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掏出刚刚用来给古实带去畏惧的封魂钉，交到了狄俊雄手上：“找机构鉴定一下，这玩意儿是多少年前的。
    同时，查一下江城这两百年以来，有没有大旱年份。
    如果钉子的年份跟大旱的年份对上，那么就重点查城中村往北三公里那个野湖。
    重点需要查清的是，那里在大旱年份的村子叫什么，村里有多少人，幸存下来的村民，后来又去了哪里。”
    “师父……”狄俊雄面现难色：“前面的都好说，但查清楚村子里幸存下来的人去了哪儿，这个全查清的话，估计不太现实，而且要花大量时间。”
    萧风自然也清楚这里面所涵盖的巨大工作量，退而求次道：“能查多少查多少，那个村子里出来的人，都有被袭击的风险。”
    “我尽力去查吧。”狄俊雄有气无力道，心知接下来一段时间，估计是别想着休假什么的了。
    又交代几句，萧风带着秦曼彤离开。
    等远离人群之后，秦曼彤忽然说道：“你说的那个野湖……”
    萧风停下脚步，目光一凝：“野湖怎么了？”
    “我家祖坟，原先就在那附近，后来修路迁到别的地方去了。”秦曼彤缓缓说道：“而且你说的大旱，我小时候听我奶奶讲过。”
    萧风眼神中划过一抹诧异，追问道：“具体说说。”
    “这我得好好想想……”秦曼彤思索半晌，说道：“我记得我奶奶说，她小时候村里闹过一次旱灾，方圆百里的田地，都是一粒粮食都没有。
    村子里一直有水的那口井也一夜间枯了，到后来甚至有人杀掉动物饮血止渴。
    于是，村里人就去附近的一个道观里求雨，从老道那里得到一个求雨方法，但具体是什么方法我奶奶没说。
    只知道听完那老道士的话以后，连着七天降下暴雨，吓得村里人以为刚过旱灾，又要闹洪灾。
    还有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奶奶每次讲这件事的时候，都摇头叹气，一个劲地说“造孽”。”
    听到这里，萧风已经可以肯定，村民求雨的办法就是埋旱骨桩。
    稍稍整理思路，他询问道：“你奶奶要是活到现在的话，多大年纪？”
    “我奶奶八十九岁去世的，那年我十岁，我今年……”秦曼彤低声念叨一阵，给出答案道：“一百一十岁左右吧。”
    萧风缓慢点头，也就是说，大旱发生那年，距今有百年左右。
    “你现在还能联系到你奶奶那个村子里的人吗？”
    秦曼彤摇摇头：“我只记得小时候回老家祭过几次祖，没在老家住过，后来祖坟迁移之后，就更没回去过了。”
    对于这个答案，萧风谈不上有多失望，本就是随口一问罢了。
    将大概年份发送给狄俊雄，两人继续朝路口走着。
    萧风暗自想着，按照秦曼彤这个说法，她也属于是从古实当年所在村子里走出来的人。
    也就是说，古实想杀她，还真没什么毛病。
    “那个很长指甲的人，跟你有仇吗？”秦曼彤忍不住问道。
    萧风“噗嗤”一声乐了出来：“跟我没仇，跟你有仇。”
    “跟我有仇？”秦曼彤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认真点了点头，萧风简单将古实的来历说了一遍。
    秦曼彤听完之后恍然道：“难怪奶奶说是“造孽”，这么残忍对待一个无辜人，可不就是造孽吗？
    不过，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这些几十年后才出生的人，总不能说生下来就带有原罪。”
    萧风没有开口评价，这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
    区别只在于，站在谁的角度去想。
    不多时，两人在十字路口停下……
    “小风，我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吗？”秦曼彤低着头问道，声音很低。
    萧风笑了笑：“你是觉得自己走错路了？”
    “白寰宇交给我的任务是，让我用美色来诱惑你，然后接近到你身边，随时向他汇报你的动向。”
    秦曼彤叹息道：“其实我挺没信心的，尤其是在见过那场开业典礼之后，你身边的人，每一个都比我长得漂亮。
    我手中唯一一张牌，就是你念及当年旧情……”
    “等一下！”萧风打断道：“当年旧情，这个情指的是交情，里面只包含友谊，并没有男女之间那种感情。”
    “谢谢你的坦诚。”秦曼彤苦涩一笑，旋即眉毛一挑：“不过，要不是白寰宇承诺给我一大笔钱，你以为姐能看上你吗？”
    萧风没接话茬，而是问道：“这么说，你答应白寰宇潜伏到我身边，并不是因为有把柄在他手上？”
    “嗯。”秦曼彤应了一声，认真道：“之前我跟你说，白寰宇不好对付，这话不是假的。
    他这个人，会对每一个他认为有价值的人释放善意，我六年前认识的他，这六年他确实帮过我不少。
    而这样的人，是很可怕的。”
    “有么？”萧风耸了耸肩：“我不觉得。”
    秦曼彤沉吟片刻，说道：“你有没有想过，白寰宇为什么短时间内能召集这么多人和势力与你为敌？”
    “在你看来呢？”萧风反问道。
    “我总结了一下，有几个方面。
    第一，往前数半年，你在江城树敌太多，而且表现的过分强势，在外人看来属于不留余地。
    也因此，那些得罪过你的人，会有一种反正你也不会放过他们，还不如顺势抱白寰宇大腿的想法。
    第二，在大多数人眼里，你是一个只能占便宜，一点亏不能吃的人。
    这样性格的人，往往不会有好人缘，同时也注定保持中立的那部分人，不太可能倒向你这边。
    第三，这就要说到白寰宇这么多年经营的成果了。
    在他扶持过的人里面，能成就一番事业的人虽然不多，但也占据江城大企业里的五分之一。
    如果说这是一种投资的话，那么在我看来，这属于稳赚不赔。”
    听到这么一番长篇大论，萧风没忍住乐道：“不错不错，客观公正，不偏不倚。
    不过，顾忌是人人都有的，我并不是外人看起来那样横行无忌。
    不然的话……白寰宇早该过完头七了。”
    秦曼彤嘴角一阵抽搐，但经过刚刚酒店里的遭遇，她丝毫不怀疑，萧风如果想杀白寰宇，完全是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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