,可在场的人又有谁能相信这句话?
他是当今国舅,太后亲弟。即便真有人倒霉,也绝不会是他。
莫良宴请他们喝的酒是上等的女儿红,可如今各官员已品不出酒的滋味。
他们只觉得嘴巴发苦,全身都在发苦。
刘夏却越喝越痛快,越喝越甜蜜。
他们便趁着刘夏喝醉了酒,匆匆离席而去。
04
小爷~~~兰香院的头牌娇滴滴地推着醉倒的莫良,人都散啦!奴家也叫车送您回府吧。
莫良大着舌头,双眼迷离地看着她,慢慢道:回府回府做什么?
哎哟~~~~~您再不回去,小心曲公子等得心急了。
莫良晃晃悠悠,晃晃悠悠:曲你说谁?
当然是曲韫玉,曲公子呀。
别跟小爷提他!晦气。他哪有你们这兰香院的姑娘贴己。扶小爷扶小爷去兰儿姑娘闺房小爷以后,就住这儿了!
姑娘们盈盈一笑,搀着快走不动道的莫良来到最雅致的房间,里面便走出一位姑娘,接过莫良,将他扶进自己屋。几个姑娘嬉笑一声,将门关上,不打扰他们的好事。
等那几个姑娘走远,搀着他的姑娘忽然将手一松,而莫良人竟也立时清醒,竟没有半分醉态。
把我叫来这种地方,还让我打扮成这副模样,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莫良笑嘻嘻地围着眼前的人转了三圈,手指很是轻浮地撩拨着对方下巴,柔声道:岚子,想不到你穿上女装,竟比女人还美。看得我嘿嘿嘿!
卫岚一把摘掉头上花花绿绿的头饰,眼角一挑:你怎样?
莫良的贱笑就变成干笑:没怎样,没怎样。
卫岚白他一眼,开始一层层脱这一身繁杂的罗裙,脱到一半,有件纱衣死活解不开,气恼道:还不过来帮忙?
哦。
他刚绕到卫岚身后,就有龟奴敲门:小爷,小的来给您送洗脚水。
这狗奴才竟要推门就进,惊的莫良一把搂住卫岚,将他推到床上,欺身上来。手臂将卫岚头完全抱住,做出正在行事的样。
那龟奴知道自己莽撞,赶紧放下洗脚水离去。
莫良啧啧:这年头的狗奴才,越来越不懂规矩!看住身下卫岚,可弄疼了你?
刚要起身,卫岚忽然抱住他,又让他覆了回来。
官人,奴家伺候您就寝呀?
卫岚故意学小女儿家娇滴滴的,惹得莫良噗嗤发笑。
官人这样笑人家,可是嫌弃人家伺候不周?
他一翻身,两人相互调换位置,手指很是不老实地在他脸上往返流连。
莫良抓住他这只作祟的手,轻嗔道:别闹。
卫岚哼哼一声,恢复本来音调:你把我叫来这种地方,还嘱咐我打扮成这样,可不就是要做这种事的?
莫良苦笑:叫你来这,是因为我不能回国舅府。让你打扮成这样,是为了掩人耳目。我莫良即便真要为了填坑去轻薄人,也绝不能轻薄了你。
卫岚眉头一挑,强忍着想骂他笨猪的冲动,问道:为何不能回国舅府?
莫良便自他身板下腾出一只手来,指指自己头顶:你没发现,【睡曲韫玉!】不见了么?
卫岚道:哼。
莫良道:我发现只要曲韫玉不在我身边转悠超过一段时间,这东西就不会来烦我。干脆就不回去,省得自找晦气。
卫岚将信将疑,莫良笑道:而且现在我又正在努力完善剧情,这可是为了秋慕恒将来稳坐江山的重大铺垫,意志自然也就没什么话说。
现在太后、李延昭、张伯庸三分天下成鼎足之势。同时这三股势力也是互相利用、相辅相成。
然而,李延昭统领百官,张伯庸号令三军,太后拿什么和这两股势力抗衡?
自然全是靠的他弟弟刘夏在两股势力插科打诨,同时也掌握他们诸多把柄,这才为她争得拥簇之声。
刘夏可谓太后势力的命脉。刘夏一旦死了,太后势力就会土崩瓦解,成为一个空摆设。届时以李延昭和张伯庸之谋算,为了重新平衡势力,一定会考虑将小皇帝囊括进内。
而且于他们来说,小皇帝总要比太后这个狐狸要好控制得多。
虽然秋慕恒会相对不利,但至少有了瓜分天下的资格。以后的事,莫良再想办法为秋慕恒慢慢运作。
卫岚哼道:那你让我打扮成女人,又怎么说?
莫良便将今日朝上发生的事跟卫岚讲了一遍,说道:我要让刘夏众叛亲离,所以这几天打算住在这烟花地。我的那些同盟见我整日还顾着花天酒地、寻欢作乐,心里自然恼我恨我,届时李延昭查到他们头上,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出卖我。还有太后也是,最后刘夏是否能被问斩,还得是太后下这道旨。我就是要让她对我彻底失望,在权衡利弊后,为保自己,为了安抚李延昭和张伯庸两股势力,可以大义灭亲。
卫岚笑道:挥泪斩马谡?
莫良道:你把我这个荒唐的国舅比喻成马谡,岂不是侮辱了他?
