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毛病,怎么一路上坎坎坷坷的,什么都没想起来,结果这邪风一吹你就想起来了?
没有。
陆征河低头,小拇指去钩过的,莞尔,断断续续能想起来一些片段,在到你某些动作,听到你说某些的候。
阮希咬住下嘴唇,特别不想在这种候哭。但确实有点克制不住。想一想自己还要为努力保护陆征河的男人,又不想哭了。
但是,男人也可以哭啊。
坚强的人也有流泪的权利。
一抬头,陆征河的手已经环到了自己的后腰,带着和少年期不同的力道,是坚定的、肯定的,带着不容松懈的力度。
也许是因为已经结婚了,陆征河身上信息素的味道更容易闻到了,玫瑰香和勿忘我的甜味融化在一起,变了塞进喉咙的糖。
在一片淡蓝的光晕下,陆征河的吻落到阮希唇边。
风好甜啊。
阮希。
Yore112 你怎么这么坏?
第一百一十二章
阮希的背影在月色下逐渐脑海里那个模糊的人影重合。
只依靠着这个背影, 陆征河仿佛再一次望见了学校里红色的跑道,绿草如茵,阳光正好, 方走着的少人引人侧目, 抿着嘴, 端的是一副高冷的样,双手却抄在背后,手指校服袖口伸出来,悄悄对自己勾手指。
记忆里的阮希, 是不受情绪控制的。
他似乎随时都是积极的,眼中有光, 洒脱、自在。
那是阮希本来的模样。
每次放学,阮希总是单肩背着书包,慢悠悠地走,再回头,对陆征河神秘地眨眨眼,口型里蹦出一个跑,然后两个人在街道上飞奔,成功甩开所有随。
一边跑, 阮希还一边, 都放学了怎么还跟着我
陆征河, 因为你是宝贝啊。
阮希装模作样地羞了一下,耳朵通红,还是厚着脸皮问, 谁的宝贝?你的?
当时纪稍微小一点的陆征河还经不撩,下意识点了头。
阮希更高兴了。
跑啊跑啊,视线中的阮希慢慢跑远, 和背景里所有的衬托物分离开来。
他其实是好动的。
只是在之后的月里,一直被捆绑在阮氏偌大的庄园中,鸟儿失去翅膀,再也飞不出去了。
以的阮希好像和现在不一样。
陆征河还记得后第一次见到阮希时,对方好像小鹿受了惊,眼眸湿漉漉的,其中情绪摇摆不定,又小心翼翼。再然后,漂亮的眼睛被愤怒填满,直至所有温度降到冰点,恨不得把自己杀了。
对阮希来,那天的不相认,相当于被抛弃了第二次。
在想什么,阮希伸出手在他眼晃晃,以的我吗?
对。零零散散记来了一些,但是不连贯。陆征河着,又深吸一口气,更多的勿忘我花香钻入鼻腔。
月光满地,铺在如大海般的蓝色花田里。
他们仰头往天上望,明明是还没有到春分的月亮,却看不出一点缺。
这时候,阮希抬胳膊,勾住陆征河的脖颈,将人往下压了一点,凑过去在唇角舔了舔,悄声道:初吻是这样的。你记得吗?
陆征河原本是不记得的。
但阮希这个动作,像一把钥匙,忽然把陆征河脑海里关于初吻的场景拧开了锁。
那是个下着瓢泼大雨的夜。
放学之后,在学校里喜欢独行的陆征河被人堵在几乎无人经过的破旧巷内,那里是学校到福利院的必经之路,学校里脾性恶劣的学生都知道,欺负没爹没妈的孩要去这条巷里堵。
陆征河那天值日,走得晚,落了单,饶是体格再强壮、再能打,也敌不过好几个人的折腾。
那晚,阮希刚好趁着雨大,家里那些随收衣服的收衣服,护花的护花,又急着去接父亲和后母回家,根本顾不上看管他,他又□□跑了出来。处打听之后,他知道陆征河今晚回福利院了。
阮希匆忙赶到时,陆征河一脸血,坐在巷道内的砖墙旁,雨水混杂着砖石碎屑,他肩膀往校服上滴落。
他急坏了,扔了伞跑过去,见陆征河受伤,又手忙脚乱地把伞捡回来打上,但两个人早已湿透。
雨夜的深巷,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陆征河抬眼,睁开没有被血糊住的眼睛,唇角带笑地看着阮希,别打伞了,我们都淋湿了。
阮希还没有处理伤口的经验,只得捞他肩膀,想把人拽来,你这样不行,我们得去找个诊所。
陆征河摇头不用。
诊所又贵又麻烦,而且像他这种还没成分化的小孩,受伤是要通知监护人的。陆征河那会儿心高气傲,独狼一个,不想任何人添麻烦。
但阮希自己找上门来了,他就得抓住阮希的小尾巴,不放人走。
那怎么办?阮希看他头顶流下的血,打伞的手微微发抖。
阮希看来很无助,难得鼻尖一酸,像有泪水要掉下来,觉得比自己受伤了还疼。不过他那个时候在想,还好在下雨啊,不然因为陆征河受伤就哭了会不会太脆弱!
