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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有为/替身难为——守约(29)

    这是什么?薄慎言抖抖那两件长得一模一样的衣服,以为是原嘉逸给他俩买的情侣装,刚问完就拿在自己身上比划起来,故意说着不太中听的话想要气他,实则心里已经雀跃不已,赠品吗?
    不是,不是,原嘉逸蹲下捡了个寂寞,被闪得咳嗽两声,摇摇头否认薄慎言,这是我买的衣服。
    手中的白色卫衣有点眼熟,似乎看见他穿过。
    薄慎言看向青年,等他继续说下去。
    原嘉逸自认为说完了,就要去扯那衣服,却看薄慎言一副还想听下去的神情,便又说道,我经常去的那家店,今天打折,所以我买了两件换着穿。
    听说两件里没有一件是自己的,薄慎言有点失落,随意往床上一丢,我也不稀罕要。
    被他话里这个也字搞得莫名其妙,原嘉逸没听懂的事情向来也不敢多问,接着自说自话,平常49一件,今天85两件,还加绒的
    薄慎言听到价格,不怎么满意地皱皱眉:你不是有这件衣服?
    这个啊,我有四件,上次也是打折一起买的,讨论到省钱大法,原嘉逸话也多了起来,这个衣服是棉质的,穿着舒服,大小合适,不会缩水,起球也很少,还比较便实惠划算。
    看到薄慎言没什么表情的脸,原嘉逸把便宜换成了划算,以显得自己不是那么穷酸。
    他说完话,发现坐在对面的男人没什么反应,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话多,于是尴尬地舔舔嘴唇,低头叠着衣服不再吭声。
    那件黑色毛衣被原嘉逸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薄慎言那边的床上,与他的被子泾渭分明,连根毛线都没有挨到。
    晚饭吃了没。
    薄慎言身子向后靠,边打开桌上的电脑,边随口问道。
    吃了的,在食堂吃的。
    屋里压抑的气氛让原嘉逸十分局促,听他问话,忙坐直身体回答。
    吃药了吗。
    吃了的,已经好很多了,谢谢薄先生。
    卧室里又恢复了寂静。
    书桌被薄慎言霸占,原嘉逸只能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落地窗边,插着耳机看视频学习。
    薄慎言偷眼看他。
    他好像很喜欢学习,总是在写写画画,看起来蛮充实的样子。
    总是在学习不累吗?
    26岁,按照医学生普遍的五年制来算,18岁上大学,他应该是去年研究生毕业,想来在医院里也是很受欢迎的青年才俊。
    原嘉逸耳机声音开得不大,听见薄慎言发问,忙摘下一只回头看他,不累,学习的时候,让人觉得内心很安静,很平和。
    但凡吃过学习的苦,往往都不会再愿意继续学习,虽然身为医生,要不断充实自己的经验和知识,但原嘉逸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还要努力。
    薄慎言不由有些好奇,你高考考了多少分?
    原嘉逸握着笔的手蜷紧了一下,抿抿嘴唇,他知道薄慎言毕业于Oxford,财力和实力都拿捏得死死的,所以听他问到自己的时候,就会有点羞于启齿。
    我考得不太好,683分。
    薄慎言挑挑眉,也还可以。
    得到他的认可,原嘉逸侧头掩饰着暴露在唇角的小欣喜,似乎连高考那天的疼痛都被抛之脑后。
    高考前夕,原淼毒瘾发作,他制止的时候,却被近乎疯狂的她拿着刀划伤了右肩膀。
    夏天的渝城热得要命,那时的原嘉逸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短袖,血珠顺着胳膊一路滴在地上,去诊所的路上断断续续的都是他的血。
    所幸的是得到了离家很近的华中大临床医学八年制的名额,在照顾原淼和求学的事情上能两不耽误。
    原嘉逸?
    不知道薄慎言在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身边,原嘉逸被推了下肩膀才反应过来。
    啊?
