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纱朦胧中，那一抹白皙分外亮眼。
    苏栩栩眸子暗了几分，感受到渴意。
    容凌虽是丫鬟出身，浑身上下却无一处不美，眸光水润，鼻梁挺翘，就连掩在喜服之下的每一寸肌肤，也是如此柔软得让人爱不释手。
    苏栩栩原本落在她腰间的手渐渐走偏了位置。
    大概是猜到她会做什么，容凌忙摇头：不，不行。
    她不愿被苏栩栩碰。
    苏栩栩自然不会将容凌的哀求放入耳中，修长的手指缓缓挑开裙摆的一抹。
    容凌一咬牙，双手被人按在头顶使不上劲，她便猛地一脚朝苏栩栩的方向蹬过去。
    没有意外，她的脚腕也被苏栩栩手疾眼快地握紧。阿凌当真是有骨气得很。苏栩栩指腹摩挲在她的脚踝处，动作间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暧昧，说出的话却阴晴不定，反正都是做皇后，你又何必在意那执掌玉玺之人到底是谁？
    容凌并没有将她的话听入耳中，而是诧异地瞪大眼：你没有身孕？
    按理而言，苏栩栩怀孕三月有余，应当显怀。
    若说是她身形纤细不显怀，而方才动作之间，容凌的膝盖无意间蹬过苏栩栩的平坦腹间，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容凌将信将疑，还试着用灵力探了探，才确认无误。
    怎么会这样，容凌傻眼了。
    苏栩栩原本就知此事在容凌面前隐藏不住，也根本不打算隐瞒：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一番似是而非的话，容凌已然猜出答案。
    她眼中除了惊愕，更是写着深深的抗拒。
    容凌原以为，苏栩栩为了荣华富贵，委身于周文帝已是她的底线。
    万万没想到，她为了圣宠，居然还能做出假孕这种事情。
    一时间，若不是有百叶莲为证，容凌几乎都快要怀疑，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记忆中那个冰清玉洁的凤习徽。
    如此一想，容凌目中的厌恶更是难以掩饰。
    她的反应落入苏栩栩眼中，更是将她刺激得不轻，天旋地转间，容凌已经被翻了个身。
    苏栩栩自身后在她耳畔轻声道：阿凌莫要这般看着我，否则本宫会怕自己控制不住杀了你。
    恶心，真是恶心。
    容凌浑身止不住地颤栗，却又挣扎不得，任由苏栩栩在她耳畔轻呼出热气
    窗外初春的料峭寒风卷挟着枝头的杨柳，将其肆意揉弄。
    陡然之间，寝殿中传来容凌的一声呜咽，伴随着她猛烈的反抗。
    你竟然没有和苏栩栩喜出望外，不敢相信地出声，动作忙缓和下来。
    住口！容凌羞愤欲绝地打断她的话，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气得。
    她双眸水光盈盈，狠狠瞪向苏栩栩，却瞪得她心头发软。
    阿凌苏栩栩带着凉意的薄唇贴在她脖颈后的肌肤处，本宫很高兴。
    原来阿凌竟然还是完璧之身。
    这是苏栩栩入宫以来，最发自内心欢喜的时刻。
    只是苏栩栩无论高兴与不高兴，到头来倒霉的人都是容凌。
    百灵候在殿外，起初还能听见二人的争辩声，只是模模糊糊地不知道究竟说的什么。
    后来争辩声逐渐消失，她按捺不住，生怕容凌出什么事，便小心翼翼地把纸窗戳破一个窟窿眼儿。
    她先是把眼睛凑上去看了看，洞口太小，什么都看不见。
    百灵附耳倾听，听见寝殿内传来破碎不堪的啜泣，还伴随着时不时的求饶声。
    百灵的心瞬间被揪起来，娘娘定然是被欺负得惨了，不然似她那般骄傲之人，怎会开口求饶。
    只是她一个身份卑微的奴才，连自己的小命都难保，又如何帮得了皇后娘娘？
    百灵心头一片凄凉，索性离得远些，不让那声音传入自己耳中，她才稍微好受点。
    只是偶尔，百灵仍然能听见皇后娘娘按捺不住的三两声咒骂，旋即又在这沉寂的夜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屋内的人一宿未眠，屋外的百灵也整晚未能阖眼。
    直到长庚星出现在东方的天空中，百灵坐在墙角昏昏欲睡之际，寝殿的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百灵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清对方，忙跪下行礼：见过贵妃娘娘。
    如今圣上昏迷不醒，苏贵妃掌管朝政，无异于大周之主，百灵如何能不怕。
    嗯苏栩栩瞥了她一眼，本宫还有早朝要上，你伺候好皇后娘娘。
    是百灵心中骂着她是卑鄙小人，一面不无殷勤地答应下来。
    待苏栩栩走远后，她才战战兢兢地迈入寝殿中。
