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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民国当导演(穿越)——拉棉花糖的兔子

    三日后。
    到这天,《灵官庙》已经连演七天了,在这会儿的京城来说,已经是很了不起,毕竟不像沪上,新戏能演多日。
    还全都是卖了满座,票房极为火爆,因为长乐戏园座位不是特别多,供不应求,大有接着开演的架势。
    街头巷尾都在热议,这次连演天数能不能破了纪录。
    戏园附近的茶馆里,就有人在谈论《灵官庙》,手里还拿着《金声剧刊》,援引章鼎湖的评论,感慨此剧风格与沪派大异,的确首开新风。
    不少人应和,很是欣赏。
    只一人昂首道:什么新风,明明此剧布景全不符合规制,缺少真实性,把从前旧剧创新的地方一下又改回去了。你们怕是不知道,长乐戏园此前都快倒闭了,他们东家找的人才采用这样的风格,勉力支撑。所以,这不是别树一帜,而是没钱用好布景!机关也只舍得布下寥寥数个!
    就如徐新月在梨园公益会听到的,外界也有类似的论调,在有心人的撺掇下,还越来越激烈,大肆批评《灵官庙》的改动,但却是用西洋戏剧为标准。
    要以西洋标准来判断,那戏曲舞台确实满是错谬了,毫无真实性。但是,这西洋戏剧标准真的适用于国剧舞台么?
    其他人奋力争辩起来,我看优美之处,根本不亚于新剧布景,各有千秋,哪里不好。
    新剧就是效仿西洋戏剧而来的话剧了,旧剧则是国剧,戏曲。有这新旧的名头,大家一时好像也有点也不知道怎么有力反驳对方,尤其自诩开明人士者。
    亦有人昂首道:此剧意境高雅,全然是我华夏之美,何必攀附沪派洋风。以西洋标准评定,根本是驴唇不对马嘴。
    对方却大有众人皆醉我独醒之感,嗤笑道:落后就是落后!我已与友人一同撰文,批评这《灵官庙》八大谬误,细数过时之处!
    门外,路过的书妄言刚好听了最后一句,以为也是来批判腐朽文化的,嘿嘿笑道:哎,居然有人和我差不多的想法,好,我要看看我们谁骂得更准。
    和他同行的正是周斯音,但周斯音一副走神的样子,压根没在听他叨叨。
    他是想起那日纪霜雨自报家门,让他有后遗症去找自己,此人就是在长乐戏园工作啊
    宝铎兄,你也太不礼貌了,居然不听我说话!书妄言失望地道。
    周斯音仍是一副出神的样子,无意识地道:我让你按时交稿,你也没听我的。
    书妄言:
    书妄言:不要提这些扫兴的事!
    周斯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不过他不在乎,拖稿怪嘛,骂便骂了。
    两人到了长乐戏园门口,正要进去,就听见一人打招呼:周先生,是你嘛?
    周斯音背对着那人,心道,果然遇到他了!他要说开心,绝没有,但要说不愿见,好像也不是。在对方手底下出了个大丑,可此人又才貌双全,心情实在复杂啊。
    书妄言一无所知,他回头看过去,就见到票房外站着个外披行头,里头穿着崭新墨绿色棉袍的青年。这么棉衣套戏服,还能看出来身形清瘦挺拔,五官又精致,很是打眼。
    嚯。
    书妄言缓缓斜了周斯音一眼,他不记得周宝铎有捧角的爱好啊。
    您还硬朗?纪霜雨含蓄地问道,周斯音身边还有个朋友,他不方便直问。
    但书妄言听了是莫名其妙,硬朗都出来了,周斯音多大年纪啊。
    周斯音点头,镇定地道:多谢,身体康健,今日是来看戏的。
    不是来索要医药费的就行,纪霜雨一下放松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漾开了笑意,那多谢您捧场了,还带朋友来。
    书妄言忍不住插话:宝铎兄,你不介绍一下么,想是我孤陋寡闻,不知哪位名角在跟前?
    这好像都成什么定律了,人家一看到纪霜雨,就觉得他应该是演员。
    但是,实际上嘛
    不敢不敢,我什么名角,纪霜雨摆手道,我姓纪,纪霜雨。在台上就跑跑龙套。
    书妄言:也太谦虚了!
    他压根不信这么一张脸能是龙套,真心以为这是谦辞。
    纪霜雨诚恳地道:真的,我今天就演吊吊,名角只有应笑侬老板。不信你问周先生。
    书妄言呆了,看看周斯音,他也在点头,这这
    这可真是没想到!
