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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辣江湖——野有死鹿(39)

    第45章 三死黄金台(二十四)
    李冬青当初跟宁和尘所说过的话, 算是一语成谶。
    他当时就告诉宁和尘, 如果他是刘彻, 他会把这一战的起因全部推给宁和尘,让朝廷的出兵师出有名。宁和尘让朝廷损失了三万兵马,被匈奴人狠狠羞辱,因为这件事而向江湖出兵,算是理所当然。李冬青当时就是这样设想的, 但是他没想到刘彻真的会这样做。
    李冬青看向东瓯王,说道:我不会交人。
    可以猜到,东瓯王说,你一向重感情。
    不是这样, 李冬青却道,感情算一部分,这算是我的私心, 但是就算是宁和尘与我毫无干系,我也不会交出他。
    东瓯王耐心听着。
    李冬青道:这只是他的借口,他想要宁和尘, 是因为宁和尘除了在他手中,在哪里都让他不安,他和宁和尘有仇, 他害怕。但是宁和尘填补不了他的欲望, 他最后还是要吞并江湖,不会因为有了宁和尘,他就收手的。
    我不会让宁和尘这样荒唐地牺牲。李冬青看着他, 很严肃认真。
    东瓯王说:但是现在,却没有别的办法,刘彻如果派兵来,我无力抵抗。其实也不能让事态走到这一步,你们月氏一族一直在东瓯生活,这件事情,刘彻也是知道的,他没有阻止,就代表了默许,你们大歌女为了自己的族人,也不会为了宁和尘和他起冲突。
    李冬青说道:那我就走,很简单。
    他说得如此干脆,火寻昶溟和东瓯王都是一愣。
    火寻昶溟怒道:刘彻怎么会知道宁和尘在这里?
    你们去和他打了一仗,东瓯王仍旧和善,说道,他怎么会不知道?战场上都是他的耳目,他虽然没有亲身去到战场,但是也和亲身去了,没什么区别。冬青和他凑到一块,自然能想得到,当初一起失踪的俩人。
    东瓯王说:冬青,你觉得你自己的处境,又有多安全?
    可李冬青却根本无所谓,他什么都不怕,不怕刘彻,也不怕老天爷。
    李冬青说道:宁和尘对我有恩,我敬他爱他,如果我为了自己的处境放弃他,那我真是连猪狗都不如。你若是真的了解我,何必多说?这世上,泥人也有血性子,谁也有不能动的逆鳞。
    东瓯王说:年轻人,消消火。
    李冬青意识到失态,把肩膀放下。
    火寻昶溟问道:没有别的办法?
    跟皇帝打交道,哪里有缓兵之计?东瓯王说,他说什么,就做什么罢了。更何况是你们输了。
    李冬青后悔了,他才知道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输,不存在置身事外、虽败犹荣之类的种种。
    火寻昶溟看了眼李冬青,仔细端详他的神色,心里也有些紧张。他了解李冬青,这是一块硬石头,谁也说不动。
    李冬青站起来,说道:我去找大歌女罢。
    东瓯王抬头看他,问道:唉,有时候,一步踏错,你这辈子就完了。你何必等自己日后后悔?
    我一年前就可以苟安,李冬青回视他的目光,说道,我可以留在伊稚邪麾下,也可以回长安,当太皇太后膝下不成器的孙儿,结果我来了这里,我没有为此后悔过。
    李冬青说到这里,突然明白了自己,说道:人没必要只走舒服的路。
    东瓯王便笑了,释然了。人到了一定的岁数,总是克制不了自己想要对别人说教,看着别人活得不对,忍不住要指点一二。虽然讨人厌烦,但也是出自真心,可是若是那人不听,东瓯王反而欣赏他。
    李冬青给他告辞,然后转身走了,火寻昶溟愣了一下,然后说道:那个,那我也走了啊?
    东瓯王一挥手:快去吧。
    火寻昶溟也不敢说什么,跟在李冬青屁股后头,李冬青走在半路上,突然转了个方向,去了王苏敏家里,门锁着,王苏敏不在,应该是在当值。
    李冬青两步就蹬着墙壁翻墙进去了,火寻昶溟在外头莫名其妙地等着,也不方便跟着翻墙进去,没一会儿,李冬青拿着鱼尺刀出来了。
    火寻昶溟咽了口唾沫,说道:啊?
    李冬青道:啊什么?
    还要打架?