    偌大的宫殿中，漂浮着似有若无的香气，百灵朝里走，一眼就看见睡在床榻间的容凌。
    见到自家娘娘还睡得着，百灵就稍稍松了口气。
    只是当容凌转身，光滑的丝绸锦被无意间从她肩头滑落，露出她没有遮掩的后背时，百灵瞬间瞳孔猛烈地震。
    娘娘原本光洁白皙的背上，此刻却遍布大大小小的红痕，一看就是被人啃咬出来的。
    苏贵妃这个畜生！
    百灵顿时悲从中来，心中戚戚然。
    她曾经隐约听说过有些达官贵人有不可言说的癖好，喜欢以折腾人为乐，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也会摊上这样的事。
    百灵足以想象得出，昨夜自家娘娘究竟是如何被欺辱，却又毫无招架之力不得不承受的。
    百灵含泪上前，重新轻手轻脚地替容凌盖好被子。
    作者有话要说：都给我不许动，抢劫，把营养液交出来！
    让我们十二月也继续加油吧！冲！
    第138章 温泉
    容凌浑然不知一尺之隔的床边百灵心思有多么百转千回， 兀自睡得正香，眼皮沉得都快要抬不起来。
    昨夜苏栩栩就算是得知她并未和周文帝有过什么，短暂的欢喜过后， 照样没有手下留情。
    非但如此， 苏栩栩就像是陷入魔怔般，恨不得将自己吞吃入腹。
    容凌只觉得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骨头，被一只狗翻来覆去地拱着挑准角度下嘴。
    容凌想不明白每一世的凤习徽为何都衷于这种事， 且食髓知味， 一旦品尝到了半点肉味， 就舍不得撒手，抱着她来回折腾。
    她心中带着低低的埋怨，就算在睡梦中也是眉头微蹙， 红肿的唇不悦地抿紧。
    容凌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没有人来打扰， 等到醒来时已是天黑， 寝殿中鎏金灯被点亮，偌大的宫殿之中， 似漂浮数盏星光。
    容凌这才觉得自己恢复了不少精气， 缓缓起身：来人？
    娘娘醒了？百灵忙上前，替她穿衣梳洗，奴婢这就叫人端晚膳来。
    嗯容凌应了声， 转眼的工夫， 就有宫人鱼贯而入将精致的菜肴铺满整桌。
    容凌一面吃着东西， 问起百灵昨日究竟发生何事。
    直到这时，她才知道原来刺杀周文帝的并非旁人，居然是偷偷从冷宫出来的端妃，她埋伏在周文帝必经的路上， 皇帝只当是她对自己余情未了，正打算三两句话打发了，端妃却突然上前，狠狠朝周文帝刺下数刀。
    端妃当即被侍卫击毙，周文帝昏迷不醒前传下口谕，让身怀龙嗣的苏贵妃代为执政。
    容凌喝着鲫鱼汤，听见百灵这番话后，沉眸凝思。
    苏栩栩身怀龙嗣，又有丞相府为后盾，故而能够把持住局面，周文帝让她暂理政务，倒也顺理成章。
    只是这旨意当真出自周文帝之口？
    容凌睡得头昏脑涨，暂时理不清头绪，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百灵忙上前替她按揉头脑，不无心疼道：娘娘可是困了？
    睡了吃吃了睡，她把自己当做什么了，容凌不禁失笑：并未，只是有些累罢了。
    不但腰酸背痛，尤其是腿根的酸楚，时刻提醒着容凌昨夜发生过的事。
    那娘娘可要泡会儿温泉？奴婢听说过多泡温泉能够活血舒筋，对女子大有裨益。百灵问道。
    好容凌没有拒绝。
    未央宫曾经入住过的皇后甚是奢靡，冒着暖气的温泉就修筑在寝殿之中，容凌连门都不用出，就可以好好享受。
    屋子里地龙烧得暖，她原本就穿着单薄，三两下就将衣衫褪尽，迈步进入温泉池中。
    带着暖意的池水先是漫过女子粉嫩的脚趾和雪白的足背，尔后一点点向上到了小腿处。
    容凌试了试水温尚可，才将彻底沉下去，让自己整个人被温水包裹其中。
    温泉池宽大，若是往常，容凌定然按捺不住要在其中畅游一番，可今日她实在是没有这个力气和心思，连原本打算给自己洗澡的宫女都打发下去，懒懒倚在池边闭眼假寐。
    为了不滑到池底，容凌身子泡在温泉池中，裸露的双手却交叠搭在池边，再侧着头趴睡在手臂上。
    氤氲的暖气在水面浮动，不一会儿就将她双颊晕染成陀红芙蓉色。
    四下安静，容凌原本先前还觉得百灵小瞧了自己，眼下却不知不觉浅眠，连寝殿中有细微的脚步声都未曾察觉。
    守在温泉池外的百灵见着来人，当即心头一紧忙跪倒在地：见过
    苏栩栩扬手，止住了她的话音，低声问道：阿凌在里面？
    这人面兽心的混蛋！居然还好意思假模假样这么亲切地称呼娘娘。
    百灵腹诽，却不得不含恨回答：是
    嗯苏栩栩应道，顺手解开自己罩在外面的狐裘氅衣，扔给百灵，出去吧
    百灵忙接过质地柔软的狐裘，恨恨走了。
    苏栩栩掀开垂地纱帘，一眼便看见睡得正香的容凌。
    正值二八年岁的少女，其实脸颊上还带着些微婴儿肥，只是容凌平日冷着脸叫人不大注意得到。
