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族本就兽性凶残,眼见得老对手,都是恨红了双眼,话不多说便打将起来。一时之间,大地震颤,天色骤变,就连谢圣都听到动静了,震惊地从后院跑出来:怎么又来!
谢圣先是打岔关心了一下女娲大大的就学问题,而后才反应过来:嗯?抢蛋??他顿时看向麒三、麒四,什么情况,这蛋是你们抢来的?
麒四大怒:师父!莫要听那恶女人颠倒黑白!我与老三看到雀卵时,那家伙就趴在元凤身边,举着这颗雀卵,嘴张得老大要不是我和老三奋不顾身,这雀卵早就被她吞之入腹了!
麒三也抱着雀卵说:就是就是,她可是条蛇,看到鸟蛋还能有别的想法吗?麒三颇为不满,我和老四不知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冲上去保护雀卵的!那女人道行还挺高,原本我们还想救元凤,救不了了,只能把小的带回来。
茶社外面,女娲也在解释自己大闹茶社的原因:我与哥哥本已经快到了紫霄宫,半途心有所感,舍了去听道的机会赶往落凤坡,瞧见产子重伤的元凤。我感念元凤的一腔爱子之情,便与元凤说定,保那一枚雀卵平安无事,刚想把雀卵收起来,谁知道就被两个小贼抢走!
女娲特别老实地站在门口,尾巴尖围着自己卷起来,非常拘谨,也不敢站在云头上大发威风了。
罗睺倚在门边抱臂环胸,仰着下巴,四十五度角审视女娲,半晌不阴不阳地哼了一声:这是你上门挑衅的原因吗?嗯?
了不得了啊,他一时失手,遭谢圣《山海经》束缚,在这茶社中忍辱负重也就算了,如今还要容忍旁的人挑衅上门?都不用凤一、龙二怂恿的,罗睺原本还在台下复习谢圣给他专门写的单口相声,当场就把竹简扔了冲上来,只一招就将女娲打下云头。
第四十章
没什么是一毛钱解决不了的事, 如果有,那就再来几毛
他这次前来,自开始就未通名姓, 本就是不愿让人得知他的身份,以免横生枝节。洪荒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他因为这一线生机欠下因果,如果泄露出去,谁知道会不会有人从中作梗,凭添麻烦。暂且先瞒下身份,待成圣之后, 万般因果皆不沾身, 圣人之下俱为蝼蚁,那便不必在意这些了。
鸿钧在心里思量这些的功夫,谢圣又有了说骚话的心情:你劫财来的?
徒弟都进来了,谢圣底气倍增, 都从被窝里爬出来了,赤脚踩着地, 手背身后审问来者。
别说, 这位夜袭的客人长的是真不错。五官深邃, 面容如玉雕般俊美无暇。身量欣长,四肢有力,一身雪裳不惹尘埃, 黑发曳地色润如墨, 再加上那冷漠矜持的气质
这要能诳进茶社里做跑堂,多撑门面啊!谢圣都想拍大腿了。
鸿钧淡淡道:不是。
哦谢圣拖长音调,点点头,那就是劫色了。
徒弟们:???
不是, 龙二忍不住对谢圣说,师父你这话说的,人家这样貌劫你,谁吃亏啊?
诶,你这话说的。谢圣反过来问龙二,你怎么不想,他要是劫成功,就成了你们师娘,平白矮了一辈,谁吃亏啊?
这小徒弟还怪可爱的哈!跟相声演员讲俏皮话,说歪理难道他还能输喽?
趁着龙二被堵得说不出话,谢圣又转头对夜袭的人笑嘻嘻说:这位客人这位梁上君子!白天见面我还给了你住宿的优惠,晚上你就来爬我的窗子,人可不能这么坏。这优待不能算数了!对好人和对坏人,咱们茶社收的可不是一样的价钱。
鸿钧本想辩一辩自己并不是为了做坏事,可转念一想,又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解释。好在他并非身无分文,倒也不惧这个:你想要什么?
谢圣思忖了一阵,灵光一现,一拍手:诶,你听说过鸿钧没有?
鸿钧眉梢一抖:
鸿钧:听过。
谢圣想到了个如何整治这个梁上君子的好法子,心里得意,嘴都笑咧开了:你,去偷一件儿鸿钧道人的里衣罢!
鸿钧:
偷,什么?
迎着鸿钧的目光,谢圣非但不羞,反倒得意洋洋:怎么样,做得到吗?给你三天的时间!鸿钧道人的里衣,你要是能带来,未来咱们这个茶社随你来住,带不来,你就留下给我做个跑堂儿。
鸿钧道人,那是什么人物?
《封神榜》中有一段,是这么说的:忽见通天教主先行,后面跟着一个老道人扶筇而行,只见祥云缭绕,瑞气盘旋,冉冉而来,将至篷下。众门人与哪吒等各各惊疑未定。只见通天教主将近篷下,大呼曰:哪吒可报与老子、元始,快来接老爷圣驾!
意思是说,哪吒和众门人突然看见通天教主在前面开路,身后跟着一位瑞气飘飘的老道人。接近蓬下后,通天教主对着哪吒喊,快叫太清老子、元始天尊出来,老爷来了,还不快来接驾?老子与元始便慌忙出来,在道路边伏倒叩拜,迎接师父。
就这么说吧,现代比较熟悉的一些神话人物,譬如孙悟空、姜子牙、申公豹,那都是鸿钧老祖的徒孙了,要再往下算,譬如哪吒、二郎神,那都得是鸿钧的曾徒孙,隔出三代去了
虽说谢圣并不知道自己穿的是哪个版本的洪荒,在现代,这类题材的作品多的是,各个版本的剧情也并不相同,但鸿钧,永远是一切神话中的天道之下第一人,是圣人之师,万道之祖。甚至也有说法,说鸿钧就是天道,是天道的具象化,可见其强大。
稳了稳了!跑堂到手。谢圣成竹在胸。
鸿钧:
这他!
