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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最A的Omega逼婚——太紫重玄(13)

    温言是他最看重的孙子,更是温家几十年来最优秀的Alpha,他不能让他走入歧途。
    气氛凝重,温言垂着眼帘不说话。
    温老爷子想了一下,试图缓和道:年轻人向往自由,这我理解,爷爷并没有不让你谈恋爱的意思,毕竟你也大了,该成家了。如果对象是小臣那孩子,倒也不错
    不是,不是小臣。温言眼眸低垂,一手放在餐桌下攥着,也不是文哥和蒙总,那些都是谣言,是网上的人牵强附会,但如果连我们自家人也这样说,就太失礼了。
    原来你也知道这很失礼?温昱讥笑,现在不止是温家的颜面,蒙总的、余家的、林家的颜面,都被你一个人
    网上并没有提及他们名字。温言说。
    但谁看不出来那说的就是他们?温昱反驳。
    我认为不必太在意网上的说法,越在意反而越温言耐着性子说。
    那是你认为的。
    必要的时候我会向蒙总他们道歉。温言有点烦躁了。
    必要的时候?什么时候?温昱冷笑,你还准备让这件事发酵成什么样?
    温言神色一暗,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耐。他推了下眼镜,幽冷的目光从镜片后射出来,严肃地问道:事情根本就没有很严重,二伯父是夸大其词故意针对我吗?
    温昱一听就急了,正要反驳,温朗却抢先道:并非针对你,只是怕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记得很清楚。温言的语气很淡,眸中的光却锐利,我也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记清楚。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温朗、温昱虎视眈眈,温言虽是晚辈,气场却丝毫不弱。
    你们要干什么?温石老爷子忍无可忍,一眼瞪过来,自家饭桌上也打算释放信息素吗?今天是小言的生日,都别说了!
    三人只得收敛。
    温石叹了口气,看向温言,说道:今天先过生日,等过两天找个时间,爷爷跟你好好地谈一谈。你不用紧张,如果和你交往的Omega的确不错,那
    我没有和omega交往。温言果断地说道。
    焦躁感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冒出来,生日不生日的,他已经不在乎了。
    温石一听便不可思议了,什么?不是Omega?小言,那跟你谈恋爱的是Alpha?还是Ba?
    温朗与温昱心中暗自发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就在这时,正厅大门突然打开,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温言扭头一看,立刻站了起来,惊讶唤道:爸爸?!
    他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
    所有目光同时望向门口,管家上前示意温宁脱下外套,温宁却表示不用。
    他的脸色很冷,冷得不带任何情绪,目光也极其冷漠,仿佛这间屋子里的人与他毫无关系。
    温言,你最近究竟在折腾什么?你是什么身份,自己心里还清楚吧?
    与温朗如出一辙的话,实际的含义却截然不同,这只有温言能听懂。
    我知道。温言少见地紧张起来,爸爸,我知道的
    我看你一点儿也不知道。温宁说,否则我会专门过来提醒你?
    温言的手攥紧了,他明明尝不出任何味道,但是此刻,他明白了什么叫苦。
    所以今天爸爸过来,只是为了提醒我这件事?温言怀着最后一丝期望问。
    温宁将那期望无情地毁灭,厌烦地反问道:不然呢?
    你在说些什么?今天是你儿子的生日!温老爷子生气地一拍桌子。
    大厅陷入沉寂,唯有数人交错的呼吸。
    温言的视线来回飘忽,他很想好好地看一看温宁,却又发自内心地不敢。
    半晌过后,温宁突然说: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温言,你好自为之吧。接着扭头转身,毫不留恋地走了。
    顿时,宛如被钢索扼住了脖颈,温言呼吸困难,浑身发起抖来。
    从小到大,他受到过许多创伤,体验过许多疼痛,但是没有一种比现在更深。
    他还经历过许多其他的难处,譬如工作的压力、权力的斗争、恶意的攻击,但那些对他来说都是浮云,在这世上唯有一样东西,能令他瞬间崩溃,无论如何都难以伪装遮掩。
    爷爷,我、我不太舒服,先上楼呆一会儿。
    不等温石同意,温言匆匆离席,像逃难一般上楼,躲进自己曾经的卧室,彻底反锁上门。
    十六岁前他一直住在这里,有佣人们每天打扫,这里洁净如昨,所以他一走进来,小时候的事情便纷纷过电影般重现
    爸爸,我不疼。
    只是有一点点难受。
    明天就会好的,我不怕。
    你不用和我一起睡啊,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自己睡。
    谢谢爸爸,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小时候,他几乎每晚都独自躺在这张床上,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类似的话。
    这些是他很想很想回答的问题,只可惜他的父亲从来没有问过他。
    后来有一天,温家有客人来访,大伙儿围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说笑,场面热闹极了。
    沉静的少年温言耐不住好奇心走过去,惊讶地发现原来地毯中心竟有一个小婴儿,白嫩的皮肤大大的眼睛微卷的头发,还咿咿呀呀地扭着身子到处爬。
    少年温言不自觉地笑了。
    他好可爱。
    闻声,婴儿的Omega母亲看过来,温柔地笑道:原来是小言啊,你也喜欢弟弟吗?