    纪导演,您怎么又乱跑了,行头都穿上了,后台坐着吧我的爷!戏园的检场人之一跑出来,对着纪霜雨招呼了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纪霜雨应道,日子一天天过去,含熹班全体检场人对他不要太亲热。
    周斯音敏锐地注意到了,纪霜雨自称是跑龙套的,但是,这检场人对他态度却很是尊敬。检场人们往往自骄,什么时候对龙套有这种态度。
    要不是周斯音亲身被吊死鬼吓过,他也要疑惑纪霜雨的身份了,一个龙套何以有高地位。
    岛演是纪兄的字么?不知作何解?书妄言则是问了一句。
    一般起字,名和字都是有关联的。霜雨和岛演是什么典故?
    这会儿已经有导演这个称呼,前些年就翻译过来通用了,虽然职位稀缺,但是电影风靡华夏,大家多少听过嘛。
    只是书妄言乍听到这个词,全然没把纪霜雨往导演上想,还以为这是他的字。
    书妄言先入为主,毕竟戏界从未设立过导演一职,这才误会了。
    不是字,是职位哈。纪霜雨道,作director解。
    周斯音、书妄言:
    第十一章
    书妄言还反应了一会儿,才发现纪霜雨是说了句洋文
    这一下可真是猝不及防,把他和周斯音都给整得有点哭笑不得,还作director解,你这个explain有点突然啊!
    书妄言半晌才道:失敬失敬,居然是位director,你也留过洋么?那他可真是太走眼了!
    纪霜雨淡定道:没有,自学的。别说没有,就算有,现在也只能说没有吧,这个时空的纪霜雨不但没留洋,学校都没去过。
    这会儿在番菜馆打工的侍应生也可能学会洋文,没读过书,够努力就行,学会了可以多赚洋人的钱嘛,周斯音就认识一位文盲掌柜是如此做上来的。
    书妄言忍不住道:可是,你的发音很好。
    纪霜雨叹了口气:可能这就是聪明吧
    书妄言:
    周斯音不语,即便纪霜雨的解释说得过去,天赋是没有道理可言,他仍觉得有奇怪之处,就像纪霜雨相识以来,通身给他的感觉,头发,气质,谈吐,能力,一切都好像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明明在戏班工作,还胆大包天地扮成吊死鬼到处跑
    好怪的一个人!
    而书妄言也是真好奇了。
    即便国内目前活跃的那些专职电影导演,水平也有限,毕竟发展时间还很短,至今还没有国产影片的票房能超过引进片。
    纪霜雨有勇气把这个制度搬到戏曲舞台,足以叫人惊奇了。目前票房还很火爆,不知道,他在其中究竟出了几分力。
    不论纪霜雨家境如何,是怎样学会洋文的,和他做导演的水平其实无关。书妄言留洋时看过一位海外导演的报道,大意就是导演是教不出来的。
    一部作品,代表了导演的审美,即便在一些以制片人为中心的国家,导演的作用仍是不可或缺的。
    一般人看影片,更多注意到演员,书妄言这种文人,就会关注到编导。
    纪霜雨目前给书妄言留下的印象就很新奇神秘。
    书妄言本来是抱着找茬的心态来,事先都没怎么了解过这出戏,现在心态有了微妙的转变。
    他看着纪霜雨道:我听过一种说法,戏剧应是具有导演风格,导演也是具有影片的气质,那么,很期待纪先生是什么样风格,是不是也这样风趣了。
    献丑献丑。纪霜雨嘴里谦虚着,表情却张扬自傲得很,看得书妄言憋笑,心说还真是个妙人。
    我这里面,还有段地府的戏,刚都催了,我这就要去后台等着,上去扮吊死鬼啦。纪霜雨想告辞了。
    周斯音叫住他,等等。
    纪霜雨看他神情凝重:?
    周斯音正色道:你要上台了,还敢说鬼字?
    纪霜雨:
    戏班的禁忌多,有些字也是不让说的,尤其在上台前,比如鬼,伞,塔等等,要用其他字替代。像之前徐新月就用魂子、吊吊等代称过吊死鬼。
    纪霜雨知道这个禁忌,这会儿没注意顺嘴就溜出来了,没办法,这个行业拥有几乎全社会最繁琐的禁忌规则,他很难时刻注意到。
    他干笑道:没事的吧。
    周斯音皱眉道:你们班社供的是哪位尊神,你回去得上柱香。他之前就是被纪霜雨给吓得摔倒了,实在太害人了!
