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音:!!!
这里什么时候有人!
汗毛倒竖!心胆俱裂!魂飞魄散!鬼是鬼,鬼的妹妹也是鬼!
周斯音头一歪,再次晕了过去。
三妹:
纪霜雨:
看来该花的钱还是不能省。
我妹妹那么黑,那么会隐身,我能怎么办呢!
最终纪霜雨还是忍痛去请大夫了,他自己不熟悉,但徐新月的母亲病着,一直在看大夫。纪霜雨得了徐新月介绍,去了一家华夏医馆。
待客的学徒礼貌地道:先时有人家来请,这会儿走不得,我给您写个堂号,您回去稍等吧。
因为这会儿胡同里没门牌号的,上门看病之类的工作,又不方便问路,上去说哎是你家有病人么?这不是给人找晦气。
因此,才有这样的方法,医生给个条儿,病人贴门上,回头找路就认得了。
纪霜雨急得很,但是现在医疗手段还不太先进,没熟人介绍,他也不方便随便找个大夫,谁知道技术怎么样,只好拿了红纸条子先回去。
周斯音身体还挺不错,纪霜雨才贴好嘛,他又醒来了。
这次纪霜雨汲取了教训,把门敞开,外头冷风吹进来,日光也照了进来,他头一句话就是:别怕,我们都是人哦!不怕阳光的!
周斯音:
这回看清楚了,在阳光下的确都有影子,虽然还是挺漂亮。
你还好吧?纪霜雨和周斯音对视几秒,就看到对方在盯着自己的头发,赶紧把毡帽又戴上,你有点怕这个么,我遮住好了。还请了大夫,待会儿让大夫给你看看,这都吓晕过去两回了。
周斯音疾言厉色道:我不怕,不许请大夫!
纪霜雨:我是怕你有后遗症,吓晕两回
周斯音:什么吓晕两回!不存在!
纪霜雨:
周斯音缓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支钢笔,但我有些头昏,你拿纸来,按方给我买药吃。
纪霜雨:
这个吓到现在头还晕啊
可怜可怜。
周斯音不但头晕,手还有点无力,几重打击之下,内心羞恼得很,憋着火却又不好发出来。妈的,这人亲眼目睹他晕过去两回,别说冲着这人发火,他自己都短一截气。
纪霜雨看他样子,主动请缨道:我来帮你写吧,你念。
周斯音确实是勉力支撑,把笔递给了纪霜雨。
纪霜雨提笔就在纸上写了药方两个字,试了试这笔触。他家除了豆纸即厕纸,能写字的纸真没有,还是从原来父母留下的书里找出来一张不大的白纸片,倒算好写。
周斯音看到了他握笔的姿势,此人握笔姿势很正确,下笔动作流畅熟稔,真不像家里纸都没几张还要现翻找的人。
周斯音念了几味药,纪霜雨依样写下,然后给他看:写对了么?
周斯音接过纸片,浏览下来,不禁咦了一声。
纪霜雨:怎么,写得不对吗?
不是。周斯音看着他,你还会毛笔字?
纪霜雨无所谓地道:嗯,也会一点啊。
他这随意的回答,让周斯音都有点怀疑自己了,好像这是什么很小的事情。
的确,会书法的人很多,就说周斯音的母亲,善取颜真卿笔意,又有个人面貌,在世时也书名甚佳。
有多佳呢,她一去世作品价格就翻了一百倍
总之,在家学渊源之下,以周斯音的眼力,也看出来纪霜雨这一笔钢笔字的独到之处。他正是看出来这里面毛笔书法的笔意,才会这样问纪霜雨。
竟然还是个善书者,有才有貌,怎会沦落到大杂院里。此人还真是通身与此间格格不入。
周斯音对着纪霜雨有点昨晚的阴影,但看着字,又有些爱才了。
纪霜雨依旧浑然不觉,他还觉得这会儿的文人各个都会毛笔又会钢笔呢,随笔写个字也不算什么,就像他在戏曲舞台上用雕塑光,就是特别特别顺手自然嘛!
到底行不行呢?那我去买药了?纪霜雨问。
好。周斯音应了一声,又喊住纪霜雨,拿了两块钱给他,面色凝重地道,买药剩下的给你。只是记得,出去若见人寻我,不准说。今日,你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你!