    不打。李冬青说道。
    火寻昶溟看他现在不是很好说话,就没敢再问,他跟在李冬青身后一直到了大歌女的府上,大歌女和三四十个歌女吃住在一起,其实不太方便说话,但是李冬青也没办法做得更周到了,他自己也有急事要顾全。
    李冬青进府前,回头看了眼火寻昶溟,火寻昶溟登时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警惕道:我跟你一起进去。
    不用了,李冬青说,只是说几句话。
    特意拿了鱼尺刀来说话?这让火寻昶溟怎么相信?他说道:说几句话,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李冬青说:总之就是不方便,你可以在这等我。
    火寻昶溟也没办法,他一贯听李冬青的吩咐,此时也不知道该不该自作主张,结果李冬青没等他做挣扎,就已经一转身进去了,动作干脆利落,不容他反驳,火寻昶溟望着他背影,一句话卡在嗓子眼里,还没说完。
    李冬青进了府中,府上大门敞开,他径直走进去,迎面走来了一个女孩,李冬青彬彬有礼道:麻烦引见一下大歌女。
    那女孩抬眼看了他一眼,说道:大歌女不在。
    那我在这里等她回来。李冬青说道,他心里早有准备,拿刀的右手背在身后,立在院中。
    那女孩手里拿着一个放了水的铜盆,擦身走过他进了主屋。
    李冬青站在府上,其实他自己感觉并未等了很久,因为期间也想了一些事,不知不觉间天居然已经黑了,他连个姿势也未动过,仿佛是一颗长在院里的松。夜幕时分,主屋点起了灯,便看得见窗边坐的人影。
    门吱呀一声打开,那个姑娘走出来,走到他面前低声说道:请进去吧。
    李冬青这才动了,把刀一旋转,刀尖儿朝上,长长的刀柄握在手上,一掀衣袍走了进去。
    火寻郦倚坐在窗前矮桌旁,并未看他,李冬青走过来坐下,她才说道:这把刀自从打出来,还没见你用过,来见我倒是带上了。
    不是,那刀在李冬青手上耍了一下,转了个圈便放在了桌上,把旁边的女孩们吓了一跳,差点动了手,李冬青却把刀往她面前一推,说道,是想把它还回来。
    火寻郦不意外,连眼皮也没抬,看着那把刀,手抚摸了刀身,说道:好俊的一把刀。
    这锻刀的精铁粉,就算是刘彻找遍天下也找不到这么多,从大月氏带来的那些,全都用在这把刀上了,你居然想把它打成一把刀,你想要刀,也如你愿,找铁匠、打刀片,磨刀身,也用了一年的时间才做出来,结果这刀的主人一次未用过,就这么还回来了,你还给我,我留着它干什么呢?
    李冬青说道:好东西应该留给配得上的人,我配不上。
    火寻郦终于抬头看他,说道:你不是配不上,你是不敢用。
    这话说得也对,李冬青没法反驳,也不大想反驳,他不想回去得太晚,让宁和尘惦念,便开门见山道:我要留下宁和尘,不可能把他交给刘彻,你想怎么做?
    火寻郦摇头苦笑,并没有回答他。
    李冬青说道:你知道的,我不会让你为难,如果你不想和汉朝廷冲突,我不会在这里给你惹麻烦。
    火寻郦说:等了你一天,就想等到你走,怕的就是听见你说这种话,听见了好像是拿针在扎我的心。
    她其实不明白,为什么宁和尘永远在李冬青的心中更重要一些,明明宁和尘什么都没有做,没有付出,这笔账无论怎么算,都是月氏赢才对。
    火寻郦低声道:凭什么?
    宁和尘自作主张,他为了自己的朋友,在吞北海之战现身,他就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火寻郦质问道,凭什么我月氏要为他的莽撞负责。我让你去帮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你们没有办好这件事,才弄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做错了什么?
    这笔账,怎么算都是李冬青输,他早已经认了,便低头道:我没有别的办法。
    火寻郦说:就算把他交给刘彻又怎么样?刘彻根本不会杀他,你不想放他走,根本不是为了宁和尘,而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而已!
    李冬青抬眼,说道:不是这样,不是为了我。刘彻连自己的将军都杀,他凭什么不杀宁和尘?我不能冒这个险。你说刘彻不杀他,那只是你自己猜的。
    火寻郦咄咄逼人,问道:你敢说你一点私心都没有?
    李冬青便不说话了。
    果然如此,火寻郦疲惫了,倚在窗上,说道,月氏喂不熟你这个白眼狼。
    这话实在太难听,李冬青也忍了,没有反驳。
    火寻郦沉默良久,一时间没人说话,来了个姑娘上来倒茶,看了李冬青一眼,李冬青本来没看,可那女孩磨磨蹭蹭地瞟了他两眼,他就扫了一眼,就一眼,便认出来了,是丫头,当初在乞老村的时候,邻居家的那个小女孩。
    李冬青来了东瓯之后,并未见过她几面,都是匆匆一见。
    火寻郦对她说道:下去吧。
    丫头便又看了他一眼,抱着托盘走了。
    火寻郦说:如今这个形势,你告诉我,如何能保全宁和尘?你想我怎么做?
