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砳砳心虚地笑笑:可能吧
对了,李公豹又道:终南洞里家用的水龙头连的水是九天河下下游的水,平时用来浇浇花草还好,千万不可食用,这个骆主任应该有告诉你吧?
许砳砳听得又是一懵,他回想起昨晚还用那水洗了个澡,先不说腐蚀肌肤,他根本没有任何不适,再说冷水浇头非但没有感觉到冷彻心脾,甚至还有一股流遍全身的温润之感。
李公豹见许砳砳全程一脸茫然,尽心尽职地继续科普道:也是因为有了这条河,河里的水产资源相当丰富。虽然河水对成精的妖怪有伤害,但对于没有灵识的动物却无害,河水保护了它们,才不至于被酷渔滥捕。
听到这里,许砳砳心念一动。
九天河引天上银河水,疑是银河落九天。九天河水虽然被妖怪视作禁忌之物,可对于普通的人类和动、植物而言,却是大有裨益。
许砳砳若有所思,问李公豹:下游河水都这么危险,那源头水
李公豹望向东边,是许砳砳和黑熊精初遇的焦土地的方向,而那片焦土向东绵延。
李公豹摇摇头说:就我所知,还没有妖怪能靠近九天河的源头。
许砳砳眼睛一亮,跟着望向东边,九天河的河水自东向西。
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黑熊精这时才赶过来,许砳砳现下知道了克制妖怪的保命秘辛,对豹子精和黑熊精的忌惮降低到最低点,心情也轻松愉悦了许多。
许砳砳回过头,只见黑熊精扛着一支钓鱼竿走过来。
这支钓鱼竿的外观构造与寻常的钓鱼竿没区别,却又大有不同鱼竿选用的是和成年男性的手腕粗细一般的粗壮树干做成的,看着就沉甸甸的。
许砳砳虽然惊讶于钓鱼竿的粗硕,但没有多想,主动问道:我们今天要钓鱼吗?
黑大壮摆弄着拳头大小的鱼钩。
李公豹满面春风,回许砳砳道:对,不过我们平时抓的都是小鱼苗,吃了上顿就没下顿,今天难得有砳砳先生当帮手,所以我们准备钓鳄鱼。
许砳砳:?
我不行。
不要擅自这么草率地做了决定。
许砳砳刚刚才平复的心情不能平静。
李公豹愉快地将平时钓鱼的经验告诉许砳砳:由我来拿着鱼竿,把鳄鱼从水里吸引到岸上,要尽可能地让鳄鱼离开河边,大壮和砳砳先生一起蹲在另一边的草丛里伺机抓住鳄鱼。
黑熊精馋得砸吧砸吧嘴,说:枯水期也快要到了,得提前囤一点粮食。
许砳砳完全没料到钓个鱼都会这么可怕,河边真应该钉个「危险动作,切勿模仿」的警示牌。
许砳砳试图推拒道:鳄鱼皮实肉硬,我不太喜欢吃。
李公豹和黑大壮面面相觑,对过眼神,他俩的眼底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似乎还在提防许砳砳。李公豹干巴巴地赔着笑,小心翼翼地问:砳砳先生不喜欢吃鳄鱼,和帮我们抓鳄鱼好像不冲突呀?
许砳砳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许砳砳对李公豹和黑大壮做出防备他的动作竟也不觉得奇怪,甚至还自动脑补出他们这一行为的心路历程
终南洞,民风淳朴,邻里互帮互助。
反之,邻里不互帮不互助,就等同民风不淳朴。
等于存在叛变的潜在可能。
潜在叛徒则等于一带一头。
逻辑很通顺,挑不出毛病。
许砳砳沉默片刻,心如死灰,但他很快恢复冷静,眼角一弯,左眼眼底的痣也灵动起来,他微笑着对李公豹伸出手,乐于助妖道:我来拿鱼竿吧。
第5章
许砳砳主动要求由他拿着鱼竿吸引鳄鱼,李公豹和黑大壮也都爽快答应。
许砳砳刚把死沉死沉的鱼竿接过手,就见黑大壮将随身携带的小竹筐卸下来,妥善安置在大树旁,然后转过身背对着许砳砳就开始脱衣服。
许砳砳:?
