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看不到他的眉眼,也能大致想象出他的风华。
方雀冲着帅哥的剪影咬牙。
她没见过头像里的男人,也不认识什么“初代者”,更没有和一个叫“海色”的人对过话。
可,她才是方氏集团的大小姐。
她忽然想起最初捡到的那张纸条上,初代者那与她无比相似的字迹。
初代者在假冒她。
方雀揉了下脸,笑出了气声。
方家上下放到古代,都称得上是几朝元老重臣、富甲一方的主儿,那是要上史记的,这个初代者不去假冒他们,偏要假冒个最离经叛道、歪瓜裂枣的,他图什么?
图她撕了录取通知书去当兵?图她不当干部回来上学?
图她……嘴欠?
方雀摇了摇头,下滑光标,点开第二张图片。
图片照的是一张皱皱巴巴的纸,纸的一侧有被撕扯的痕迹,纸面上歪歪扭扭地用粗铅笔写着一篇日记,字里行间还混杂着几个圆滚滚的拼音:
7月1日,qing
爸爸回家了,他刚刚结束一场海上演出。
他很喜欢海,总把海上的jing色挂在嘴边,挂得人尽皆知,所有人都知道他xi欢海。他明明也有xi欢的东西,怎么就不能理解我的xi欢呢?
日记中有几个字灰蒙蒙的,周遭有水花溅起的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打湿过。
下一张图片还是一篇日记。
字迹的细节与上一篇的相似,只是拼音不见了,笔画也肉眼可见地成熟起来。
10月18日,阴。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乐团演出,爸爸送给我一条小鲸鱼钥匙坠作为纪念,那是他出海时带回来的,宝贝得不行,现在,它是我的了。
每日练琴的时间又加长了,好累、好累……
第三张图片仍是一篇日记。
这次的笔迹已经形成了鲜明的个人风格,恣意而有秀骨,若将海色的笔记本摊开放在屏幕旁边对照,便会发现这两处的字迹很像很像。
12月16日,雪。
凭借着从父亲那里赊来的天赋,我很快就成为了乐团里最年轻的常驻小提琴乐手。
为我欢呼的人越来越多,我却只想躲在幕布里写作,像现在这样。
我的手应该用来拿笔,而不应该去拉小提琴;他们给予我的赞美应该是因为我的生花妙笔,而不是因为我是容首席的什么天才儿子。
只有文字能给我带来快乐,这一手的茧子不能,外边灼目的镁光灯也不能。
琴弦是我颈上的枷锁,音符是对我的折磨,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读到这里,方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遑论日记的作者本人,就连身为旁观者的方雀,都从这字里行间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与压迫,就像有一尊千斤重的巨鼎负于肩上。
叫人抬不起头,喘不上气。
方雀转头去看暖灯,试图将自己从这样沉重的氛围中抽离出来。
这孩子……真的很有写作天赋,方雀心道。
在他写“喜”字都要用拼音代替时,他就有了很强的文字把控力,无意间流出的一句话就像一把小钢爪,死死扣住人的心窝。
方雀忽然很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从第四张图片开始,一连几十张都是海色一个字一个字写在日记本上的小说,方雀滚动着鼠标滑轮,一张张扫过。
小说讲的是一个妖族伪装成仙宗,在修仙界谋取生存的故事。
故事里的妖族历经战火,只剩下残破的一支。他们遭受讨伐,并不是因为他们为非作歹,而只是因为他们是妖。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故事里的正派冠冕堂皇地说。
海色的文风,从这时已能窥其“瑰丽奇绝”,尤其是“火烧妖市”“天海倒转”两节,更是写得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看着看着,图片一跳,屏幕上的字体又变成了圆滚滚的粗铅笔字。
竟是不知不觉地读完了全部。
方雀乍然惊醒,她眨了眨眼,抬手拍了下鼠标。
淦,怎么是个坑。
此时,剧情进行到妖族不慎露出端倪,真相即将大白于天下。
正是叫人抓心挠肺的时候。
方雀想要找到海色的念头愈发强烈。
文件看了大半,只剩下最后那个孤零零的word文档还没有被点开过。
方雀将光标放在上面,一个小白方框弹出,里面记录着文档的一些基本信息。
文档最后一次修改于五年前。
父亲死了,死在了他毕生最爱的大海中,他应该会很高兴吧?我想。毕竟,能与此生最爱相守一生、最终共入坟茔的人实在寥寥无几。
对我来说,更是激动大于悲痛,虽然这样说有些大逆不道,但……这是我的心里话。
他以为,他将我的日记、手稿通通焚毁,就能阻止我拿起笔,就能将我扣押在琴弦之下了吗?
他错了。他没有料到,我的作品的生命力,远远比他的要壮硕得多,他会葬身大海,可我的文字不会。
我将它们提前拍照备份,存入U盘,让它们与我形影不离。
受他影响,我也喜欢大海,我也想要效仿他,向此生挚爱献上生命,让它做我的坟茔。
那么,父亲,现在,就请您安息吧。
整个文档看下来,方雀捏着眉心,隐约觉得缺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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