    纪霜雨有点好笑地道:后台供着祖师爷和关公呐,也有演员私下自己供胡黄白柳灰、五通神之类的大仙。
    华北地区很多供奉动物神灵的,胡黄白柳灰就对应了狐狸、黄鼠狼、刺猬、蛇和老鼠,在戏班这样的地方,许多职员都拜动物仙。
    五通神呢,也是一种民间信仰,因为五通武,武行演员就会祭祀。
    纪霜雨想,说好的现在社会倡导科学,打击迷信呢?神怪戏都有文人批评,好多人比他在现代娱乐圈遇到的投资人爸爸要讲科学多了,那些人开机不知多少讲究。
    这个周斯音,看起来也很嚣张新派的样子,上过洋学堂,懂外语,昆仑书局本身又是长于引进西学,连他们家的老太爷都很开放的样子,他本人居然这么迷信?
    难怪之前被纪霜雨吓晕那么夸张了,原来自己就笃信鬼神之说
    好怪的一个人!
    纪霜雨看向书妄言,想找点支持:这位先生,您不是留过洋,应该不信吧?
    我去,狐狸怎么可能成仙啊!
    书妄言沉吟:你不想给关公上香么,那你知不知道上帝
    纪霜雨:
    行,小众的竟是我自己。
    不愧是群魔乱舞的时代,什么人都有。而且也是,西方就是挺讲信仰的。
    好的,我去上香了,等下地府戏有点刺激可怕,二位小心。纪霜雨飞快瞟了周斯音一眼,说完就溜了。
    周斯音:
    哈哈好,吓死我吧。书妄言傻乐了一下,这才看到周斯音脸色很差,宝铎兄,怎么了?
    周斯音没好气地道:上去!看完赶紧回去写稿!
    书妄言的戏票是官座,也就是最好的座位,在二层,等于现代的包厢。
    两人抱着不一样的心情坐下等待开场,这场除了他们,更多的是广大戏迷。眼下,场内有的戏迷就在交流。
    我是场场来的,你们不知道吧,应老板最近,几乎每场表演得都不大一样!
    我还以为只有我发现了呢,而且,场上怎不见检场人走来走去讨人嫌了。
    要我说,云青改的那个唱腔也是惊艳得很,不堪秋气系此身一句绵绵悲腔,唱得声泪俱下,赚了我大把眼泪啊。从前未见过何人这样唱,想必是新琢磨出来的,只这句,值钱!硬里子(优秀的配角)!
    演员不是机器,有些演员还会现挂,临时从场下抓包袱,但总归是大差不差的。
    此时有些名角,在地上洒白灰面,然后在上头上演步法,演完一遍,再演第二遍。两次留下的脚印,步数一样,连尺寸也差不多。
    而这位戏迷说的,是指应笑侬的唱工、表演程式,甚至剧情上的改变。
    这种改变,就是纪霜雨在临场导戏了,这些演员每天能消化多少,都会让它在台上和观众见面。应笑侬作为主角,他的改变较为明显。
    每场都来,还懂戏的观众,就能注意到这种差别,一旦注意到,还真是想多看几次。
    正是时,台上面幕已拉开了,表演开始。
    书妄言趴在栏杆上盯着瞧,情节刚开始,他却已经觉得有意思了。
    其一是灯光的运用,对情节、人物塑造如此巧妙。
    其二正是之前下头戏迷也提及的细节,场上没有演员以外的人走来走去了。
    这时候的台上可没那么清净,检场人走来走去搬桌子、安排道具,跟包的给演员递水喝,都是公然上台的,观众得自觉无视他们。但想也知道,这有多破坏气氛,多出戏。
    但今日这出《灵官庙》,绝无这些情况。就算有变动,也是利用各式各样的帷幕、道具移动等遮掩,不让观众看到。
    这是个老习惯了,有人改革掉,观众也是大声呼好。
    书妄言抚掌笑了,这位导演是怎么说服这些检场人和名角的,好啊,把这乱糟糟的人清了,真是爽快不少。
    纪霜雨带着检场人控制机关,窍门都教给了对方,搞得人家连喊师父。这都是能换饭吃的手艺,有这种情谊在,纪霜雨只是让对方别在场上公然乱走,人能不答应?
    再往后,故事展开,书妄言更是无话说了,他,挑不出错!
    有位电影大师说过,电影的沉闷就是杀人。
    其实所有艺术形式都是如此,现代人回看老电影,都会觉得很是拖沓。就是日后戏曲在改革中,也会将多余的情节删去。
    纪霜雨也大刀阔斧整理了剧情,留下精华,塑造人物用经典的一两个桥段即可。
    时间上减少了一些,但整个故事反而显得更畅快,让人印象深刻了。也亏得这些演员,临场排戏都能记住新的,毕竟都是吃饭的本事。
    因此,书妄言非但挑不出错,只觉得这剧情结构流畅精致,是他从未见过的爽快,就连一些西洋短片节奏也没这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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