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感慨归感慨，苏雨灼很快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萧风似乎在有意识的回避，他认识郝杏芳的事情？
    想了想，苏雨灼婉转问道：“这个郝杏芳，在江城很有名吗？”
    萧风看了一眼苏雨灼，像是知道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沉吟片刻后回道：“她是我二叔的原配夫人。”
    郝杏芳正是周基文的妻子，也就是周东的亲生母亲。
    事实上，如果不是十年前的那场家暴风波，周基文也不至于在同一批创业的人当中沦为吊车尾的存在。
    而错非萧风回到江城，周基文也不可能这么快翻身，短短数月便呈现出一种蒸蒸日上的景象。
    苏雨灼面露恍然之色，接着好奇道：“那你二叔，当年是真的实施家暴了？”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但众口铄金之下，即便没有，那也是有。”萧风拉了把椅子坐下，继续说道：“对于吃瓜群众来说，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找到一个发泄口，然后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疯狂输出。”
    苏雨灼点点头表示赞同，这就是舆论的可怕之处了。
    片刻后，萧风喊人进来，把精神受到巨大打击的郝杏芳抬了出去。
    而苏雨灼则当先开口道：“你救我，应该是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尽管问吧。”
    萧风也不客气，直接问道：“你现在，已经不是魔鬼集中营的大姐了，对吧？”
    “没错。”苏雨灼点头承认下来，神色看上去一片淡然，丝毫没有大权尽失之后的惆怅。
    “我很好奇，不是说每一任大姐，都会被赋予一种特殊能力吗？”萧风疑惑道：“你是没来得及用出来吗？”
    在萧风看来，就冲之前薛诺伏的那一手，随随便便几千只马蜂出动，苏雨灼的能力最次也是跟他差不多，怎么会被七个人就打成这种重伤濒死的状态？
    苏雨灼讶异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一个叫薛诺伏的告诉我的。”萧风没有隐瞒：“据他说，他是你的前任。”
    苏雨灼眉头微皱，总觉得前任这两个字，听起来怪怪的，可偏偏还挑不出毛病，只好回道：“我的能力，需要原料进行调配，你听说过魔酸吗？”
    萧风愣了愣，回道：“听说过一点，据说酸性比浓硫酸还要高出10亿倍，甚至比王水还要厉害的多。”
    “差不多是这样。”苏雨灼说道：“我的能力就是制造出一种高腐蚀性的液体，进入人体之后会随着血液流动在内部破坏，跟小说里韦小宝的化骨水差不多。”
    “呵呵。”萧风干笑两声，心说要真像你说的这么厉害，你至于被人打成这样？
    苏雨灼像是知道萧风在想什么一样，解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但我的这种能力的缺憾就在于，必须现做先用，超过半小时之后，就什么用也没有了。”
    “你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大姐，就没培养几个自己的死士？”萧风一副难以理解的口气：“既然早就知道自己能力的缺陷，还单刀赴会，这不是作死吗？”
    “薛诺伏没告诉你，其实大姐只是一个类似傀儡一样的存在么？”苏雨灼苦笑道：“我一直在想，大姐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又为什么要几年一换，可到现在我还是没想清楚。”
    萧风沉默半晌，忽然问道：“薛诺伏能活下来，是你故意留他一命吧？”
    “是的。”苏雨灼长出一口气道：“当我得到指令除掉他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我并不指望下一任也能给我留一条生路，只是觉得自己万一能活下来，总不至于太孤寂。”
    “也是，有一个抱团取暖的人，总比孤零零的一个人要强。”萧风理解的点点头。
    “……”苏雨灼无语了，自己什么时候说要跟薛诺伏报团取暖了？
    事实上，苏雨灼的心态很容易理解。
    就好像一个人在大城市打拼，总会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这个时候，如果能有一个同乡伙伴在身边，总会觉得内心好受许多。
    说白了，要是倒霉的只是自己，内心总会觉得不平衡，但要是有个跟自己一样倒霉的，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还有什么要问的。”苏雨灼打破沉默道。
    “按照薛诺伏的说法，我能杀出魔鬼集中营，其实也是你故意放我走的，是这样吗？”萧风询问道。
    苏雨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认为是这样吗？”
    “我认为不是。”萧风摇摇头：“你之前巴不得杀死我，怎么可能好心放过我，所以我能杀出来，即便是有运气的成分，那也是我自己的造化。”
    “……”苏雨灼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啊？
    正满心腹诽的时候，只听萧风又道：“按理说，我跟你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这么处心积虑的针对我，是因为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还是说，你们家有什么特别规定，第一个看到你真面目的人，就必须嫁给他？”
    “你怎么知道？”苏雨灼用很夸张的语气说道：“我母亲跟我说过，十八岁以后，第一个见到我样子的人，就是我未来的男人，除非他死了，不然必须嫁给他。”
    苏雨灼此刻也是真豁出去了，顺着萧风的猜测，干脆直接承认下来。
    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不然还能怎么说？
    总不能说，我为了让你一辈子记住我，所以想用这种不断针对你的方式，给你留下终身难忘的记忆吧？
    萧风当即愕然，不知道苏雨灼这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被杜清月给猜中了。
    不过不管是什么，萧风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话说清楚。
    “现在都新时代了，没有必要再拘泥于那些老规矩，你之前想杀我，明摆着是不想嫁给我吧。”萧风劝说道：“我保证，我肯定不娶你，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还不行么。”
    “不行！”苏雨灼断然拒绝道：“我们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不能到我这里终结掉。”
    嘴上说着，心中却是懊悔不已，自己干嘛非要说那句“除非他死了”，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嘛。
    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想收回也是不可能了。
    “你这是逼我动手，以绝后患啊。”萧风无奈的摇摇头，看向苏雨灼的眼神，仿佛是在说：你很不识趣。
    苏雨灼自然明白萧风什么意思，她可不想刚被萧风搭救，转过头又被萧风除掉，所以连忙补救道：“我现在已经无人可用，不具备继续针对你的条件。”
    “好像不是这样吧？”萧风冷笑道：“你刚刚说过，你能配制出一种类似化骨药水的东西，万一你配出来对付我，到时候我岂不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说实话，萧风也是被苏雨灼之前接二连三的搞事情给吓怕了，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真的想过直接除掉这个不安定因素，以免后悔都来不及。
    而苏雨灼听完萧风的话后，忍不住急道：“我要真的想杀你，或者对你身边的人下手，又何必等到现在。”
    萧风不为所动道：“一边说着不想杀我，却不断策划针对我的行动，你不觉得这逻辑很可笑吗？”
    苏雨灼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破罐破摔道：“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是真的想杀我，那现在就动手吧？”
    “你以为我会下不了手？”萧风冷声道，从靴筒里抽出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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