鸿钧淡漠的脸上都不禁染上一丝恼色,要骂又不好暴露身份,想将这无耻之人打杀了,却又碍于那一线生机。
这倒不是做不做得到的事,难道他就能把自己的里衣给谢圣吗??鸿钧心中愈气,面上愈是冷如寒霜,说出的话一字字就像砸在冰棱上:我留下。
鸿钧冷冷看着谢圣,将这人的音容笑貌都深深记住了,打定主意,秋后算账。
诶,挺好挺好。谢圣对于自己招惹了什么人一无所知,对着鸿钧还傻乐,明日开始,这些砍柴烧饭、擦桌打水的活,就归给你了。诶你叫什么呀?
嗯?跑堂是这个意思?鸿钧的眉梢一动,还没等开口说些什么,打从进屋来就一声不吭的凤一猛地挤过来,挡在他前头:师父。
管他叫什么,就是一个跑堂的。凤一不动声色把鸿钧往后扽了扽,挤到谢圣面前,茶社这么大,他一个只怕顾不过来。明天我可去再招些跑堂,总要把茶社各处都顾及到了
嗯?嗯?龙二机警地竖起耳朵,慢着!这我也行,我也能招跑堂!
之前凤一对着他鄙夷的话,他还记着呢,眼里要有活儿。可不能让这倒霉臭鸟再抢先了啊,这个表现的机会,他必须争取到。
凤一缓缓回头,没想到,龙二还真把他的话记上心了,你们水族,能做什么?自己跳锅里,煮啊?
龙二:??
龙二:你们鸟又能做什么?自己趴火上,烤啊?
一龙一凤一言不合,两看生厌,登时缠作一团,跌跌撞撞冲出门去,化作原型,重新打过。
鸿钧下意识看了谢圣一眼,却发现他作为师父,半点没有去阻止一下的意思,反而一脸的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圣摸摸下巴:这包袱节奏不错啊!
鸿钧:
为什么,他的一线生机,会落在此处??
谢圣昨晚光顾着记包袱,最重要的话忘说了。一大早把两个徒弟拎起来:练功了练功了对了,昨晚有句话忘了说,你们回头招跑堂时记得,全凭自愿,千万不要武力威胁哦。
明白。凤一起得早,头顶的凤翎都精心打理过竖起的角度了,师父您说练功?
相声讲究说、学、逗、唱。昨天,谢圣带着徒弟们初步接触了一下说,今天就该把唱也跟着练起来了。像腿子活、柳活儿这些,都不是一上来就能教的,得从最基础的发音方式、声调节奏教起。
凤一倒还好,鸟儿嘛,本来就喜欢早起吊嗓子的。就是龙二比较痛苦,被谢圣拽到后院以后,烂泥一样瘫在地上,长长的一坨,两眼鳏鳏,差点涌出泪来:师父他也不敢说,我还没睡够,便满脸凄然地对谢圣道,我,我是水族啊,您见过水族叫的吗?
谢圣:有哇,蛙啊。
龙二:
他也是傻了,和师父比歪说。
痛苦地练了一会后,龙二滴溜溜乱转的大眼睛瞧见路过的鸿钧:诶,你!
整个茶社,他现在能欺负一下的除了后圈的兔子,就是这个跑堂儿的:过来,你也吊两嗓子。
鸿钧:
龙二也不敢再谢圣眼皮子底下溜号太久,呼喝了一下,缓解了一点郁闷,又对鸿钧随意一指:站这儿干嘛,又不说话,铲兔屎去!
鸿钧:
抽龙筋有几个步骤
学习讲究循序渐进,谢圣对于两位徒弟期望很高,但也懂得揠苗助长的道理。带着徒弟练到日上三竿,便放二徒招跑堂的去了。
也不必回族里,凤一飞到林南,化作原型,唳鸣一声,不消顷刻,便有百千鸟儿朝圣而来。
斑斓的颜色呼啦一下挂满树梢,细细一听,叽叽喳喳的鸣声里还有嫌弃的挤兑:怎么那小麻雀也跟来了。对自己的样貌没半点儿数么?瞧它们丑的,也不怕碍了凤宣大人的眼。
一堆茸球推推搡搡,挤出几只灰褐色的小鸟,怯生生地挨在一块,不敢抬头。
禽族以羽毛鲜艳为傲,它们天生就是灰扑扑的样子,又不如秃鹫、苍鹰那样战力卓群,在鸟妖里就格外受排挤。
凤一哪管小团体、冷暴力这点小事,他心里琢磨着呢,新来的跑堂可不要把师父的宠爱分走了:我有个差事,需得些人手。羽毛色艳的不要,鸟鸣声甜的不要。
众鸟:
这这凤宣大人到底选的什么呢,还色艳声甜的不要。
麻雀兄妹原本深深埋着头,脑袋都挤在小胸脯里,听到这里,最年幼的妹妹忍不住抬头,瞧了凤一一眼。
也不知算不算是祸兮福相依,兄妹四个被鸟群排挤在外,恰好显眼,妹妹这一抬头,正巧与凤一对上视线。
嗯?凤一凤目微微一亮,你们四个倒是不错。不必收拾,这便随本尊走罢。
与此同时,梧桐林近旁的河里。
龙二斜着眼看战战兢兢、列队来朝的水族们:我这儿有个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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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说相声成圣[洪荒](穿越)——云从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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