    少年温言认真地点了点头。
    母亲便把婴孩抱起,示意温言坐下,捏着婴孩的小手给他俩做介绍。
    他叫小臣,今年一岁,是余家这一辈里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的Omega,所以大家都将他视若珍宝!小臣你看,这是小言哥哥,小言哥哥很优秀,你以后要向他学习哦!
    少年温言愣住了。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听,他只是怔怔地看着这个小婴儿与他的母亲,看着他们脸上温柔肆意的笑容,羡慕得不知如何是好。
    叮咚一声,温言的思绪被拉回现实。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掏出手机打开,屏幕上的幽光刺激着视线,文字既模糊又醒目
    陆杉:[见个面吧。]
    陆杉:[我有话跟你说。]
    第18章 不奉陪
    约见的地点是市中心商业街,那家余臣最爱去的冰淇淋店外,这不由地令温言联想了很多
    今天是陆杉辅导余臣论文的日子,想必他们一起去吃了冰淇淋;今天也是他的生日,余臣知道,或许他告诉了陆杉,所以陆杉才特意约他见面?
    自小的经历令他习惯了从不特意去期待什么,但此刻,在这顿压抑至极的生日宴之后,他控制不住地期待着,期待着陆杉能让这个对他来说最为特别的日子在即将结束的时候,变得稍微有些不一样。
    走出幽深的庄园长道,乘上私人空轨车,不消片刻,繁华的城市夜景出现在身下。
    空轨明灭,夜灯闪烁,行人往来,无数的光影在这时间的流动中相遇、交汇又分离。
    下了空轨,温言步行向约见地点,夜色中,陆杉坐在路边长椅上的身影缓缓出现,渐渐清晰
    他低头分腿坐着,双手交握,双肘压在膝上,仿佛正在沉思。
    笔挺的西装修饰了他高大的身体,露出的脖颈、手腕、脚踝充满力量;斑斓夜色映照着他的侧脸,棱角分明,神色沉稳。
    他是个极为出挑的Alpha,更是对温言来说,这世上独一无二的Alpha。
    你找我。
    温言停在陆杉腿边,低头淡淡微笑。
    他努力掩盖着之前的不快,然而私心来说,他又想让陆杉看出,再关心他一句你怎么了。
    可惜没有。
    陆杉只是抬头看着他,像是刚从失神中走出来一般茫然了一下。
    温言微感遗憾,不过也没关系,原本他需要的就不多,只是这样在路边并肩坐着,闻着那抹森林清香,随意说说话,亦称得上良宵。
    你今天和小臣来这里了?他笑着坐在陆杉旁边,靠上椅背,一腿架起,身体微侧。
    嗯。陆杉心不在焉地说,原本不想来,不便拒绝罢了。
    温言的笑意深了。
    这样的话令他下意识地满足,但理智还是让他认真地劝说道:小臣的确是有些娇纵,但他的内心其实很单纯,像个孩子似的,人也善良可爱,相处起来非常轻松。而且他还非常上进,并没有因为出身世家就好吃懒做。
    既然这么好,你自己干嘛不要?陆杉突然说。
    温言一愣,表情有点莫名。
    陆杉看着前方,目光深沉,温言不,温总。
    温言笑容收起,眉心轻轻地拧了起来。
    你让我辅导余臣写论文,实际上是想撮合我和他,是吗?
    温言的眉头登时猛地一皱,他压下急切,尽量冷静地梳理了一下线索,问:是小臣说的?
