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圈套!”
墨索斯重复着同一句话,看似声嘶力竭,发出的声音却十分沙哑。愤怒和惊惧交织,脸颊不自觉抖动,脖颈上的疤痕愈发明显,仿佛两条赤红色的蜈蚣。
“对,没错。”萨恩回答得十分干脆,脸上带着笑容,十分满意墨索斯的反应。
墨索斯愈发愤怒,试图握拳打向对方,却聚不起更多力气,反而因为动作过大,整个人又倒在地上,别说是起身,连动一下胳膊都费力。
目睹此情此景,另外两个丰城人怒瞪双眼,从嘴里发出呜呜声响,显然不是什么好话。奈何嘴被堵住,发不出一个清晰的字音。
“别激动,对你身体不好。”萨恩好整以暇地看着墨索斯,完全不理会另外两个丰城人。他盘膝坐在兽皮上,双手交握,手指一下下敲着手背,声音十分平静,听不出任何怒意。
这样的萨恩十分陌生,和墨索斯记忆中完全不同。
在他的印象里,丰城长老萨恩十分易怒,骄傲的性格遗传给他的一双儿女,在城民眼中,这一家人就是嚣张跋扈的代名词。
眼前的萨恩仿佛变了一个人,让他无法猜到对方接下来会做什么。
这种不确定让墨索斯万分不安。
“庞森想要杀了我,杀了我的儿女。”萨恩再次开口,没有绕弯子,直接点出他和庞森的仇恨,“如果不是我运气好,早就死在荒原,成了野兽肚子里的一块肉。”
墨索斯沉默了。
他全盘参与了追杀萨恩一家的计划,萨哈和舒兰落入盗匪手中,同样有他的手笔。对于萨恩的话,他没有任何立场反驳。
“我的儿子和女儿,他们的确性格不好,也做了不少错事。可他们妨碍到庞森了吗?没有。”萨恩继续道,“丰城长老原本超过二十人,如今只剩下八人,这其中包括两个万事不管,长老会上从不开口的。”
“庞森想要什么,有眼睛的人都能看明白。”
说到这里,萨恩忽然停住,视线分别扫过墨索斯和他的同伴,发出一声冷笑。
“早年的丰城何等富饶,前任城主如何强大,你们或许只是听闻,我却亲眼看过。当年的阴谋,让丰城从数一数二的大城沦落到今天,庞森是凶手,我也是帮凶。”
叶安恰好走进帐篷,听到萨恩的陈述,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挑了下眉。片刻后转头看向萧玧,发现萧城主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似乎早有预料。
丰城和海城关系匪浅。
海城当年遭遇背叛,海城城主在阴谋中陨落。身为海城城主的好友,丰城城主一样陷入圈套,被他信任的长老和手下困住,对海城的覆灭无能为力,最后更死在背叛者手里。
这也是叶安答应帮助萨恩复仇,准备拿下丰城的原因之一。
以他和萧玧的关系,将这些直接或间接毁灭海城的人送入地狱,他十分乐于效劳。
两人走入帐篷,在赵翁身边坐下。
萨恩的话始终未停,将庞森的阴谋和算计悉数揭穿。既痛骂对方也斥责自己,没有任何推诿和隐瞒。
“庞森想做城主,这样的想法不是一天两天。自从前城主被困在,他就没断过这个念头。”萨恩继续冷笑,视线逼近墨索斯,声音比笑容更冷,“为达成这个目的,死在他手里的人不在少数。无论敌人还是朋友,无论是否帮过他,只要挡了他的路,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丰城落在他的手里,早晚会走向灭亡。当然,像我这样的人也是一样。”
萨恩毫不掩饰地嘲讽,撕开这座昔日巨城最后一块遮羞布。
“早年的丰城何等繁荣,运送粮食的队伍,单是骆驼就有上万头。同样的粮队,城内不下二十支。每年出产的粮食,光是供应海城,就能为城内换来巨大的财富。
如今怎么样?
别说是粮队,连支像样的商队都没有!
本该是对抗盗匪的力量,摇身一变成了匪徒!
为什么到丰城的商队越来越少?为什么粮食的交易每况愈下?别人不知道,墨索斯,你问一问自己,你敢说不知道吗?!”
萨恩的声音瞬间拔高,犹如一头愤怒的狮子,咆哮着质问对方。
墨索斯脸色变了几变,伴随着汤药发挥效力,脸颊和脖颈的潮红迅速褪去,逐渐变为苍白,继而是铁青。
“劫掠的事,长老们都在做,城内很多人知情!”墨索斯咬牙道。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说丰城已经糜烂,从根子上烂掉了。这座城不配再叫丰城,哪怕庞森如愿以偿,得到的也不过是个匪窝罢了。”
萨恩吼出压在心头的话,发泄出怒火,声音和表情再度变得平静。
留在孤岛的时日里,他想了许多,也开始反省自己。
同强伯和王伯等人的接触,让他打开记忆的匣子,三十年前的繁荣和富饶逐一浮现在眼前。
午夜梦回,他时常会梦到自己又回到年少,和同伴一起走在繁华的海城之中,看着满载货物的驼队鱼贯而过,穿过青石铺设的街道。
道路两侧聚满了人群,既有商人也有城民,还有远道而来的猎人和聚居者。
少女们提着花篮,将花瓣洒向队伍中的青年人。
欢声笑语充斥在街上,不远处的食铺里飘出麦饼和烤肉的香气。这样的味道和骆驼味混合在一起,算不上好闻,萨恩却异常怀念,那是再也无法回溯的美好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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