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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辣江湖——野有死鹿(30)

    不服气。宁和尘说着一甩手又是一下,李冬青这回连点反应也无。
    李冬青低着头,也不看他,手肿了老高,另一只手插在自己的腿窝里。
    俩人僵持片刻,羌笛还攥在宁和尘手里,他看着看着,叹了口气说:我早就给你说过,不能意气用事。你从未听过。
    你以前这么莽撞,吃的亏还不够多吗?宁和尘的声音已经软下来,问道,有多少本不该如此的事情,你不知道吗?我平时不想说你,怕你心里难受,可你若是不长记性,这些亏不就白吃了?
    如今天下四分五裂,分裂不可能长久,到最终还要汇在一人手中,你四处都要掺和,是有几条命?
    李冬青说道:我没有意气用事,是你觉得我一直意气用事。
    你心中但凡有一丝大局,也不会来到这里。宁和尘说道。
    什么叫大局?刘彻志在天下,李冬青说道,他要清剿江湖,当真是要杀光江湖人吗?就是为了要那点税吗?
    江湖人虽然不受朝堂统治,可是自从签订黄金令之后,从未干涉过政事,朝代更迭、皇储变动,这些年来,江湖人有管过吗?武人自有武人的傲骨,十年内不会有人江湖人威胁到刘彻,他为什么不去攻打虎视眈眈的匈奴人,却要非要来攻打安分的江湖门派?
    宁和尘慢慢地道:要江湖的兵马人力。
    李冬青说:就是这样,他不想要花钱在买人为他效忠了,而是要让所有江湖人士都成为他的手足,新颁布的黄金令确实是缓兵之计,他还有后手,但后手却不是打压,而是利用。可是这样到了最后,江湖就彻底不存在了。武人入伍,成了皇帝的士卒,那黄金台还有什么必要存在?归根到底,帝王之心,是不管什么也要握在自己手里,不光握在手里,还要足够强大好用。
    宁和尘道:与你何干?
    我可以不来!可以与我无关!李冬青道:可是你来了!江湖上谁不认识你?就算是不认识,看你的脸也一眼便认出来了,武帝若是知道你还活着,他不可能放过你。你忘了当年诛晁错,清君侧的故事了。你想一想,若是这一战打赢也就还好,若是输了,刘彻定然不会杀了这些人,若我是他,我会让叶芝泽交出你,说你才是挑起了江湖和朝廷的纷争的缘由,因为你当年那三万兵马,朝廷才不再相信江湖人,那么交出了你,就可以饶所有江湖人一命,但是活命的代价是拔出利爪,归顺朝廷!
    李冬青说:我若是刘彻,这才是师出有名,又一举两得的法子。可你非要来,我有说过你意气用事吗?
    李冬青一路走来,见此处虽然处在战备状态,但是一切都好,宁和尘他们也安然无恙,心中一块大石便落地了,他并没有多么大的怨气,说道:我只是怕这样的事情发生。
    宁和尘手中摸着那支羌笛,陷入了沉默。片刻后道:可这确实与你无关,无论我是如何,这关系不到你。冬青,你不该来。
    李冬青急迫道:没有人认识我,没有人认识我!我知道你希望以后留在月氏,所以不想拖月氏下水,可是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好,我只是想来帮你。我不想你死。
    宁和尘笑了,轻抚他的脸,说道:我不是想你留在月氏,就算是你毁了月氏,那又如何?一文不值。他的手点在李冬青的胸口,说道:我说的是你这条命。
    我早就说过了,宁和尘说,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俩人站在不一样的立场上,可是想的却都是对方的命数。宁和尘将李冬青的命想过无数遍,可是却不像李冬青,什么也忍不住,宁和尘一句都未说过。他想:李冬青能安稳地活一天就算一天,都是偷来的日子,可以过他想过的日子。可是走出来,就要面对风险。这江湖,这人间,人人张着血盆大口,李冬青就是可怜巴巴的一点儿肉。
    李冬青没想过,宁和尘反复问自己过得开不开心,居然是这个意思。
    你如果是个有野心的孩子,我什么都带着你,宁和尘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我什么都让你去抢,去争风头。可你不喜欢这些。
    宁和尘决定留下的时候,不知道李冬青的前路在哪里,也以为李冬青或许是一个隐忍的孩子,不表露自己的野心,可是这一年多,李冬青确实从来没表露过对权利的野心,安于安逸,甚至有些恐惧未来的战争。宁和尘才知道李冬青真的可以放下。
    我干娘总说,我是高祖的子孙,我应该志在四方,李冬青说,我那个时候其实也想,也想,如果我真的是皇帝又该如何?其实应该也挺开心的,当皇帝了,谁不开心?我并不是不喜欢,我是觉得没必要为了这些去和人杀人,争抢。但我也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啊,为了这个,谁会在乎自己喜不喜欢?