纪霜雨:
他欲言又止。
算了,吓晕人两回还白拿钱,可占大便宜了。
二弟跟我一起去提东西咱们顺便去买棉衣,再给你们买点糖!纪霜雨这话一说,岂止是老二啊,几个孩子都尖叫着跟他一起蹿了出去。
周斯音看着纪霜雨离去的身影,脑海中闪过昨夜灯火吹灭前,那张半明半暗、似人似鬼的面容,还有纸片上天然洒脱的字迹,都说字如其人,其笔法别树一帜,笔致凛然
名士倾城在一身。周斯音不觉低低念了一句,陷入沉思。
空旷贫穷的屋子里,飘起一个细细的声音,充满童真的疑惑:啊这,是夸我哥哥好看的意思吗?
周斯音:!!!!
周斯音面无表情地转头,原来屋里还剩一个小孩。
让他晕吧。
第九章
纪霜雨先去取消了大夫的预约,又去药店抓了药,幸好,他上午没什么事,戏园开戏一般上午十点以后。这些日子因为都演的连台《灵官庙》,长乐戏园都是下午开场。
买完药,纪霜雨就在同街的铺子里,给每个小孩买了件成衣棉服和新鞋。因为五弟年纪太小,他都是抱在怀里。都走到卖衣服的地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低头找了一圈:咦,三妹没来吗??
三妹就晚出来一步,他完全没意识到,走了。
毕竟平时三妹就神出鬼没,又瘦小黑,他没低头时还以为人在呢
还好三妹和二弟和身量差不多,让二弟帮忙试就行了,他们买的这个价位也没什么花色可言。
要说原来那个纪霜雨小时候,可能还过了几天好日子,他这几个弟弟妹妹,那真是压根没穿过新衣服。
不是大人的衣服改小了,就是去旧货市场买二手衣服。
二弟都结巴了,这才发现哥哥还打算一人给他们买一件。
他觉得哥哥是不是太铺张浪费,离过年还有快一个月不对,就算过年,也不该买新衣吧,家里那么困难,大哥,咱们,咱们买点棉花就行啦!
把旧衣服填充一下,不就行了,一斤新棉花三四角钱,比直接买新棉衣划算。
钱是王八蛋,花了还能赚,赚特么徐新月的钱纪霜雨重重把二弟给裹好了,系上扣子。
衣食住行,衣还排在吃前面,不穿暖和不行的。他有那缝棉花的时间,拿来多赚点钱岂不更好。更重要的是,来自平行宇宙的他压根就没拆缝衣服的技能,自己加工岂不是暴露了。
二弟吸溜了下鼻涕,在京城的冬天,他还没有这么暖和过,那张面颊紫红的脸对着纪霜雨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这是我的名片。周斯音沉吟道。
回来煎完药已经快中午了,吃了碗药,周斯音就好不少。也不知道是他辩证够准惊吓,还是本来就心理因素更多。
离开之前,他给纪霜雨留了张名片,虽说在这里算摔了一跤吧!但是,纪霜雨的钢笔字,让他起了些结交之意,有事可以来找我,但你不能说出
我知道,不能说你被我吓晕过!纪霜雨道。
谁被你吓晕了??周斯音一把抢回名片,骂骂咧咧地走向门口,途中小心绕过三妹,我走了!!
脾气还挺大!
纪霜雨看他气势汹汹地身影,无语地笑笑。
周斯音刚走到门口,院子外传来几道声音:书妄言到底住哪间啊?总经理昨晚是咋说的?
只见周斯音动作极快地一个闪避,退回来贴着门边站。
门外几人不急不徐路过,往这里头看一眼,还和纪霜雨对视了一眼。咦,不是书妄言先生,但挺好看,放慢脚步多看几眼。
一墙之隔,周斯音屏息站立,也和纪霜雨对视了一眼。
周斯音:
纪霜雨:
周斯音:
两分钟后,周斯音黑着脸道:我走了!
纪霜雨:哦,又走啦?