许砳砳刚刚别开眼,就听到身后响起一声猛兽低沉的吼鸣声。
许砳砳回过头,就见一头身形巨硕无比的黑熊居高临下地出现在面前。许砳砳一米八高的个头在它面前也变得小鸟依人。
猛兽当前,人类从远古至今对猛兽的恐惧都烙印在基因里,黑熊精现出原形所展现出来的气势是人形无法比拟的。
许砳砳仍强装镇定,但是手脚一片冰凉。
旁边的李公豹抬手搭在许砳砳肩头,微微笑着开始安排工作:砳砳先生,我和大壮分别潜伏到你斜前方的草丛,咱们仨正好形成一个围攻夹角,麻烦你把鳄鱼吸引到这个包围圈里面来。
许砳砳说好。
黑熊粗重而又温热的鼻息喷射在他单薄瘦弱的小身板上。
豹子精和黑熊精各自就位,埋伏在两边。
拜黑熊精所赐,许砳砳对河里鳄鱼的恐惧似乎也因他而冲淡了不少。
许砳砳抿着唇,打起十二分精神走到滩涂附近,卯足了气力将钓鱼线抛到河边。
鱼钩上挂着一块鲜血淋淋的新鲜生肉,足有两、三斤,一接触到河面,血水就在河面晕开。
鳄鱼在水中的能见度很低,嗅觉却是非常灵敏,尤其是血腥味。栖息在河岸边的两三头鳄鱼都吻血而动,许砳砳心里一惊,提起钓竿,抓紧收线。
然而钓竿之重,重得许砳砳提着一小会就手臂酸痛,他咬牙硬撑,手臂一颤一颤,钓竿一颠一颠,悬挂在钩上的诱饵一抖一抖,血气浓郁的鲜肉在河面上时浮时沉,顺利地把鳄鱼往岸上吸引了过来。
鳄鱼身躯强壮,背甲坚硬,血盆大口长着锋利的锥形齿,最擅长咬断猎物的脖颈。
而这水中恶霸,此时正追着肉块朝着许砳砳的方向而来。
一次还来了仨。
许砳砳心惊胆战地往后撤,滩涂常年作为潮浸地带,软泥难行,许砳砳深一脚,浅一脚,行动速度缓慢。
但好在还是安然撤退。
鳄鱼迅速进入包围圈,情况危急,眼看着鳄鱼离许砳砳只有几米距离,许砳砳两臂哆嗦,脊背发凉。
这时,埋伏在一边的黑熊精终于扑上去,泰山压顶般死死地按住一头鳄鱼的脊背,坚硬的利爪精准地刺向鳄鱼的眼角,一落一起,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几乎要将鳄鱼的眼睛给挖出来。
另两头鳄鱼见状,惊慌失措,立刻扭头爬向九天河求保命。
黑熊精不留机会,转身扑向第二头鳄鱼。
而豹子精手疾眼快地捡起鱼线拔掉肉块,拿起拳头大小的尖利鱼钩就从内往外刺穿了第一头鳄鱼的上颚,他随即抡起鱼线套住鳄鱼的脖颈,屈膝压在鳄鱼的脊背上,双手运力,粗麻绳一般的鱼线在他手里变成锋利的切片,轻轻松松地勒进鳄鱼坚硬的皮甲里。
豹子精微微向后仰头,眼睛微眯,河面吹来的微风轻轻拂过他颈间的碎发,颈间的金色眼镜链条晃动着,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金光。
双手稍加使劲。
只见血肉迸裂,鲜血四溅。血液自下往上喷溅了李公豹一身,鲜血染红他的白色衬衣,他的脖颈。
血水顺着他修长的脖子汩汩流下,滑过滚动的喉结。
李公豹睁开眼,通体舒畅地深吸一口气,眉眼弯弯,带着一贯无害的笑意。
许砳砳近距离目睹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他的双手因刚才举着钓竿而发麻,藏在袖子里震颤不已,他再一次感受到自己和妖怪邻居格格不入。
狩猎结束。
只有一头鳄鱼得以逃回九天河。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腥臭的血腥味。
回程路上,李公豹扛着钓鱼竿,身后拖着一头鳄鱼;黑熊精则变回人形,背起贴身的小竹筐,右臂的腋下夹着另一头鳄鱼。他们满载而归。
李公豹一路上连连夸赞两个同伴,谦虚又和善,和刚才狩猎时狠厉利落的样子判若两妖:今天托了砳砳先生的福,我和大壮才能捕获两头大鳄鱼呢,实在是太感谢砳砳先生了。大壮也是出了主力,我受了你们的照顾,真的很感激。
李公豹将我卖力是应该的,功劳却是大家的的淳朴核心贯彻得很彻底。
许砳砳讪讪地笑着说没有的事。
三人行,有他没他都能行,只有他的存在形同虚设。
一路上,李公豹不忘给许砳砳科普捕猎和后续处理食材的注意事项:鳄鱼刚从河里出来,表皮沾有河水,几滴九天河水下肚就能绞烂我们的肠肚,不能用牙齿撕咬,只能用利爪攻击,一定要谨慎小心些哦。
许砳砳心不在焉地点头。
他们没有原路返回,而是一拖一夹带着猎物来到村里唯一一口水井旁。
这口井源自地下水,是终南洞的居民赖以生存的生命水。
李公豹把鳄鱼拖过去,打了井水上来,把鳄鱼里里外外冲干净。
李公豹又叮嘱道:最好是把鳄鱼肢解切成小块,打上井水浸泡一段时间,确保没有多余河水残留再进食。
许砳砳看到李公豹用绳子像切年糕一样将鳄鱼肢解,头皮发麻,正考虑要找个什么体面的借口先行离开,一转头就看到一个婷婷袅袅的身影从小径走过来。
未见其人,先见其纤瘦细白的手指撩开紫藤萝帘幕。
许砳砳看清那人身姿,她身形娇小,皮肤白里透粉,生得明艳动人。穿着素白色的齐胸襦裙,披着粉边的轻透白袖衫,腰间系着一个鼓鼓的粉红色小腰包,腰包无风自动,里面似乎装着什么活物。
长发飘飘,发带悠悠。
她提着一个檀色水桶,朝水井走去,也朝许砳砳走来。
她扫了许砳砳一眼,带着一阵清冷的兰花香走近许砳砳身旁,下巴微扬,一身打扮粉嫩可爱,开口却带着一股盛气凌人的傲气,一上来就逼问:你就是新来的邻居?听说你刚来的第二天就发情啊?