    刘彻虎视眈眈,他刚赢了一场仗,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谁也拦不住他的路。东瓯王不可能为了月氏而和刘彻作对,月氏也不可能保全宁和尘。谁都想要推宁和尘出去。
    李冬青说道:我知道没有办法,我可以带他走。
    大歌女累极了,笑道:你们走了,倒是像是成全了我们,可若是月氏交不出人,刘彻难道就会放过我们?
    这分明是一个死结。
    李冬青跪坐在塌上,久久沉默,半晌后道:我此生其实少有后悔的事情,但有一件事,我确实后悔了。
    李冬青道:在吞北海的时候,我不该放过任何一个人。
    第46章 三死黄金台(二十五)
    午夜的时候, 在长安城未央宫。
    卫子夫刚刚落灯, 本来已经准备睡了。
    忽然外头亮起一大片火把的光, 细碎的脚步声从外头纷至沓来,外头人影幢幢,那气势仿佛是阎王爷要来提人,卫子夫惊惧极了,就在此时门霍然被从外头推开, 一开门却是刘彻,他大刀阔斧地走进来,卫子夫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她慌忙走下来,哀惧道:皇上?
    给我找, 刘彻一挥手指挥下人蜂拥而入,他一手扶起卫子夫,说道, 莫怕。
    卫子夫在他怀中回头望去,整个寝宫的物什被翻了一个遍,她一头埋进了刘彻怀里, 眼见就要落泪,刘彻却未在意,视线仍然放在那些人的身上。
    这时忽而有一个下人大喊道:找到了!说着便举着一个扎着银针的人偶跪在了刘彻的脚边。
    刘彻并未拿起那个东西, 却是卫子夫吓惨了, 脸色当即一白,连连摇头,她从未见过这个东西。
    刘彻说道:好一个皇后, 好一个皇后!这就是她放在你枕下的东西。他一转身坐在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床榻上,手腕搭在膝盖上,仍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说道:她还建了祠堂,你知道吗?她诅咒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
    卫子夫看着那人偶,仍然怔怔地,仿佛是还没有缓过来。
    刘彻长吸了一口气,说:把御史大夫叫来。
    卫子夫这才反应过来,猛地一抬头,刘彻却没看她。叫御史大夫来,是要干什么?
    今夜的未央宫便没人能睡,卫子夫肚子里怀了孩子,却还是得在未央宫陪着,心里不能说不忐忑,再想起那个人偶上的银针,手放在肚子上,是又怕又慌,人躺在被子里,手脚还是冰凉,冷汗阵阵。
    这事实在太突然,她毫不知情,刘彻闯进殿里,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巫蛊是大罪,卫子夫躺在床上想起法律来,好像涉及到皇族,是死罪。陈阿娇嚣张跋扈,屡屡欺辱她,可若是陈阿娇因她而死,她只觉得害怕。
    她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过了良久,门外才有了响动,她以为是皇上,赶紧坐起来,却是下人走进来,问道:建章监卫青求见。
    是卫青来了。卫青的性格如此谨慎,他自己是不会半夜来自己姐姐的塌下的,定是皇帝叫卫青来的。卫子夫便说道:请他进来。
    卫青穿着布衣走进来,恭恭敬敬地说道:卫美人。
    卫子夫说:是皇帝叫你来的吗?
    是,卫青低头说,我本来睡下了,这才耽误了些时间,来得晚了些。
    卫子夫看着他,责怪道:难道我还会怪你来得晚吗?我知道你这人谨慎,可这里只有你我,你还至于叫我卫美人吗?
    姐姐,卫青改口唤道,然后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卫子夫便将今晚上的事情讲给了他,卫青听了,却是一句话不说。
    卫子夫说:皇帝叫你过来,是想你陪我说说话,你却好,什么话也不说。
    卫青:这是皇上的家事。
    你不是皇上的家人吗?卫子夫反问说,算了,我其实也不想聊这个,只是怕极了,那个人偶不知道在我的枕头下放了多久,只要一想起来,我就
    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她在后宫待了不到两年,过得是什么日子?担惊受怕。
    卫青不敢给他擦泪,只能看着,半晌后才说出一句话来,说道:不要哭了。
    卫子夫自己给自己抹泪,她身上独有小女人的姿态,让男人无法不怜惜她。卫青看着,便说道:我在战场上,险象环生数次,一直在想公孙敖给我说的话,他说我们姐弟在长安城毫无仰仗,我们只能靠自己。我只能赢,不能输,我要成为我们姐弟的仰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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