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钧:
要是换另一个人和他说这句,他最多就是猜忌为何,但面前这位,可是问过他是劫财还是劫色,说过偷一件鸿钧道人里衣的谢圣。这句话顿时掺上了一点奇奇怪怪的意味。
而且谢圣的态度也很奇怪,这种事,大大方方说就是了,为什么要这般鬼祟!
谢圣小小声:别跟人说。你晚上过来,我考教考教你的道法,指导你怎么修炼。
鸿钧:
真的假的,就以你如今连脚边的蚂蟥精也比不过的修为?
他张口就想拒绝,转念一想,如今山海茶社留宿者众多,谢圣的实力倘若只是隐藏倒还好,如果是真的低微,那晚上一人留在房里,何其危险。
鸿钧极其勉强:好。
夜幕降临,鸿钧迈着有些迟疑的脚步,往谢圣的落榻处走。
倒不是他猜疑,白天说完晚上碰面的事后,鸿钧就在想了:如果谢圣真的对修炼一无所知,那他上来就说些玄妙高深的道法,谢圣会不会听不懂?
想到这里,鸿钧再次有些茫然地停下脚步。
就像学神完全参不透学渣的思维方式一样,鸿钧也是真的不太懂,该怎么辅导谢圣啊!他乃是混沌孕育出的三千魔神之一,生来就拥有极为强大的实力,根本没为这种事情发愁过。苦心冥想了一整天,才稍微有些头绪,就这样心里还不大确定,谢圣能不能理解得了。
鸿钧越想越烦躁,微蹙眉头,还是挪动步伐,走到谢圣窗边。
越过洞开的窗户,鸿钧能看到谢圣正坐在桌边,咬着笔头,正沉思些什么。写写划划,有时候还会站起来,对着空气说点什么:
秃头像话吗?我可受不了这个。
您听听,这大善人都变了味儿了
反复改正了几次措辞,觉得似乎可行了,谢圣才又坐回去,笨拙地拿起刻刀,在竹简上吭吭哧哧的刻字。
鸿钧在外头看到谢圣几次差点刻到手:
但凡有点法力相助,刻字也不必如此艰难。这也是假装的吗?
谢圣沉浸在对口相声的改编中,丝毫没有注意到,窗外多了一人正审视着自己。他只顾不断地雕琢作品,如果遇到新的想法,前面好不容易记录下来的内容还得全部推翻,此时最忌讳的就是心生焦躁,这对相声作品的创作毫无益处。
窗外,鸿钧悄无声息地站着,寒露都打湿了衣衫,窗内,谢圣还是没有休息的意思,依旧埋首案头。
此时此刻,谢圣的神情之认真,是白日在茶社时,鸿钧所不曾见过的。鸿钧犹豫了一下,施法凝于双眼,了一下谢圣正刻着的内容。
天地间第一朵白云住的高和太阳
?!
鸿钧:咳!
谢圣在里头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大徒弟又来突击检查呢,兔子一样从椅子上蹿起来,一把拽过旁边的罩子就往桌子上裹,神色紧张:罩上了!罩上了!
鸿钧:
谢圣这才看清鸿钧:嗨,你啊。吓我一跳。没人发现你来吧?谢圣赶紧把竹简往旁边推推,快,你进来
鸿钧默默看了眼锁得紧紧的房门。
怎么进?
爬窗啊!谢圣催促,赶紧的。开门万一有动静,把凤一他们招来怎么办?
鸿钧:
那你就别关门啊!
谢圣还挺理直气壮:别看我啊,我徒弟太黏人,不关门他们哪舍得走。我跟你说,我都没告诉他们,要指点其他人修炼道法。顿了顿,谢圣觉得自己貌似应该硬气一点,这是多大的荣幸,你知道吗!
鸿钧:
不,他不知道。
可是,怎么办呢,来都来了。而且,修为低微这件事也确实得解决。
于是,月色之下,竹影婆娑,未来的道祖再次抬膝而起,跨上了谢圣的窗台。刚翻身入内,要将衣裳拾掇整齐,老远就传来一声怒吼:
诶,诶!?你这人怎么回事呢!!
诶,不对。师父都说了,圣人老爷也知道这件事,那这应该叫什么呢
鸿钧:??
谢圣大惊失色,在旁边疯狂摆手,一脸正直:你不要乱喊他不会在我房里留太晚的!
鸿钧:
鸿钧:?
这算是解释吗??
前来投奔无名山的难民数量不少,很快谢圣他们就不得不再次扩充地盘,将附近的山头也纳入无名山范围。因为草木有灵,在进行安置时,也不可过度的砍伐树木,有时还需要考虑移植的问题,所以无名山中,很大型的聚居地是极为少见的,大多还是零散地分布在森林里,就地搭巢建穴,也算是和自然和谐相处。
不光如此,前来投靠的难民们也没打算靠谢圣养活。他们在安顿下来后,就主动接过了麻雀精们手上的农活,不但踊跃学习、并负责了主山的耕种畜牧,还有样学样地在自己的山头上也打理起农牧业来。
或许是感觉到生活又有了盼头,也更是因为条件确实比以前大有改观,很快谢圣就很惊喜的发现,曾经这些骨瘦如柴、满眼麻木的小精怪们眼底又有了希望,各山头把农活儿干得热火朝天,不论是身体条件还是精神状况,都有了极大的改善。
嗯,师父救他们还是有用处的,至少麻十五他们都能回茶社干活了。凤一矜持地表示,既然耕种蓄养的食材都会送到茶社一部分,那他们也算是茶社的一份子,给予些荫庇也算合理。
一开始,他还以为师父打算白养这些人呢!连续好几晚没睡上好觉,凤翎都焦虑掉了几根。要知道,茶社明面上说是师父的生意,其实还不都得靠他来管!每天晚上,是谁一个凤在柜台对账,每天早上,又是谁起得最早去清点食材?是师父吗?不!师父那时候只会和龙二一样睡得像死猪
这么一想,凤一又觉得这送上门的劳动力太少了,不禁问:就是最近几天,好像来的人越发的少了
不应该啊,洪荒那么大,怎么可能就这么些灾民。
谢圣看了凤一一眼:这些来得快的,本就离咱们无名山近。那些离得远的,想要长途跋涉过来,本身也是险事。
怕只怕有些还未到无名山,就已经力竭陨落在路途中了。
凤一一下陷入了默然。
谢圣拍拍大徒弟的肩膀:不要想太多,你就在这无名山中,好好帮助这些人就够了。做好你自己。
凤一讷讷地说不出话,心底到底还是有些郁闷。正准备再和师父说些体己话,两人便见龙二像是见了鬼一样的一路狂跑而来,神色夸张,手舞足蹈,却不出声,仿佛中了邪一般。
一直到近处,龙二才一个急刹,气喘吁吁:不得了了!