    宁和尘:
    宁和尘心脏被填满,哑口无言。
    第33章 三死黄金台(十二)
    宁和尘在那个时候想, 他自己一生没有被人爱过, 也许不是因为他是大汉苍鹰郅都之子, 也不是因为他做了很多影响一生的决定,而是因为他没有被爱的能力。
    不管有过几多犹豫踌躇,他在此时都想,能遇见李冬青是此生何其有幸的一件事。
    李冬青有本事让人疼爱他,不管是什么人, 谁都该为李冬青让路。宁和尘是如此想的。
    李冬青说道:我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我想睡了。
    睡吧。宁和尘轻声说。
    李冬青看了他一眼,似乎还有点不可置信,他如此好说话, 试探着躺在床上,宁和尘一伸手,他立马板着身体, 却见宁和尘从他身下把被子拽出来,盖在他身上,拍了拍, 说道:睡吧。
    李冬青:
    看我干什么?宁和尘问。
    我怕你要骗我,李冬青说,心里发毛。
    尽管宁和尘这一年对他都很好, 可李冬青此时还是有些后遗症, 觉得他如此温柔,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宁和尘懒得搭理他,无语地笑了一声, 拍了拍他的被子,说道:随你吧,我走了。
    李冬青说:如果有事,你要叫醒我。
    当然了,宁和尘道,你可是我的顶梁柱呢。
    李冬青也笑了,宁和尘看了他一眼,转身轻轻地关上了门。他刚负手走出去,就见霍黄河坐在栏杆上,不知道坐了多久,仿佛是一道风景。宁和尘说:闲得没事干?
    埋伏牧羊地,霍黄河简单地说,探子来报,汉军已经过了长江,要行动了。
    宁和尘说:调多少人?
    一半,霍黄河道,刘彻狡猾,喜欢部署军队分头行动,估计一明一暗。这次派了一个叫卫青的副将军,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宁和尘也不认识,只是听说姓卫,便道:卫子夫的人吧。
    哦,霍黄河说,草包一个。
    宁和尘说:切忌轻敌。
    霍黄河哪里不懂,只是随口说说,看不惯宁和尘说教自己,道:把我当成你儿子了?
    叫声爹来听听?宁和尘打趣道。
    霍黄河看了他神色一眼,眼皮又放下来,说道:人来了,你就高兴了。
    宁和尘皱眉道:你今日怎么回事,阴阳怪气的。
    霍黄河说:你奇怪,我才奇怪。
    宁和尘看着他,霍黄河过了一会儿,站起来就要走,说道:罢了,不说了。
    宁和尘一把拦住他,说道:有病?
    我觉得你不是以前的宁和尘了,霍黄河郑重地道,我去东瓯,你并不想见到我,是吗?我感觉到了。
    宁和尘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霍黄河却说:我们各自扪心自问吧。我们是兄弟,我从未怀疑过,不管如何,我当你是兄弟,你若也是如此,就如我一般坦诚。
    宁和尘已经看着他,眼里很浮躁,他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之前并未有过几个朋友,叶阿梅又是个女孩儿,终归也只有霍黄河一个人,知道宁和尘心里的愤怒不甘,知道他是扭曲着自己的欲望长大的,俩人是同病相怜。可如今,宁和尘身边已经有了李冬青,甚至还有王苏敏这些人,霍黄河却是在一年之后,才知道宁和尘的踪迹。赶过来之后,感觉有些物是人非。
    你,宁和尘失笑道,你怎么这么多年,还是驴脾气?
    霍黄河反问: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长江,宁和尘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也没有变。你来东瓯找我,我很高兴。
    霍黄河一挑眉,并未说信与不信。
    宁和尘说:我为自己的前路踌躇,你来,见到我是这个状态,不是已经不高兴了,我当然也不想让你看见。
    霍黄河这才忍下来。
    宁和尘不是那种有难处会和别人说的人,只会为难自己。若是这事想不通,那就先这样做下去。从不可得山下山,正如李冬青所言,他自己也未曾想明白要怎么走,只知道不能这样过一生,否则那张皮一辈子也脱不下来。他心里有恨,又不知道怎么发作,也不知道是要一个接一个还回去,还是只到中行说为止。但是他还是下山了,反正有些事情,就是给自己多少时间,也是想不明白的,还不如就先去做。也许在路上就明白了。而这些事,他也只是知会了霍黄河而已,没和谁商量。他们这样的人,都不大擅长听别人摆弄自己,人就算是做错了事,也是自己祸害自己,跟谁也无关。
    霍黄河拍了拍他的肩膀,自有千言万语在其中。宁和尘说:调兵遣将罢,还有正事要做。
    叶老头有他的打算,霍黄河说,他的左膀右臂不少,轮不到我。
    话音刚落,一个年轻男孩跑过来,穿着吞北海的衣服,看着仿佛和李冬青差不多的年纪,说道:师兄!叶掌门叫你。
    霍黄河:叫我干什么?