    我说睡觉吧,你好像很心不在焉,薄慎言看着他颈上的痕迹,突然很心疼这人的清瘦,休息好,红疹才会早点消失。
    原嘉逸揉着眼睛点点头,好的薄先生,我这就关电脑,您先洗漱吧,我马上。
    只过了一夜,再躺在这张床上,薄慎言却丝毫感受不到昨晚的那种激动。
    他觉得自己好像变得贪婪了。
    昨晚想着只要躺在这里,他就是赢家。
    可是今晚,他就想摸摸他的手,不是占便宜,是想看看那双时常发凉的手有没有暖和一点。
    原嘉逸可能有点累,躺下没一会儿,就发出了睡熟的轻鼾,脑袋窝在蓬松的枕头里,看上去像当年执意霸占他位置的糯米。
    突然,他身子轻颤了一下,将肩膀和头的距离又凑近了些。
    这是冷的时候,下意识的反应。
    薄慎言把手从被窝里抽出来,小心翼翼地覆在他的脸上。
    果然很凉。
    身下床垫的暖意和原嘉逸身上的冰冷相对比,让薄慎言很是意外,同一张床,为什么会有差距如此大的温度。
    他皱着眉将手指探到原嘉逸的软褥底下,半晌,不知所谓地叹了口气。
    就知道他会这样。
    只有一个的单人电热毯,他也要挪过来给自己。
    怪不得昨天在问,他喜欢睡哪边。
    薄慎言下了床,光脚从地毯上踩过去,没有发出声音,将睡得像晕过去了一样的青年推到自己那边的毯子上,又蹑手蹑脚地上了床,躺在原嘉逸方才的位置。
    体感温度确实很凉,饶是薄慎言也凉得缓了一下,但看着青年恢复自然状态,不再蜷起的肩颈,他心里仿佛着了火般地滚烫炽热。
    清晨。
    原嘉逸仍旧是在闹钟响起来的前一刻睁开眼睛,担心影响身边男人的睡眠,顺手关掉闹钟。
    还没来得及诧异自己怎么换了地方,就听见早已醒过来的薄慎言靠在床头发出让人胆寒的质问。
    这是什么?
    他仰头望向男人手中捏着的黑色物件,心下一沉。
    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强迫症很想准时发,但是写完就想给大家看,啊好难受,12点半就12点半吧,可恶!
    感谢观阅,鞠躬~感谢在20210204 23:09:47~20210205 12:26: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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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Chapter 41
    薄先生
    原嘉逸顾不得蹭到背后的伤口, 腾地一下坐起身来,伸手就要去夺薄慎言手中的东西。
    却被薄慎言轻松躲过去,抬手重重推在他肩膀上,原嘉逸没想到薄慎言会动手, 毫无防备地摔到了地上。
    膝盖磕在地毯上不是很疼, 但腰后的烙痕还没长好, 大力挫了这么一下, 疼得原嘉逸一时说不出话来, 狼狈地伏在地上喘着粗气。
    他不敢伸手去碰腰后,只能等痛意过去了一点, 才慢慢坐直身体,低头不去看薄慎言的表情。
    薄慎言看他迅速变得苍白的脸色, 先是皱了下眉, 又想起自己手中的东西,随即冷笑一声,原少爷真是好演技,澜澜跟你比,怕是只能拿个烂番茄奖了。
    原嘉逸垂着脑袋一声不吭,冻得发凉的手指蜷起抵在膝盖上, 互相摩擦,想要生出些暖意,然而仍旧是徒劳。
    说出来吧, 太累了, 真的
    快要扛不住了。
    我说过, 不可以让外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这是你在这场婚姻里想要获取钱财所必须遵守的规则,薄慎言将那窃听器握得死紧, 骨节都有些青白,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失望,而你呢,这是在做什么?想要挟我是吗?把我对你所有的好,所有的主动攀谈,都尽数当做证据保存下来,在我和你离婚之后,再好好敲诈一笔是吗?
    无法忍受他那副唯唯诺诺不敢开口的样子,薄慎言低吼一声:说话!
    原嘉逸猛地抖了一下,害怕地将背部贴紧床头柜,睫毛颤个不停,连带着声音都在哆嗦,薄,薄先生小声一些,不要被奶奶,不要被奶奶她们听到了。
    奶奶?薄慎言讽笑着,叫得怪亲的,那是你该叫的吗?
    他俯身钳住青年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是和昨天想要亲吻面前这人时几乎一样近的距离。
    你以为你是谁?