手撑在地上,陆征河稍微直了一点,往倾斜,鼻尖近乎要蹭到了阮希白净的面颊上。
他,你亲我一下就好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阮希鼓勇气,很果断,托住他湿漉漉的脸颊,对着嘴唇就来了一口
那个吻,又湿又软,好像有血腥气,又有雨水的咸味。
没有忽明忽暗的路灯,没有安静的氛围,大雨滂沱,如利箭似的不断往下砸,还砸得有点儿生疼。
陆征河记得阮希低垂的眼,颤抖的睫毛,还有那个生涩的吻。
然后,脑海中的各色场景片段似的播放来,模模糊糊,不太清楚,又如流水涌过。回忆是一片水域,漂浮着所有东。
阮希见他陷入沉思,凑近了一点点,追问道:记得吗?
陆征河沉默几秒,回答:你亲我一下?
还真想来了啊。这花真神奇,回头到了雪山也种一点去,你天天闻,总能把全部的事情都想来。阮希碎碎念道。
经历了这一路的磨难,他已经把过去看得淡了,想更专注现在,陆征河能想来多少已然不重要。
但他还是痛快极了,唇缝里吹口哨,一种纯然的喜悦冲上头顶,像酒精被灌入了血液里。整个体是一棵树,正在摇摆中享受风的吹拂。
回头看,那些停靠在空旷场地上的装甲车都熄灯了,战士们正抓紧一切时间休息。
两三位负责看守的战士没有睡觉,影凑在一处,在摇晃的车灯下人语呢喃。
阮希想来,他偶然听见过一次战士们的聊天,大多是在讨论omega,他那时候知道,原来有些战士是有家庭的,他们虽然在外执行任务,却都有一个omega,在zenith城等着他们回去。
陆征河手底下的任何一人,都是有生命的,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故事和回忆。灾难吞噬了许多人的生命,战争之火不应该在刻燎原。
在走出花海的路上,陆征河已经望见了扔在淡蓝花海中的一把银色镰刀。光泽和被用程度来看,它都不是一把普通的农用品。
他提醒阮希:土星。
阮希顺着他的目光朝那把镰刀望去:什么?
你看,那是土星。在符号里,土星是一把农神的镰刀,它象征忠诚。
那意思是
我们只剩zenith城了,阮希。
哪怕借着月色,陆征河也无法眺望不远处巍峨的雪山,雪山仿佛总是在夜里融化。他放松地呼了一口气,道:我们就要把这段路走完了。不过我相信,下一程路会更远。
更远是什么地方?阮希也不知道。
去哪儿都行,你跟着我,我也跟着你,阮希轻笑,大不了今日生,明日死,都不算后悔。
打住。陆征河的指腹贴到了阮希的唇畔,他的语气听来很严肃,不能死这个字。
你怎么还是那么迷信呢。转个,阮希双手圈成一个环,挂件似的挂在陆征河脖上,越看越心痒痒,恨不得一口咬在他脖上来个打野之战。
陆征河把阮希送回了装甲车上。
厉深和恺已经睡成小猪了,因为挤在一,毛毯也快被扯坏了。因为太过于劳累,两个人挨在一睡得东倒歪,呼噜声细微,但还是听得出来。
叹一口气,阮希笑了笑,去开了另一辆装甲车的后备箱,让看守的战士拿了一床毛毯出来,回到车上,再恺盖上。
看陆征河没有要上车的打算,阮希在腰后垫好了靠枕,问他:你不睡一会儿?
陆征河回头又望了一眼勿忘我花田,:我不睡了,我去转转。
猜到陆征河是想独自一个人待会一会儿,阮希也理解。他把厚重的外套脱下来盖好在大腿上,手臂正对着钻袖口,靠在柔软的座椅上,小声道:那你注意点,别走太远。好吗?
陆征河点点头,帮他关上了车门,回头又走花田里。
长夜漫漫,他的确是睡不着。
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抛却一切去睡觉,陆征河做不到。
等地面裂变一来,闻于世的昨日之城也会随之覆灭,这些拥有神奇功能的花田也会消失。他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想来往事,但眼下,他只有这一个机会。
午夜十二点,他们准时离开了yore城。
陆征河上车时,手里还拿纱布裹了一束勿忘我花。这花是留着根的,应该带回zenith城还能栽种。
厉深一边开车一边笑,少主这一路跟收集癖发作了似的,这带点儿那带点儿,什么都要往雪山带。笑完后,厉深还问,那少主你闻到这味道想来什么了吗?