    唯独此刻，苏栩栩将她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身形纤细，肩颈线条舒展得宛若一只振翅欲飞的白鹤，长发搭在后背，一路垂到腰际，遮住自己留下的那些暧昧不清的痕迹。
    光是短暂回想起容凌昨夜是如何求饶，苏栩栩眸色就深沉许多。
    她俯身，指腹落到容凌柔软湿润的唇瓣上，神色晦暗不明。
    容凌睡得迷迷糊糊，冷不丁感受到嘴唇传来异样的感觉，她下意识唇瓣轻启，试探着用舌尖舔了舔。
    温热濡湿的气息瞬间沾染给了苏栩栩，苏栩栩按捺不住，指尖更进一寸，撬开容凌的齿关，想要追随被惊得后退的舌尖。
    她动作有些难以避免地有些粗暴，容凌睁开眼醒了过来。
    看着近在咫尺苏栩栩放大的容颜，容凌第一反应便是后退，然而为时已晚，苏栩栩的手指从她齿间抽出，捏住容凌的下巴，如同疾风骤雨突然而至般吻了过来。
    刚从外边进来，苏栩栩的唇瓣还是微冷的，与温泉中的暖意格格不入，带来的触觉便分外明显。
    容凌下意识后仰，苏栩栩另一只手早有预谋地将她的后脑勺按住，叫她无处可躲。
    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插入她蓬松的乌发间，苏栩栩原本只是想浅尝辄止，却越发欲罢不能，眸中倒映出容凌发红的脸颊。
    想到她昨夜的难缠，容凌浑身上下都写着抗拒，忙抓住她桎梏住自己的那只手，想要将其挪开，并且浸在温泉中的身躯不断后退。
    然而事与愿违，拉扯之间，容凌非但没有如愿远离苏栩栩，反倒将她带入温泉之中。
    扑通一声，水花溅起，苏栩栩在水面的冲击下，发簪散落，乌发散开搭在肩头。
    她长而浓密的睫毛，同样被水雾遮蔽。
    一滴水珠自她的下颌处滑落，苏栩栩垂眸，看向正好被困在自己与池壁之间的容凌，唇角向上勾起：阿凌当真是贴心，知道本宫到了洗浴的时刻。
    今日事务繁忙，苏栩栩并未上妆，白玉无瑕的面容被水洗过一番，在乌发的衬托下，更显脱俗清澈。
    容凌不觉喉头咽了咽，想要后退，身后却已经是坚硬的白玉池壁。
    正当她有片刻怔忪的时候，苏栩栩已经将她的一只手腕扣住。
    回想起昨夜床帐间灯火惺忪，自己并未看清她啜泣时是何等娇艳的容颜，苏栩栩便生出几分遗憾。
    是以眼下，她眼也不眨地打量着容凌。
    容凌被她盯得心慌意乱，忙想要挣脱苏栩栩的掌控之中，却发现自己半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就算是灵力对苏栩栩无用，也不可能如此无济于事，容凌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阿凌真是聪明。苏栩栩缓缓欺身上前，与她十指相扣，在容凌耳边轻声道，放心，这药没什么大的坏处，只是会让你乖一点而已。
    难怪从昨天开始，自己就没什么力气，容凌还以为是自己太累，她看向面前就像是变了个人的苏栩栩，目中写满难以置信。
    苏栩栩伸手，带着湿润与温热的掌心的手遮住容凌的双眼，在她唇角轻啄一口：阿凌不必如此看着我，本宫只是怕你再如同上次一般，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匕首来
    她说的是上次坠江时，自己为了救荣青杉把她抛下一事。
    容凌一愣，不知自己该如何作答。
    苏栩栩显然也并不在意她是否会回答，唇瓣已经逐渐偏离了位置。
    二人相拥，水池的温度慢慢偏离了位置。
    向来擅于凫水的容凌在这方小天地中，却像是失足溺水之人，无力挣扎中激起无数水花，拼命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却只能紧紧攀住苏栩栩的双肩。
    水面浮涌，溺水者漂泊其中，就连片刻安稳的呼吸也难寻，而是被水流一点点侵占。
    百合这次长了记性，早上去服侍娘娘时，手里还拿了瓶涂抹肌肤用的膏药。
    容凌见她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般，随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百灵见娘娘神色自若地穿上衣服，生怕自己这般惹得她伤心，忙摇头道：没什么
    她将膏药放在床头：娘娘，这是活血化瘀的膏药。
    容凌动作一顿，只当她这是照苏栩栩的吩咐做事，顿时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草草点了下头：嗯，放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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