龙二大概是想压低声音,可又很激动,头一句听起来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赶紧清咳两声调整过来,小声说:始麒麟在后院,麒三、麒四那两个小兔崽子来找我,说始麒麟是来找师父的。
什么?谢圣都惊讶了,这怎么也没个动静。
只能说,始麒麟肯定是偷偷来的,没打算让人发现。
师父你快去吧!龙二很认真、也很孝顺地说,我是想啊,小师娘还在后院儿呢,别吓着小师娘了!
谢圣:
不,这个你大可放心。只有你小师娘吓到始麒麟的份儿,没有始麒麟吓到你小师娘的可能
后院,谢圣屋中。
已经受过惊吓的始麒麟很勉强地坐在小板凳上,屁股也只敢挨一点点,笑得非常僵硬:圣圣人为何也在此处呢
他此番前来,本就是想找谢圣帮忙遮掩天机的,结果离天机最近之人就在谢圣屋内,始麒麟真是开门见惊喜。
鸿钧膝上还放着谢圣丢给他,让他标记哪里听起来不够好的相声稿子,坐在床上淡淡道:休要让第二人知晓此事。
始麒麟笑得比哭还难看:
那,那为什么一开始要向他暴露身份呢,他又做错了什么
谢圣就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瞧见一个陌生男子坐在自己的踏脚凳上:咦!你怎么坐这儿。他写作品的时候老喜欢踩个什么东西,这踏脚凳上全是鞋印,也不知道擦没擦,快起来快起来
谢圣的本意是换个干净的凳子,结果始麒麟一下弹跳起来,反倒吓了谢圣一跳:我去!给我吓一跳你怎么一惊一乍的?
始麒麟也不敢动,也不敢给自己分辨,只一双眼睛哀怨地看过来,心说到底谁吓谁一跳,为什么你的屋子里有个道祖?
谢圣的床底下也跟着传来嗷呜嗷呜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在谢圣震惊地注视下,自床底冒出了一、二、三十来个小脑袋,都是幼年期的小麒麟,看起来眼睛水汪汪的,还有几个比较呆,蹄子趴在地上,使劲伸着粉嫩嫩的舌头想舔自己的小鼻头。
谢圣:大哥,你来就来,为什么还带孩子?
他这儿可不兴什么沧海遗珠,认祖归宗的剧情啊。
始麒麟苦笑了一下,看了眼鸿钧,迟疑半晌才硬着头皮低声说:我也不必多说,谢师你应该知道我麒麟一族的如今处境。龙、凤、麒麟三族对峙多年,大战之所以一直未曾触发,便是因为三足鼎立,谁也奈何不了谁,可如今元凤和祖龙笃信我麒麟一族早有预谋,要联起手来断绝我族生机,只怕这场大战,很快就会打起来。我不是盲目自信的人,在龙凤二族的联手对付下,我族不会有太大胜率,怕只怕此战结束,麒麟一族当真要自洪荒绝迹
始麒麟深吸一口气。为了来见谢圣,他特地遮掩了自己的行踪,不敢让蹲守无名山的龙凤守卫发现,出门前更是极为严谨的打扮了一番,保管装束上不存在什么失礼之处,此时只觉浑身束缚,尤其是脖颈被勒得够呛。
始麒麟无视化为道体的不习惯,抱起一只小麒麟:我不求谢师助我麒麟一族大战,只求谢师可帮我为麒麟一族留下一线生机这些,是我族千年以来诞生的全部幼崽,因天道压制,他们都无法长大,甚至连活着都难。我送来无名山,请谢师收他们为徒。他停顿片刻,像是下了什么郑重的决定,日后,凡踏入无名山的麒麟族人,不践生虫,不折生草,不食不义。不食生肉,不食生草。不饮洿池,不入坑阱,不行罗网。只为天下祥和而出。
始麒麟说这几句时,神色是无比的庄严,字字肃穆,掷地有声。
谢圣曾经在抓到麒三、麒四时还沮丧过,为何麒麟不像后世他所知道的那般,是吉祥与高洁的象征,此时听闻始麒麟这几句,却突然意识到不管这些麒麟族人在未来,在传说里是什么样,此时此刻他们也不过就是普通的兽族。始麒麟这誓言一下,又与强制原本开开心心、自由放飞天性的人突然出家当和尚、严守清规戒律有何差别?而一切,只不过是为自己的族人在量劫中求得血脉延续而已。
恋耽美
我靠说相声成圣[洪荒](穿越)——云从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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