    别管是谁说的,你只说是不是。
    顿时,温言吃惊地近乎失笑,抵触的情绪从心底升起,一天内累积的烦躁变本加厉,再次蠢蠢欲动。
    我说了你就信吗?他的语气开始变冷。
    嗯,你说了我就信。陆杉仍未察觉,只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
    温言冷笑出声,声音也提了起来:当你决心问我的时候,难道不是已经预设好答案了吗?那问我又有什么意义。
    陆杉:???
    温言总是这样,时不时就会说出一句极其跳跃,又极能一瞬间点燃人心火的话。
    陆杉的双手握在一起,指节一下一下地捏着,他垂下眼帘,努力克制着情绪,不料温言却首先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目光幽深,语气急切。
    没错,如你所想,我是要撮合你跟小臣,因为只要他喜欢上你,自然就不会再来烦我了。陆总也说过要帮我解决感情问题的困扰,总不能只是送送花这么简单吧?
    温言?陆杉发觉不对,连忙站起来。
    夜色逆光中,温言的脸上挂着凉薄的笑意,镜片后的双眼泛着血丝。
    陆总是不是觉得看错我了,后悔了?他别过头,冷笑道,老实说,我这个人的确是一旦沾上就很难再甩掉的,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温言插在裤兜里的双手颤抖着,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正在走向这一天里崩溃的顶峰,他很想控制,可是他已然做不到了,他几乎是凭着下意识在说话做事。
    温言!
    陆杉上前拉他,手刚碰到衣袖,温言就像触电一般猛地撤开了他不想再影响到陆杉,但在陆杉看来,这个动作却意味着抗拒和鄙夷。
    算了吧。温言说,我们那个可笑的合作到此结束,它原本就是你的一厢情愿,现在我不想奉陪了。
    陆杉:!
    温言转身就走,陆杉大步去追,现在的情况明显非常不对劲,可是他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斑斓的街灯飞速倒退,两个高挑的身影前后穿行,一路来到空轨站点的私人约调区。
    温言压低声音说:不要跟着我。
    陆杉左右看看,不远处聚集了不少等空轨的人,的确不好就在这里继续对话。
    温言的私人空轨车很快就到了,也是定制款,银色车身简约流畅,车门处同样镌着一小只银粉色的兔子。
    看到那兔子,温言猛然反应过来,说:明天你要来开例会是吧?
    陆杉一愣。
    抽空来我办公室一趟,抱枕还你。
    陆杉:
    空轨车放下旋梯,温言快步登上,沿着规划的轨道离开,由始至终没有看陆杉一眼。
    陆杉站在原地,对着茫茫夜空,内心无比茫然:他究竟又做错了什么?
    温言一到家便浑身疲惫地坐在了沙发上。
    今天发生的一切,每一个人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和表情在他脑海里反反复复地重演,他的心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扼住,疼痛而几近窒息。
    他又倏然站起,走到餐厅打开酒柜,随便拿了瓶什么出来,看也不看,打开就喝。
    他平时基本不喝酒,因为喝不出味道,身体也受不了酒精的刺激,酒柜里的收藏都是别人送的。
    所以他很快就喝上了头,满脸通红地倒在沙发上,双手发抖,额头布满汗水。
    又片刻后,他勉强撑起身体,摇摇晃晃地撞进洗手间,跪在马桶旁边呕吐。
    天旋地转,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无数个念头缠绕着他。
    今天他二十六岁了,过去的二十六年里,他一直拼了命地坚强,拼了命地不在意。
    伪装是非常可怕的东西,时间久了,不仅能骗过别人,更能骗过自己,以致于他实在撑不住了,偶尔一次想要依靠想要倾诉,竟还会对这样的自己心生鄙夷和厌弃。
    酒精强烈冲击,意识逐渐混乱,他缩在墙边摸出手机,颤抖着点进通讯录。
    隔着泪水,屏幕最上方的两个名字非常模糊,但同时又清晰地刻在了心里
    爸爸和陆杉。
    他看了很久,努力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有勇气。
    无论这一夜如何漫长,黎明的曙光终将将黑暗驱散。
    这一夜,有人酣甜入梦,有人彻夜劳作,有人纸醉金迷;有人喜悦至极,有人精神恍惚,有人悲痛不已。但当晨光再现,新的一天开始时,大街小巷角角落落,无论是谁,只要他还活着,便得重整旗鼓再次上路,用尽力气向前走去。
    温言亦然。
    他的酒醒了,他将一塌糊涂的家里和自己收拾干净,像往常一样在九点钟准时走进办公室,没有人知道他发生过什么,因为他依旧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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