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冤家回得断断续续:“系统虚,虚拟奖章,以资……鼓励。”
方雀心说我谢谢您。
小冤家裹了一身的灰,倚在桌腿边喘气,夕阳扫过它的短喙。
.
夜幕降临。
明日的剧情知情权被没收,笔记本上没有出现新的文字。
方雀安心弹琴,弹了整整一宿,指尖磨起好几个血泡。
不过,好歹把从前的功法都拾回来了。
她从前手无缚鸡之力,才会险些葬身大海,如今她有了修为傍身,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汐落里,那极有可能存在的,有关逃离系统的线索,值得她放手一搏。
.
小冤家昨晚睡在院子,清晨才溜回来,它溜回来时,方雀已经洗漱完毕,正要出门。
小冤家扑扑翅膀,摇身一变,变成了一支蝶贝宽头簪,正正插进方雀的发髻中。
簪头是精致的猫头鹰图案。
方雀没太客气,抬手把它揪了下来。
雕刻的猫头鹰两眼冒红光:“这是伪装,这是伪装,快把我放回去。”
方雀“哦”了一声,把它拈在指尖随手转了几转,这才把它放回发间。
小冤家头晕目眩,悔不当初。
何山依然等在老地方,方雀走过去打了声招呼。
方雀:“师兄早。”
何山:“早。”
两人语气愉快得像是去郊游。
方雀拨了下腰间的令牌:“这个东西怎么用?”
何山垂眼望去,目光扫过方雀指尖,一顿。
何山:“手,伤到了?”
方雀“啊”了一声,大大方方地伸出双手给何山看,十根手指中,有六根裹着绷带,绷带边角搓起一片片绒毛,绒毛很干净,依稀透着晨光。
方雀:“临阵抱佛脚,总要吃些苦头。”
何山点头,目光扫过方雀发顶,眯了下眼。
他被蝶贝冤家簪晃到了。
何山看向别处:“等时辰一到,令牌发光,我们会被自动送过去,无需操作。”
方雀弹了下令牌穗:“好。”
令牌被弹得晃了晃,忽而发亮。
方雀:……敢情这东西是触控的。
令牌的传送过程不及“若比邻”半点温柔,态度之随意就像是在运输快件,还是暴力运输。
落地时,方雀踉跄了一步。
一只手将她揽到身边,又迅速缩回。
何山:“我们到了。”
方雀将手指插在碎发间向后一梳,抬眼望去——
这是个巨大的球形空间,算来大抵有十层楼那么高。
空间四壁绘有奇异花纹,其中嵌着大小洞穴。
木制栈道贴着四壁修了一圈又一圈,由底至顶、条条纵纵。
栈道并非整圆,而是一段一段的圆弧,当中接有两三条长桥,长桥行空,沿着圆面直径飞跨到对面。
球顶有一个小孔,小孔里漏下一道光柱,光柱透过长桥,照亮空间底部。
底部堆叠着累累白骨。
何山方雀二人所站的,是靠下的一条栈道,栈道很窄,刚刚够两人并行,且没有栏杆。
若不是有何山在身边,方雀现在就应该在与白骨亲密接触。
方雀自觉向后退,背脊贴上墙壁。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清对面的全部栈道,有一些人影来往于高低栈道之间,步履匆匆。
方雀看了几眼,侧头向何山:“方才,多谢师兄。”
何山:“无妨。”
他面对墙壁,用手指沾下一点碎屑,捏在指尖捻着。
方雀就贴在墙壁上,可以直接闻到碎屑的味道。
那是一股很浓重的铁锈味,或者说,血腥气。
而碎屑,又恰好是砖红色的。
方雀觉得自己不能再往深处想了。
在她身边,何山剥落一小片碎屑,露出其下的几个小字。
目、耳、喉,勿用。
小字上附着的碎屑比别的地方薄,这些小字应该是后来才刻上去的,并非汐落本身。
何山扫了几眼小字,转去观察墙壁上的花纹。
花纹用色夸张大胆,行笔古朴,透着一股神秘的吸引力,吸引人去看;看了,就转不开眼。
何山渐渐放空:
系统是他本人研发的,这汐落定是他的手笔。
按照他的习惯,他会在花纹中藏入信息,信息是留给自己看的,做标记或提示用,以防失忆。
所以,他留给自己的信息是什么?那行小字是谁刻上去的,有什么意义?
方雀望了一阵何山,转头向栈道另一端走去。
她来汐落还有一点私事:
寻找逃离系统的线索。
这条栈道不算长,方雀只用了几分钟就走到了头,那里有一个洞穴。
方雀站在洞穴前,侧过头就能看到何山的衣摆。
她燃起一张纸符,递进洞穴中照了照。
洞穴很深,四壁附着着同样的砖红色碎屑,内里很安静,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矿洞。
方雀举着纸符,走了进去。
从这个洞口进去,只有一条路,路的尽头有几级石阶,石阶向上,通往一个岔路口,岔路口四通八达,昭示着汐落内部体系的复杂庞大。
纸符的火光正盛,还可以支持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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