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
白。
连欲望都消失的一干二净的人,又何必痴望他会笑。
回到家。
还好家里没人。
岑岁在外地有个工作,陆宴迟陪她过去。
为期一周。
要是他们在家,一定会小题大做,把她视为重点保护对象。
即便如此,打电话时,陆宴迟和岑岁也急的不行,甚至要为了她推掉工作提早回家。陆相思好说歹说终于成功劝阻了他们。
劝说成功的条件是,陆斯珩每天过来照顾她。
果不其然,电话挂断不到五分钟,陆相思接到了陆斯珩的电话。
“我应该陪你过去的,”他话语里满是愧疚和自责,“你现在怎么样了,脚还疼吗?不行,我不放心,我马上开车过来。”
陆相思躺在床上,“哥哥,你明天还要实习,今晚别过来了。”
和梁裕白一样,陆斯珩也去实习了。
又不一样,他是去检察院实习。
两通电话用了她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她走了一天,身上带着夏日的汗液,黏稠又闷,笨手笨脚地洗了澡。
回到床上已经是十一点。
窗帘没拉。
星光黯淡的漆黑夜晚。
连路灯都熄灭。
她昏昏沉沉地睡去。
有人入梦。
是个男人。
玫瑰花园里。
男人逆光站着,五官模糊,看不清晰。
他手上捧着一大束玫瑰,对着她笑。
玫瑰红的滴血。
他伸出手。
掌心鲜血蔓延。
玫瑰花刺划过他的掌心,将他掌心纹理都割的血肉模糊。
他的手抚摸她的脸。
她忍不住想逃。
他却抓住她,“不喜欢玫瑰吗?”
玫瑰香和血锈味充斥着她的鼻息。
她觉得那血锈味是她口腔里的,说不出话来。
他说,“这玫瑰不是我的。”
她疑惑:“那是谁的?”
他语调阴冷:“不管是谁的,只要我想要,它就只能是我的。”
陆相思一动不动。
他低头靠近,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说得缓慢。
“这玫瑰和你多像,都这么美好,都这么,让我舍不得放弃,”他敛起笑,眸色暗沉,“哪怕得到你的代价是让我死。”
“我都甘愿。”
他捏着她的耳垂,指尖微凉。
触感熟悉。
陆相思睁开眼。
是他。
还是他。
那个不舍得掐死她的男人。
脚背隐隐作痛,她强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拿起床头柜的止痛药吃下。
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血。
只是个梦。
她抬眼看窗外。
阳光明媚。
又是个好天气。
同一时刻。
城市的另一个角落。
窗帘严丝合缝拉起的房间里。
梁裕白靠在床头。
烟雾模糊了他的视线,仿佛将他重新拉扯回梦境中。
梦里。
他伸手抚摸着她的脸。
鲜血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
她的脸颊上。
血迹勾勒出的是玫瑰。
她问他,你是谁。
他说,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
“知道我是谁,然后呢?”
“然后……”
“和我在一起吗?”
“不。然后,我要离你远一点,越远越好,”她的眼神干净又澄澈,映着他此时的模样,肮脏又卑劣,“你是个变态。”
她说话时带着鼻音,声音软绵。
就连骂他都带了几分娇嗔。
梁裕白捏着她的耳垂,“我只是想得到你。”
他双眼黑沉沉的,眼神病态,“这有错吗?”
她像只受惊的小鹿。
他从未这么开心,“你逃不掉的,你是我的。”
-
陆相思下楼的时候,陆斯珩刚到。
他提了个行李箱过来。
陆相思愣住。
陆斯珩看到她裹成馒头似的脚,也愣住。
陆相思回过神,“哥哥,你怎么把行李箱也带过来了?”
陆斯珩走到她面前,“你这脚。”
“没多大事,只是崴了下。”但肿成这样,似乎不像是“没多大事”的样子,她说,“我能走能跳的,真没多大事。”
说着,她从最后一节台阶上跳了下来。
刚站稳,陆斯珩抬手,食指微曲轻敲她的额头,“不许胡闹。”
陆相思揉了揉额头,小声辩驳:“真的不严重。”
陆斯珩把半路买的早点塞在她手上,回身把行李放进客房,整理衣物时和她解释,“我在检察院实习,每天过来找你太麻烦。”
陆相思连忙道:“所以你为了减少麻烦,决定不过来。”
他不容置喙:“所以我决定搬过来。”
陆相思盯着他忙碌的背影,稍稍有些走神。
还是忍不住想起那个梦。
客厅的窗户被他打开。
隔壁房子里的女主人喜好种花,院子里花开荼蘼,花香顺着空气进入室内。
莫名的,陆相思闻到了玫瑰花香。
梦境里虚幻朦胧的部分随着这抹花香清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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