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怕姐姐看吗?”姜漪被她天真的模样逗到。
她摸摸她的脸蛋,“连放的位置都说得这么清楚。”
谈茵一听这话,笑呵呵地摇头,“不怕。”
姜漪感受到了“不怕”这两个字更深层次的信任,却也被谈茵如此毫无遮掩的情绪传达而惊讶。
成年的世界似乎总是伪善更多,她总怕被别人察觉深里,所以要装得云淡风轻。
以至于装得久了,就真的不在意了。
尽管这只是蒙蔽自身的巧诀。
姜漪给出沉默反应。
谈茵却继续在说:“那封信,我不想拆。”
“为什么?”姜漪好奇。
谈茵小声说:“我不是很喜欢他,所以我不想拆,拆了感觉会很麻烦。”
说到这,谈茵笑眯眯,也不怕脸皮薄丢人,又补充:“姐姐,要是是我喜欢的男生,我一定马上拆,奶奶和我说过,喜欢才会给机会。”
姜漪一听,就知道那话里的“奶奶”是老太太。
她笑了,老太太总喜欢说这种句子,谈茵这倒也算是活学活用,都和她说起来了。
其实谈茵用的这一招还真是老太太教的,不过不是活学活用,而是用自己话去套姜漪话。
老太太说过:“你姐姐什么都好,就是嘴硬脾气硬。她说的话,别都信,十句里面能有六句是真的,那就了不起了。”
谈茵记性好,什么都记得,包括姜漪之前看电视,明明不开心,说没有;还有前一个月,多少个晚上,姜漪总是心不在焉地坐在窗边看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问了就说是在玩手机。
又不是看视频,怎么半天都不动手指,页面还停留在聊天界面。
谈茵原先还不理解老太太的话,但要事实真摆到眼前,她立刻就领悟了。
聊到这,谈茵才小声问:“姐姐,那你喜欢那个哥哥吗?”
姜漪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不喜欢。”
这话太过直截了当,像是潜意识里从始至终就维持不变的答案,就连姜漪听到的刹那,都莫名怔愣。
空气在某一瞬有了凝滞时的窒息味道。
谈茵就这么望着姜漪,纯澈清亮的双眸照透了她这一刻难以道明的错愕。
谈茵也没能从讶异中迅速抽离,“姐姐,你回答得好快。”
姜漪感受到了一丝无力,眼前仿佛一秒又浮现了刚刚楼下发生的那幕。
她抬手,轻碰早已微凉的唇,宛如只要停滞在回想那刻,唇间就似有若无地还能弥留他的气息。
像极了无形施加的瘾,她被他细微牵连的心思,在这冰天冻地的寒夜,覆上层薄却难破的冰封。
话题到这,戛然而止。
姜漪没继续聊下去,替谈茵拢好被子,关灯就走了出去。
而当她走到自己卧室的窗边,不经意再往下看时,焉济宸的那辆车,还在楼下。
他守着她,没走。
警局那边关于丛雪的调查一出,聿清大学这边也不安顿了。
不知是谁背后操纵,网络的各种报道叠加而来。
莫名其妙的矛头,都对准了丛雪在聿清大学当研究生时,频繁出现的一系列问题。
调查显示,丛雪有重度焦虑情况。
而通过先前和她走过交流的同届反馈,丛雪虽然成绩优异,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工作室里时常会有情绪低落的疲惫感。
话里十有九句都是活着好累,解脱未必不是件好事。
后台找到了丛雪的微博小号,而上面基本都是负能量的句子,像是一定程度的发泄,又像是一定意义的求救。
可事实是,她这个账号的评论底下。
除却良知犹存的网友的鼓励和善辞,还有不少举着键盘,催她别没事找事,活着又不可能天天开心的,那种所谓看透真谛的网友。
更过分的,是被负能量搞得不爽,直接开骂让她要走就走的脏话。
隔着网络,太多的嚣张气馅都在无以复加地迅速燃烧,往往一词一句都可能会成为压垮精神的最后一股重力。
这点永远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谁都得对自己说的话负责。
但这一点,在网络世界总能被肆意忽略。
不知道是侵犯到了谁的权益。
很快,大家对女孩早逝生命的惋惜就被带歪风向。
营销号背后的扒皮人肉把丛雪生前经历的那点账都翻了出来。
除了换男友换得频繁;多次因不合格被退稿,被导师约谈;还有多张周末时段坐上豪车的照片,统统暴露在网上。
那些自以为客观实在傍身的恶臭网友,就开始新一轮的攻击,眼也不眨地吃着人血馒头,痛骂这小姑娘私生活不检点。
他们秉持着丛雪不好,搞成这样肯定是自己作的,根本不值得同情的“凛然”态度,义正言辞地给逝者戴上一顶又一顶虚伪的高帽。
眼见着网络事态再度没入严峻,何续那边的调查一刻都不敢放缓,只因为在解剖检测,丛雪身体里剖出了一枚细钻,还有血液检测超标的一种化学物质。
要是没这枚细钻,丛雪一案就会被判定为自杀。
但这莫名其妙出现细钻,太过不寻常,更何况还有化学物质,警方那边瞬间神经绷紧,不敢怠慢。
与此同时,聿清大学自发形成了一个论坛,上面有针对丛雪这一事况做出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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