陆征河想来了。
他回答完,车内陷入短暂的静谧,恺低低地哇哦一声,阮希抿着嘴,笑盈盈的,也不吭声,惹得陆征河问他,你在想什么?
阮希在想洞房花烛夜。
本以为自己脸皮已经在这一路上摸爬滚打得厚了,没想到陆征河脸皮确实更厚,很快了,等到了zenith城就把事儿办了。
厉深还以为他的是婚礼,搓搓手掌,兴奋道:哇,那要很多人一!
恺听得脸红脖粗,一个脑崩儿弹他额头上,嗔怒:好好开你的车,不要双手离开方向盘,要死啊你。
好死不死,陆征河还补了句:那不行,我和阮希两个人够了。
嗯嗯,阮希眼神飘飘然地,耳廓绯红,透明得像一束光照过去会看见浅金色的绒毛,你们两个人也够了。
恺没再发脾气,厉深也好像味儿过来了少主的办事是什么意思,瞬间不再叨叨了,踩油门的脚都快要发抖,车速不自觉加快了。
陆征河笑得特别坏,再不怕事儿乱地添一句:别紧张,不着急,你慢点开。
伸过去胳膊,阮希隔着迷彩服揪了陆征河一把:
你怎么这么坏啊!!!!
Zenith113 定结婚的礼服啦!
第一百一十三章
在凌晨时, 他们正在翻越横跨于zenith城前的高山。
阮希被车晃迷迷糊糊,逐渐窝进了陆征河温暖的怀里。
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有一年,学校组织学生在晚上去操场上星相课, 说要讲清楚星图上四个黄宇宙符号的角, 还有阮希看不懂的岁差现象。
操场上灯光暗下去的一刻, 陆征河突然挤到他边来,借着拥挤的人潮牵住他的手。
后来,老师讲的什么双鱼座宝瓶座,什么春分秋分
阮希愣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再后来, 他的星相结课考了个不及格,满脑都还是陆征河热热的手掌心。
早恋真影响学习!
梦里, 阮希下意识抓了一下陆征河的手。
陆征河一路上都把勿忘我放在鼻尖边闻,脑清醒着呢,反应迅速地回握过去。
睡不□□稳的阮希这才安静下来,贴他贴更紧了,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化大型挂件,直接吊在了陆征河上。
陆征河仰头往窗外看,在海拔高的地方看见了清晰可见的星星。
今夜, zenith城没有下雪, 夜空愈发明朗。
他想几年前上星相课的那一夜。
阮希这人也好玩, 在牵住自己之后,手劲儿反而比他还大,想偷看他, 又不敢,目光游移在其他地方,等他认真听课时, 阮希的目光又黏上来,小心很,直到两个人视线对上,阮希一愣,还来一句:偷看我。
陆征河坦然,说对啊。
一开始,阮希那段位就没陆征河高,红着脸不说话了,唇角带笑,努力想装出一副高冷的样,殊不知早就被陆征河看破了。
天亮之前,阮希醒了过来。
他发现自己被陆征河圈在怀里了。
阮希稍微愣了愣,随之非常自然地往陆征河怀里钻了点儿,打了个哈欠。他本来还要继续睡,陆征河顺了顺他的背,悄声:我们要到雪山了,要不要来看看风景?
什么风景?阮希有点儿迷糊。
雪山。感觉到气温骤降,陆征河给他加了层毛毯,能让我们活下来的地方。
听见他肯定的话语,阮希骤然清醒,他怀里抬头,又拨开遮挡住眉的碎发,像被主人带着外出旅行的猫狗,趴到车窗上张望。
这时候,一轮旭日雪山的顶峰升,浮漾的云层被照朦朦胧胧,整片天空呈现出一种醉酡的色彩。
晨风把云雾吹开,显露出金色的山顶,白雪燃烧着,山顶往山下流。
太阳在雪山上爆炸,金色洒满人间。
又一次立在山顶,高处俯视下去,不再有机场、城市,而是尽绵延的山峦叠翠。渺小的人类站在顶端,将高山原野和蔚蓝大海分割开来,变成两个暂时互不侵扰的世界。
白雪仅占了雪山的一半,剩下的则是满目的绿。
原野碧绿而静谧,海洋边而神秘,是,海、山、天空这种场景现在诡异地混合在一,让阮希心跳加速,仿佛下一秒就能听见来自地面深处,类似脉搏的鼓。
前方,雪山宛如一位救世的神明,静静地屹立,天空似乎泛着深紫的极光,应该是冰层反射阳光的色彩。
恋耽美
玫瑰征途——罗再说(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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