    男孩说:迎兵卫青。卫青带着一万兵马,越过长江已经直奔而来,掌门亲自守着山门。由闻人三千和李逐歌掌门带兵往北,迎击卫青的军队,掌门人想让你也过去。
    哦,霍黄河没什么所谓说,那就走吧。
    男孩:师兄啊,你先去
    不去,霍黄河按住自己腰间长剑,转身问道,打个仗,也要先听他骂我,我有病吗?雪满
    宁和尘说:一起罢,我也过去。
    霍黄河看了一眼他的房间门,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宁和尘说:睡着呢,我去问问吧。
    霍黄河没有等他,先转身去与闻人三千、李逐歌碰面,宁和尘转身进门,李冬青应该是已经熟悉了睡觉时宁和尘的走动,没有醒来,睡得打鼾。宁和尘坐在床边,微微皱眉,看李冬青眼下一片乌黑。李冬青翻了个身,背过身去,宁和尘轻推了他一把,说道:冬青。
    嗯?李冬青半晌后应了一声,却还没醒。
    他这一宿的赶路,又要随军打仗,可能又是几日夜,战场上的事儿,谁能说得准呢。宁和尘看着,说了一句:我要出去了,你先睡吧,醒来去找我。
    李冬青又过了半天,才从鼻腔里嗯了一声。宁和尘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根本没记住,站起身来,又吩咐了个下人,低声说道: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告诉他,我于霍黄河去了牧羊地。
    说罢,随手扯下一块门帘的布,罩在了脸上,那门帘绣着沉重的花纹,紫黑色的布,明黄的线,可是一放在宁和尘的脸上,仿佛异域来人,那女孩看愣了,半晌才应了一声。
    山下,霍黄河依旧是一身黑衣,只不过是更加英武,袖口镶了一圈儿精铁,坐在马上,看见宁和尘自己走了下来,一挑眉。
    宁和尘说:咱们先走,他们随后就到。
    霍黄河以为出了什么问题,问道:怎么回事?
    宁和尘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这句话怎么说,显得不那么过分,然后道:让他们休息一下吧。
    霍黄河看了他一眼,没再废话,打马转身,说道:那就我们先走吧。
    此行带兵不足三千人。江湖游侠人数本来就是少数,在战前便施以援手的更是只有散仙城的几家,带来的近万人中,临时拉来的壮丁有一半,多数都是并未上过黄金台的。而真正走下黄金台的勇士,在其中不足三成。他们的兵马人数,比起朝廷来说,其实根本不能比,比不起,数量少,但却有质量优这一点好处,来的人,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甚至连铠甲都不佩,一身布衣便上了马。
    这里有很多人没有见过宁和尘,只见他蒙着面,闻人三千等人都与他打招呼,纷纷注目,宁和尘只当看不见。
    一行人驾马前行,其实心里都是轻松,没把这一战当一回事,气氛很有些轻松,闻人三千仍有余力调侃道:我听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老夫从未当过将军,还是头一遭,哈哈!感觉不赖。
    李逐歌说道:那巧了,对方的将军也是头一遭,你俩倒是碰到一起了,谁也别说欺负谁。
    闻人三千豪迈大笑,连带着手下的弟子也说:叶掌门把我们调出来,迎这个卫青,是有点看不起我们?
    霍黄河扫了他一眼,那人便闭了嘴。闻人三千落下脸来,肃容说:觅汇,慎言。
    觅汇忙说:是。
    霍黄河道:我也没有带过兵,但是却知道一个亘古的道理,叫做骄兵必败。败不可怕,败在那些羸弱的士兵手中,才可怕。列位打起精神来吧,不要让世人看了我们的笑话。
    他声音平稳地传到三千余人的耳中,显然是这一年,功力又有所精进。江湖人或许不服气所谓的出身和地位,却会尊重强者,霎时安静了下来。
    宁和尘笑说:霍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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