第一句话是陈述语气,第二句话却带有几分鄙夷。
许砳砳不明所以,无辜地应道:嗯。
她上前一步逼近许砳砳,踮起脚尖才刚靠近许砳砳的颈边,浅嗅一口,顿时瞪大眼睛,反应激烈道:你的发情激素怎么怎么这么甜!你真恶心!
许砳砳:
她这话显然说得很违心。
她眯起一双桃花眼,眼尾带一抹浅桃色,眉眼温柔却强装强横,恶声恶气道:就算你的发情激素很甜!发情期的雄性都是潜在危险源,不准对村里的独居雌性出手!独居雄性你随意!听见了吗?
许砳砳:
李公豹轻咳一声。
她凑得很近,许砳砳发现她的睫毛根部也是粉红色的,尖端泛白。
她放完狠话,退后一步,语气稍缓,简单地自我介绍:我叫唐四娘,住在你前面的十号房。我讨厌所有雄性,所以没事不要打扰我。
李公豹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她,替许砳砳解了围,说:四娘,你今天还要盛一点鳄鱼血回去吗?
唐四娘隔三差五就会来讨要一些动物血,李公豹已经成了她固定的加血站。
闻言,唐四娘也顾不上许砳砳了,她迅速从木桶里取出小水瓢递给李公豹。
面对自己的血包供应商,唐四娘和颜悦色道:不用太多,今天给我半瓢就好~
唐四娘早已将李公豹划分为了妇女之友,她提着小裙摆蹲在李公豹旁边,惊叹道:你们今天收获可真多呀。
李公豹笑眯眯地说:今天多亏了有砳砳先生帮忙呢。
唐四娘回头瞟了许砳砳一眼,许砳砳朝她笑笑却被她忽视了,她转头又说:你们要开始为枯水期储粮了吗?
李公豹点头称是。
闻言,唐四娘就托着腮一脸愁容道:总觉得九天河的汛期越来越短了该不会是源头水快枯竭了吧?!
九天河这道天然屏障崩陷之时,恐怕就是终南洞沦落成无妄村殖民牧场之日。
李公豹也有些担心,但还是宽慰道:不会的。给你,拿好哦,水瓢有点儿沉。
唐四娘接过满满一瓢鳄鱼血,闻了一下,眉开眼笑道:嗯~真香!
许砳砳:
鳄鱼血浓重的腥臭味扑鼻而来,熏得他连连后退两步。
唐四娘又打了水,李公豹提出让大壮帮她把水桶提回家去,唐四娘强烈拒绝,坚称自己能做到,不用麻烦别人。
唐四娘临走前还神色倨傲地回过头瞥了一眼许砳砳,哼了一声才离开。
眼看着唐四娘左手端瓢,右手拎水桶,艰难独行的倔强背影远去,李公豹才问起许砳砳:砳砳先生先前有听说过雌螳螂的怪癖吗?据说她们在交配时,有吃了床伴的习惯。
雌螳螂会从对方的头部吃起。据说雄螳螂即便被啃掉脑袋,也不妨碍他的下身继续卖力。
许砳砳点头道:听说过。
唐四娘就是螳螂成精的,而且是螳螂中出名的美人兰花螳螂。
李公豹说:我猜可能是他们原身吃昆虫吃惯了,喜欢虫体浆汁饱满的口感,所以成妖后也喜欢吃各种脑袋吸吮脑浆。但是四娘并不服从自己的天性,也不承认自己的天性,她认为大家因为误解而对雌螳螂有偏见,所以才会说讨厌所有雄性。
李公豹唏嘘又感慨:唐四娘只是对雄性说说话难听,其实她也不容易,外表柔弱,内心却十分要强,由于雌螳螂风评被害,她不仅立志要消除大家对雌螳螂的偏见,还主动无偿地当起终南洞的妇联工作者,勤恳工作,旨在要为全村的雌性谋福利。
雌螳螂在妖怪世界的风评严重被害,整个群体受到歧视,连网约都不被待见。
而唐四娘以身证道,坚持新时代树新风,孤身走在前线奋战到底,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新时代独立雌性。
许砳砳对唐四娘的第一印象不好也不坏,刚刚表态我觉得她还挺可爱的,就听李公豹认真严谨地再补充了一句话:不过,她可能是一个稍微有点极端的雌权主义者
许砳砳:嗯?
什么叫稍微有点极端的雌权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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