    对不起。
    原嘉逸脸被捏得胀痛,勉强张张嘴,发现除了道歉,他确实无话可说。
    幸亏,幸亏没有说出来。
    他每次的犹豫是对的。
    薄慎言怎么会让盛家失望呢。
    那可是盛家多年来全部的赌注和希望。
    原嘉逸疲惫地阖上眼睛,喉间发痒想吐,不得已又皱着眉睁开眼睛。
    你们这些私生子,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枉我曾抱有希望。薄慎言盯着原嘉逸眼中弥漫着的难以言喻的悲痛,残忍地想要撕碎他的脆弱,你们都是一样的令人作呕。
    说完,他松开手,深深地看了原嘉逸一眼,声音很轻。
    再演,就太蹩脚了。
    这人能装出一副良善的样子,全靠着那张神似盛澜般无辜的脸。
    只是这几个月,真是够荒唐可笑的。
    被这么一个人骗得几乎动了心。
    让他迷失了方向。
    卧室门被轻轻关上。
    没有愤怒,没有狂暴。
    就那样轻轻地被关上,像照顾屋中有熟睡的人一样温柔。
    原嘉逸捂着眼睛低笑了一声。
    他在期待什么。
    天都亮了。
    原嘉逸背着书包刚要出门,就看到奶奶一脸担心地走了过来,澜澜呀,言言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老人的眼睛有些浑浊,瞳孔边缘泛着些灰蓝色,原嘉逸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宽慰她道。
    怎么会呀奶奶,慎言对我可好了,您千万不要担心哦,我们感情真的很好。
    他话音刚落,薄慎言就从楼上的卧室开门走了出来,看到原嘉逸和奶奶站在一起,愣了一下,旋即笑着走下楼。
    奶奶,我发现您喜欢澜澜比喜欢我要多啊。
    原嘉逸配合地抿着嘴笑,轻轻晃晃奶奶的手臂撒着娇,奶奶您看,慎言他总是嫉妒我。
    秦月娥拍拍原嘉逸的手背,谁让我们澜澜比他乖了?又这么爱笑,奶奶最喜欢爱笑的孩子了。
    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摆,原嘉逸面色焦急,又不想破坏老人家的心情,只能咬牙硬扛着。
    薄慎言从秦月娥手中牵过原嘉逸的手,奶奶,我还要送澜澜去节目现场呢,您一会儿和宋妈去后院转转,溜溜趴下,可不许在屋里憋闷着。
    秦月娥满口答应,倚在扶手上看两个孩子进了地库,这才满意地长舒了口气。
    既然跟奶奶说了是他送原嘉逸去做节目,就不能再开着两辆车出去,薄慎言拉开驾驶座的门,沉默地等着身后的原嘉逸走过来。
    薄先生,麻烦您了。
    薄慎言没说话,坐进车里等原嘉逸上车扎好安全带,平稳地驶出地库。
    他抬手关了流畅舒缓的轻音乐,让车内的宁静升华得更为尴尬。
    原嘉逸从来都不敢奢望什么,也不懂遇到这些问题该做出什么应对措施,只想着薄慎言如果不找他的麻烦,就已经是天大的喜事。
    因此面对着薄慎言此时的冷然,他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薄慎言眼睛瞅着后视镜,看起来像是在对车外的人说话。
    原嘉逸嗓子有点痒,忍不住咳嗽一声,摇摇头,说: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就,如您所想的一样。
    如果盛江河的身体已经恢复,那么此时他很有可能听到了他们之前的交谈,所以自己和薄慎言现在的这个结果,对于盛江河便是意外之喜。
    也就没必要再解释什么了。
    保持现在这样的状态,两个人都好过一些,大家也都好过。
    最主要的是,原淼就不会有被伤害的危险了。
    听到他的回答,薄慎言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明了地点点头。
    直到进了医院的停车场,两个人都没有再交谈。
    原嘉逸下了车,站在原地目送着薄慎言离开医院,这才掏出手机,查看刚刚在车上收到的陌生短信。
    【二号楼】
    他呼了口气。
    看来盛江河很满意。
    在宋扬的桌上拿了个小面包,原嘉逸顺手放了一块巧克力和两颗乌梅在他电脑边,系好扣子边走边吃。
    二号楼名义上是住院楼的一部分,但其实就是北城达官显贵的VIP楼,即使有个头疼感冒,呕吐腹泻,也会来到这里住上几天,好好保养一下身体才肯回家。
    所以盛江河这样严重的病,就更要多住一段时间。
    原嘉逸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正好也到了门口,他用手背蹭了下嘴角,抬手敲敲门。
    进。
    盛江河的声音听上去状态相当不错,原嘉逸自知自己没有犯错,心情便也不是那么压抑,扭动门把走了进去。
    你表现不错啊,早知道能用这种方法来解决问题,我还急个什么劲儿呢。
    盛江河穿着病号服,半靠在床上,旁边是从来不愿意与原嘉逸说话的宋娇颜,此时正低着头在帮盛江河削苹果。
    原嘉逸点点头,站在门口不再向前走,等待盛江河叫他来想要说的话。
    薄家两个小子明争暗斗的,也快见分晓了,盛江河满面红光,不像是长了一场大病的样子,倒像是要去结婚,最迟也就是今年秋天,你就能跟他离婚,把位置让给澜澜了。
    还没听到最想听的答案,原嘉逸抿着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放心,原淼的事你放心,我也会让你带她走,盛江河拍拍床栏,示意原嘉逸走得近一点,这个贱人这辈子遇到你这么个孩子,她算是祖上积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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