卫岚拧眉,很是不高兴道:我不许你这样贬低自己。在我心里,马谡哪里及得上你万分之一。
莫良笑了笑,接着道:其实这几天你完全可以留在府里,而且说不定李延昭为了查案也会派人暗中与你接洽。不过他挠挠脸,某些环节我还想与你商量,你不在我身边,心里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这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卫岚笑得温柔:让我打扮成女人,是为了避过府里那些耳目,不让李延昭和张伯庸发现我时时跟在你身边,好让他们的手下可以毫无顾虑地下手。顺便还可以陪你演一出国舅爷与花魁的风流戏码?
莫良点点头,笑道:到底是岚子,一点就透!
卫岚笑意更深,看得出心情极好,挽住莫良脖颈,道:那么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呢?官人~~~~奴家便让夏爷吃抹干净,一起去往极乐世界如何?他又学女人娇滴滴的声调说话。
莫良被他逗笑:别闹,小心我真的把持不住,真把你这闭月羞花的小美人吃抹得干净,到时有你后悔的。
卫岚眸色闪闪,定定注视着他:我若说我不会后悔,肯依了你呢?
莫良怔住,注视着他认真的眸,露出一抹苦笑:这话若是被你那圣殿骑士团的团长爹听到,还不立马高呼天降正义,举剑将我这个轻薄他儿子的大恶人劈成两半。而你也会被家族视为污点,所以这种玩笑话以后不要再开。
莫良轻轻推开卫岚,坐起身,天色不早,我去帮你打盆洗脸水,洗洗睡吧。
说完他便离了刘夏身,真身假扮成龟奴模样,出门去为卫岚打洗脸水去了。
卫岚气恼地将刘夏躯壳蹬下床,不住踢着他胸口抱怨:笨猪,笨猪,笨猪,我话已说得那么明显,你怎么还是看不出?
他忽然怔住,究竟是莫良真看不出他心意,还是故意一直对他心意视而不见?
若是故意
卫岚的好心情具毁,心已凉透一大半。
笨猪!这一脚踹在刘夏肚子上,下脚狠了些,刘夏受力身体变成了V字型。
卫岚一怔,赶忙收脚,蹲下身来看住刘夏。
刘夏一双瞳仁也在瞪着他,眼睛眨也不眨。
卫岚叹气:这身体良子要用的,不能搞坏了。他默念部下告诉他的修复代码,将那乌青的脚印抹消,顺便伸手拍去衣服上沾着的鞋底印。
他看住刘夏,垂下眼帘,缓缓道:我是不是很过分?
刘夏还是瞪着他,眼睛还是眨也不眨。
卫岚就又叹口气:我知道我很过分,可我还是忍不住要生气。你说我能怎么办?
刘夏继续瞪。
卫岚摇摇头,苦笑道:我问你有什么用,你比他还蠢。
莫良打完水回来的时候,卫岚正扶着刘夏身体,努力让他坐靠在椅子上。
他半裸着肩,从肩上垮下来的纱带和身后繁杂的纱衣扭在一起打了好几个死结。看得出他是想努力脱掉的,结果挣扎半天反而越弄越乱最后放弃了。尾端还在地上长长拖着,好像一条游蛇。
莫良赶紧放下木盆,关好门,走到卫岚身边,小心不踩到他衣服,帮他慢慢解开衣结。
这衣服明天他还要穿的,若是不小心扯坏了,他总不能跟这里的小姐姐要衣服穿。
卫岚只是静静看着他,忽然握住他的手,缓缓道:良子,我冷。
冷?莫良拖着长长的尾音。现在连秋都没立,即便入夜也只是觉得闷热而已,怎么可能冷?
嗯,好冷。你抱紧我。
岚子的身体滚烫,烫的有些不正常。
莫良赶紧将自己脑门熨帖在他脑门上,这一测,果然印证了他的猜想卫岚在发烧。
他赶紧让卫岚躺上床,为他盖好被子,希望可以让他多出出汗,争取能把体温恢复到正常。
忽冷忽热和过度疲劳很容易引起身体不适,卫岚明显属于后者。他操的心,实在太多,最近还一直为他奔波。
莫良坐在床沿,手摸着卫岚额头,重重叹了口气。
卫岚回望着他,笑得温和,仿佛还有点少年的青涩:还是冷,你躺进来,抱紧我。
我先帮你把脸上的妆洗掉。
见莫良要走,卫岚抓住他准备抽离的手,嘴巴噘的很是倔强:我不让你走。
莫良回眸:乖,听话。
卫岚小嘴还是噘得老高,手却乖乖放开了他。
莫良取来好几条干净的丝绢,又将木盆端到床边的地上。卫岚眼睛一直紧随着他转来转去,直到莫良重新坐回床边,小噘嘴才总算不噘了。
莫良擦得格外仔细,又格外轻柔,尤其是碰触到卫岚唇上的殷红时。他的唇形性感而柔软,即便是隔着一条绢布,也很是让人留恋。
卫岚忽然看着他笑,笑得像个孩子:你是不是在想什么羞羞的事情?
莫良的脸就有点红:闭嘴。
卫岚就笑得更是开心,可是莫良还是捕捉到他笑容后面隐藏的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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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友总是在撩我[穿书]——逍遥酒仙(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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