周斯音:
周斯音离开后,纪霜雨拍拍手,给小孩们蒸了几个馒头留作晚饭。
邻居看到还挺羡慕,这是挣了点钱哇,都吃上白面馒头了,同住一个院子,各家情况基本互相瞒不了。但谁都知道他们家多惨多穷,所以有羡慕的有为他们高兴的,都是善意。
纪霜雨正收拾,二弟跑了过来,摸着他那新衣服,兴高采烈地说:哥哥,这个布可好啦,到了夏天,把我们外面布拆下来给你做夏衫吧,拼一块儿够做一套的,我们都是一样的颜色。
原本他们这冬衣夏衣,都是拆来拆去的,谁的衣服要洗了,是没有替换的,只得暂时穿家人的,人均拥有1.2件衣服。纪霜雨那套法兰绒睡衣,瞬间让他们大大提高了人均拥有率。
纪霜雨听着却是心酸了一下,难怪二弟他们选衣服的时候,都要了一样的蓝色。他从小到大,真没亲眼见过这么惨的。而且在他的世界,时空和政策不一样,家里压根没有亲兄弟姐妹。
这些天照顾小孩下来,难是真难。
他白天打工,晚上回来其实恨不得看不见他们抚养都是出于不忍,内心还是想一醒来就穿越回去,觉得如果是一场梦就好了啊。
现在看到他们因为一件衣服,就兴奋又惴惴不安,笑成这样,让纪霜雨的梦境又清晰了不少。
之前有意无意忽视的事也浮现了起来,二弟不只是个二弟,还有自己的大名,他叫纪雷宗,隐身娃三妹叫纪霏霏。四妹露露和五弟雹子因为太小,父母去世时还只给他们起了小名。
没事,雷子弟弟,到了夏天,你们还会有新衣服的。纪霜雨摸了下纪雷宗的头,说道。
物理大神还是请继续保佑他穿回去,但是在那之前,他愿意给这些小孩多攒点钱。
现在嘛,纪霜雨出门准备去上班了。
走到门口,纪霜雨就发现门栓上插着张纸片,捻起来一看,是张印刷精致简洁的名片,正中便是一行字:昆仑书局 周斯音。
咦,他听过这名字啊,还去昆仑图书馆看过资料。
原来那人就是昆仑书局的周斯音?
想起传闻中这位周先生的性格和今天见到的细节有点出入哦,纪霜雨笑了一声,随手把名片收了起来。
.
.
上班咯,赚徐新月的钱咯。纪霜雨一路进了戏房,正撞上徐新月本人。
过来!快过来!徐新月抓着纪霜雨,气呼呼地道,布景,还能怎么写意,给我继续改!
纪霜雨稀里糊涂:干嘛呢徐总?
徐新月气呼呼地道:我今日去梨园公益会,商量这年底搭桌戏的事,看在哪个戏园演,叫哪些人演,结果
梨园公益会,就是这时候的行业公会。到了年底,一般都会组织大家搞点义演,赈济那些贫苦的同行,这种就叫搭桌戏了。
一想起会上的情形,徐新月还有些生气。
有几只酸鸡,见他这几日票房火爆,三日票卖完,又开了今日的票,眼见能多演几日,戏园买卖随之起死回生,还被好几个很有盛名的剧评家、票友捧了,不知道多眼红。
他们酸溜溜地说了几句,话里话外,这个什么写意风,是不如西洋写实画风的,观众都是一时被报纸煽动(还指不定是花钱找人写的评打广告)。
而且属于退步,回归旧派,腐朽,让徐新月别被不知道哪来的布景师骗了,速速回归正道。
这种言论,在《灵官庙》刚上的时候就有,现在反对声变大,还不是因为《灵官庙》票房高涨,影响越来越大,甚至已经有戏班想效仿。
引发的关注多了,各种眼神也多了。当着徐新月的面,也指责起来。
这样啊。纪霜雨听完,不是特别激动。
其实很好理解,有的人可能真是无脑追捧西洋布景,这种人哪里都不少。
但还有的人,恐怕是心里明白,但不能眼看《灵官庙》当红,否则便是放着自己那些西洋布景,让它们贬值。钱还没赚回来,自然要帮着吹西洋布景,标榜自家的风格。
无论哪种,都不是新鲜事了。
要不是应笑侬是花脸,而非血雨腥风的名旦,估计捧角家那边也吵翻天了,就跟现代粉丝为了偶像褒贬自家、对家的作品一样。
我看咱们这个就很好!没见到那些报纸怎么夸咱们的吗?谁说进步就一定是要用西洋画风,洋人是他爹呢?徐新月压根没想那么多,也没很高的欣赏水平,之前甚至还有点怀疑这个布景能不呢吃香。
现在火气上来了,就是想着不蒸馒头争口气,倒是开始一口一个写意风很好。
我偏要把这出戏多演几日,还要继续改,你去,把这戏改得更写意一点!
纪霜雨:
纪霜雨:您消气啊,人民群众觉得好看,他们算老几。不过这个,改得更写意这特么要怎么改得更写意,你都不给钱,做成现在这样,已经是纪霜雨节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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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民国当导演(穿越)——拉棉花糖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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