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董氏集团办公大厦里，这些日子几乎在办公室里定居的董敏，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疑。
    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远处的董自强，闻言转过身，笑着说道：“白寰宇接下来几年出不来，他的支持者全都倒向我们。
    现在就剩下一个萧风独木难支，这对我们来说，不是求之不得的事吗？
    依我看，这就是咱们董家老祖先在天有灵，抽空回趟家，去祠堂里祭拜一下先祖吧。”
    董敏眉头皱了皱，自动忽略最后一句话，长出一口气道：“这些是好事不假，可好事多了，就不见得是好事。
    或许我的担心有些多余，但绝非没有必要！”
    “小敏啊，你应该是最近太累了，忙完这段时间，你可以去度度假，好好放松一下。”董自强如此说道。
    在他看来，女儿实在是有些过分谨慎。
    小心是好事，可过于小心，就容易踌躇不前，继而错失良机。
    董敏摘下鼻梁上的圆框眼镜，整个人的气质似乎也随之一变，由知书达理，变为强势凌厉。
    她深吸一口气道：“假如说，您要谋划一件事，会不会提前考虑到失败或暴露的后果？”
    “自然会。”
    “那白寰宇也是一样，我看过警方公布的视频，那些过往游客，十有八九，就是他安排好的演员。
    安排这么多人力，怎么就恰好被人在高处拍下来？”
    董自强不满道：“百密一疏，再周密的计划，都难免有考虑不到的情况。
    你总不至于说，视频是白寰宇故意找人拍下来，然后故意公布，给他自己定罪吧？”
    “我没这么说，但我们之后每走一步，都得先想几遍。”
    话说到这里，空气之中，似乎有股若有若无的硝烟弥漫。
    董自强叹一口气道：“事实远比猜测要靠谱，不管是巧合还是故意，白寰宇都已经败局已定。”
    “我先前说过，白寰宇变相对我们示威，万一他万念俱灰，开始乱咬，我们该怎么办？”董敏有些不服气道。
    她觉得就很莫名其妙，自己只不过是说了几句担心的话，怎么就话赶话，赶到快要吵起来呢？
    董自强沉默半晌，语气略有缓和：“你说的有可能，但这种可能性十分渺小。
    至少易地而处，我如果是白寰宇，我不会选择乱咬人。”
    “原因呢？”
    “原因我还有妻女老小，既然我已经身陷囹圄，何必再要因为一时之气连累家人？”
    董敏心中叹一口气，心知再争论下去，也是没有什么结果，便转移话题道：“您的意思是，接下来我们计划不变？”
    “是这样。”董自强缓缓踱步道：“眼下就剩下一个萧风，就算常文华和王璐波，坚定要站在他身后，对我们也构不成太大影响。
    我觉得，不仅计划不变，还要尽可能提前！
    想成就一番大事，没有魄力是不行的，这可以理解为是在赌，有可能会输，但想赢就必须赌！”
    “有句话叫往往……”
    “不用说了！”董自强断然道：“你先回家休息两天，这两天我来应付江城的事，你也陪陪你妈。”
    董敏连续深呼吸几次，每一次都是忍不住要发作，但最终还是重新戴上眼镜，朝门外走去。
    在出门前，她转身看了一眼墙上的赢字，忽然感觉，那一个字开始逐渐扭曲，慢慢慢慢变成……输！
    可董家，真的是输不起了啊！
    ……
    萧风此时自然不知道，董家已经换了一位主导者。
    不过，就算知道，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
    反正换谁都一样，见招拆招也就是了。
    正当其想要去地下室，会一会陆璃霜之时，花凌的电话打了过来。
    萧风心中一紧，立刻接通，忙问道：“别告诉我马余梁没了。”
    花凌愣了愣，没好气道：“什么没了，我是想告诉你，大组长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转到普通病房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萧风如释重负一般说道。
    又闲聊几句，电话挂断。
    萧风犹豫片刻，打给了马余梁。
    电话接通倒是很快，但等了差不多十几秒，马余梁那虚弱的声音才传来：“你打这个电话，是想确认一下我死没死？”
    “我现在怀疑您是在演戏，就几句恭维赞美的话而已，就能给您弄成这样？”
    “你这次打电话要是还打算夸我，那就趁早把电话挂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
    萧风也不再开玩笑，转入正题道：“我是想问你，陆璃霜身上有什么弱点？”
    “弱点？”马余梁怔了怔，旋即回道：“你还真别说，她从小到大，我还真没发现她有什么弱点。
    不过……”
    萧风眼中露出期待之色，追问道：“不过什么？”
    “记得是刚把她领养回来那年，我把她锁在家门外面，她哭了大半宿。”马余梁沉声道：“她就哭过这么一次，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了？”
    “嗯……一时半会我还真想不出来。”
    萧风摇摇头，换了个问题道：“你说话，她能听吧？”
    “那得看说什么，怎么说。”
    “这么说，陆璃霜不一定听你的？”
    “那是当然！”
    “……”萧风。
    这语气，怎么听起来好像还很骄傲？
    无语归无语，但谈话还得继续。
    萧风沉吟道：“你这次是怎么让她到江城来的？”
    “我就跟她说，到那儿杀人放火机会很多，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萧风缓缓点头，虽然听起来有些荒诞，但终归是找到一条新路子。
    “行了，我没别的事了，就祝您早日康……”
    结果“复”字没等出口，就听电话里传出马余梁粗重的呼吸声，以及急促的警报声。
    “滴滴滴滴滴……”
    片刻后，护士焦急的喊声传来：“快通知林医生，马上准备抢救。”
    “……”萧风。
    这特么也太扯淡了啊！
    自己不就是祝福一句早日康复吗？
    这是真的一点好话都听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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