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雀还站不起身,只能坐在地上一点点往远离“怪物”的方向蹭。
她垂着头,眼前有黑块在闪,汗滴挂在她的额发发梢,晃啊晃。
啪嗒——
落在一只白花花的手心里。
方雀一顿,瞧着那点水滴眨眨眼。
她抬起一只手揉眼角,想看得更清楚些,却不慎揉了血痂和沙土进去,清泪瞬间涌出,大颗大颗地砸入领口。
伸来的手缓缓勾起,温柔地揩着方雀的泪眼。
方雀顺着那只手臂向上看去——
来人的脸脏兮兮的,鼻尖脸侧蹭着些黑灰,仔细去看,才能看到黑灰之下,被刻意掩住的烧痕。
他的衣摆、袖口,也尽是被烧穿的窟窿,一些地方还燃着火,他却无意去扑。
他像被大火烧坏了脑子,只会冲着方雀笑。
他终于找到她了。
方雀皱眉:“你……”
何山将手放回原处,摊平。
方雀抓住那只手,向怀里拉。
何山顺着她的力道矮下身,单膝跪在地上。
方雀抱着他的手不放:“你是……怎么进来的?”
何山:“走。”
方雀:“这么大的火,烫不烫?”
何山:“烫。”
方雀:“你疼不疼?”
何山:“疼。”
方雀:“你不要命了?”
何山微垂眉梢,用那双湿漉漉的鹿眼看着她,许久没有说话。
他只敢说一个字,说多了他怕露出端倪——
这一路烟熏火烧,伤了他的嗓子。
可他想了想,还是开口:
“我想见你,所以,我来了。”
他嗓音沉沉的,颗粒感很重,发音并不清楚。
好在方雀听懂了。
她用拇指摩挲着何山的手背,垂下
头:
“我错了,我从头至尾都是错的。小海说得对,每一次,都是你用命来护着我,我却……”
林风骤起,死灰复燃,将熄的焰尖忽而猛涨,掠过二人头顶。
何山振袖护住方雀脊背,手下用力想将她拉起,带她离开火场。
方雀却将那只手死死按在怀里:
“师兄,这只是幻境。”
何山起身的动作一顿,卸力坐回原处。
方雀调整坐姿,与他正对:
“请允许我在此赎罪。”
话音未落,她张手揽住何山的脖颈,将唇凑了上去。
她的唇被热浪灼得起皮,刮得何山有些疼,他忍不住用舌尖轻轻舔了下她的唇瓣。
微咸,裹着些血腥气。
他心疼地吻住她的下唇,含在口中一点一点润湿。
他的唇内比他的手心还要烫些,暖意渗入方雀唇上的伤口,似痒非痒,拱得人的心都飘了起来。
方雀试着用牙去咬何山的唇,软且有弹性,会上瘾。
何山没有躲,只合着眼任她啮噬。
他静静地等,等她玩腻了,意欲撤开头颅时,才抬手按住她后脑,跪直腰背,埋头攻城略地。
大火点燃他们的发梢、衣摆,将他们完全笼在焰火之中。
他们即将化为灰烬,却仍投入于眼前一吻。
她的手臂会与他的背脊融为一体,再没人能将他们分开。
.
热浪渐逝,墨色江山映于眼底。
方雀旧梦乍醒,用力闭了下眼,轻轻喘出口气。
她抬起下颔,望着几步远外的何山。
何山也有些怔忪:“回来了?”
方雀抿着嘴角,沉沉地“嗯”了一声。
她转开眼,几经压抑的情绪忽然喷薄而去,她顶着发红的鼻尖,跌跌撞撞地向何山奔去。
十步,不近不远。
何山从容张开双臂。
方雀一头扎入他怀中。
何山被扑得向后一仰,用手肘支起上半身。
方雀趴在他胸膛上,将脸埋进他衣领里,乌黑的发顶正一下一下地抖。
何山维持着这个姿势,低下头。
他胸口压着东西,声音发沉:
“当心闷坏了。”
他说话时,方雀能感受到他胸腔里的震动。
她仰起脸,一双眼肿了一小圈,微微泛红,眸子里满是亮晶晶的水汽。
她松开手,后退一点坐好。
何山撑起身子,与她对坐。
方雀小心翼翼地拉起何山的右手,用指尖轻轻抚过那道狰狞的旧疤。
何山耐不住地动了动手指:“痒。”
他说着,语带气音。
方雀不说话,只将那只手前后左右地翻看,随后,又解开何山的剑袖,一点一点推开他的袖摆。
结实的臂膊袒露在外。
何山任她折腾。他只顾观瞧方雀的眉眼,丝毫不关心自己会否被就地扒净。
方雀抱着那条小臂,分外快乐地抬眼——
一眼撞入何山眸中。
好近。
她忽然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耳尖也随鼻尖眼圈一起红了起来。
“我……”
何山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方雀错动眼珠:“就……楚师姐诚不欺我,潮升果然是个疗伤的好地方,师兄在翰白宗受的那些见骨的伤,如今皆痊愈了。”
何山依然看着她,没有说话。
方雀被他瞧得心虚:“原来,我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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