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身高颀长的优势,秦听在一群人里总是鹤立鸡群的存在,长身玉立,颇好的长相让人移不开眼。
其实姜喻烟和秦听不是一个班的,平时时间支配也不一样,准备竞赛忙的时候,好几天都可能碰不上。
但姜喻烟今天真的是点背,一连碰上秦听两次。
她想装不认识,但在错身经过的时候,秦听一只手已经先于她避开的快速,罩了下来。
秦听的手臂就这么当众搭在姜喻烟脑袋上。
就着身高差距,他微微偏头,意味深长地在她那身衬衫短裙上过了眼,波平无澜的低嗓随之亮出:“没看见我?”
姜喻烟余光感受到了那帮男生都给到她身上的眼神,瞬间如芒在背地不知怎么反应。
她想一贯嚣张地回击,但想想现在好像不是时候,干脆装傻地一带而过,轻描淡写说:“看见了,然后呢?”
秦听像是早就料到她这副态度,“等会回家?”
姜喻烟没说话。
她现在饿得不行,和他对话简直浪费时间,还不如多吃两口,回去在跑步机上再锻炼一下,早点睡觉来得有意义。
秦听那帮兄弟从来就没见过他这幅样子。
其中一个站在他右边的率先起哄说:“老大,这不是隔壁班的年级第二吗?这春天早过了啊,怎么回事啊。”
这话一出,旁边的人都笑着跟话。
“还能怎么回事?就那么一回事了呗。”
其中一个男生还是上周参加了他们竞赛团体小聚会的,亲眼姜喻烟和秦听的那点互动,淡定说:“我就没见过老大哄谁,上回被吐一身,还给洗脸,你们说这能是怎么回事?”
众人八卦地拖长语调,接二连三地笑。
姜喻烟听得耳朵发烫,原先深埋在心底的那点画面又抽丝剥茧地被勾挑出来,展现在她眼前。
姜喻烟只记得自己吐了秦听一身,怎么不记得还有洗脸这茬。
她尴尬地整个后背都快要僵掉。
两个人没在便利店过久对峙,没一会就有新的客人走进。
分散两旁的人,插科打诨依旧,秦听没和他们再一起去打游戏,而是随手挑了瓶汽水,付账,走出便利店。
月朗星稀的夜空,光线稀朗明亮地照透整条通向公交站的大路。
压马路时影绰不清的身影,两个人的叠加在一起,没有对话,也像是有了另一种互动。
姜喻烟感受着身边少年压下的强烈存在感,手里的关东煮明明不烫,却又莫名融升温度,刺得她掌心生疼。
焉济宸原先是给姜喻烟配了司机和接送车的。
姜喻烟觉得那太显摆了,她不喜欢这种出行方式,索性自己坐公交上下课,最多四十多分钟。
但现在两人一前一后往同一个方向走的状态,就算只字未言,保持沉默,都蕴入一种别样难说的气氛。
公交站台上已经没人,可能是过了十点,只剩最后21路的一辆末班车,缓缓地驶向站台。
姜喻烟坐公交是因为自己想要,但秦听这种出行不是打的,就有专车接送的大少爷,这是为何?
这辆末班车上面除了司机,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姜喻烟挑了靠近后门口的单排座位坐下,秦听没坐,只是站在她身旁,肩膀及半身都靠在立柱栏杆上,摸出手机开始玩。
姜喻烟摸不着头脑,抬头看他一眼,“都是空位,你不坐?”
秦听低眸看她,没回。
姜喻烟也不高兴热脸贴冷屁股,掏出语文书就开始背明天晨课要默写的内容,别扭的默读,半天的注意力都在身边人身上,她被扰得都没看进去多少。
中途,秦听的视线几度飘到姜喻烟的那本语文书上。
看几眼,收回眼,默背,搞定。
姜喻烟难以想象,就这一路时间,秦听已经把这篇好几页的古文背到滚瓜烂熟。
直到下了公交,拐进别墅区的那段小路,秦听跟在姜喻烟身后。
姜喻烟实在搞不懂他,快走两步后冷不丁就停下步伐,转头看他,鼓起勇气似的说:“我们聊聊。”
“聊什么?”秦听正好站在路灯下,光线透亮,将他的每一点表情都照得透亮。
姜喻烟想耍赖:“我那天喝醉了。”
秦听挑眉,面不改色。
虽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但那也得依据事实和时间的推移。
姜喻烟觉得自己要赶超秦听当第一,短短一个半礼拜,实在是有点困难,也就直截了当地说:“所以喝醉说的话不靠谱。”
“所以?”秦听微挑唇角。
“所以我觉得那个赌也挺不靠谱的。”姜喻烟硬着头皮,终于把话说出来了。
但秦听却没有她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夜风拂过耳际,是清风,还是她的呼吸,他没仔细辨清,就自顾自朝她靠近了步。
恰巧姜喻烟的站位临近绿化带,设防的那条栏线,她被他迫得接连几步后退。
她没顾及身后还有逼仄到还有多少站位,就全权被少年身上浅薄的淡气铺天盖地地占据着大半思绪。
直到就近的住户溜着条狗经过,大狗撒欢地乱跑,还在姜喻烟的脚边溜过一圈,她没站得稳。
最后一次后退,不小心踩上绿化边特设的矮台阶,整个人向后倾斜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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