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蜡烛是许不了愿的。”唐淮接住蛋糕,又嘀咕了句:“而且许愿是骗小孩子。”
“才不是呢!”阮西棠拔高了声音,“我妈妈说小孩子没有大人厉害,所以才给了我们许愿的能力。”
唐淮被她打败了,“好吧。但还是没有蜡烛啊!”
“是吗?”阮西棠挠挠头,看到了蛋糕上的樱桃了,心情顿时好了。
“你把它当蜡烛不就好了。反正也是红色的。”
唐淮迟疑了下,“这个不行吧?”
“你不许我的话那我帮你许了!”阮西棠双手合十,闭眼前,不忘加一句“因为是给你许愿,所以我要说出来,好让你确认哦。”
之后,小姑娘认真地合上双眼,脑袋一直点着,笑呵呵地说:“希望我哥每次考试都能考一百,希望他以后可以成为一个厉害的人。”
“对了,我叫阮惜棠,我哥是唐淮。”
说完,她对着那个樱桃呼了一声。
“快把它吃掉!”
“哦。”唐淮把樱桃柄提起来,塞进自己的嘴巴里。“惜棠,其实吧,初中以后满分就不是一百分了。”
小姑娘不信,叉腰。“谁和你说的?”
唐淮咽下了樱桃,“老师说的。”
“可我的老师没说。”小姑娘委屈地看他。
这时,几步之外,一个清脆温暖的声音响起。“惜棠,该回家了。”
唐月吟在喊她。
“哦!”
小姑娘跑起来,扑到女人的怀里,眼眸对他拼命眨了眨。
唐淮点头表示答应了,他不会把她疯玩的事情说出去。
因为,她妈妈完全能自己看出来的。
许久。
男人掩去自己周身的清冷,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那个母亲抱起自己的孩子向尽头的万家灯火走去。
其实很多事情早已有了注定。像这一对母女沿着既定的路线回家,也像他和阮西棠。
从一开始,是他自己让她叫的哥哥。
以至于女孩对着樱桃许愿的时候,把两个人之间再也无法踏出的界限也一并交给了老天爷。
唐淮苦涩地闭了下眼,却还是只能往前走。
突然,身后传来一句—
“阿淮。”
声音在夜间铺了层雨汽。
当年,她也喊过他。
这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男人猛地一震,在原地停住。
“谢谢你。”阮西棠郑重其事道。
唐淮高举起手,对她挥了挥。
他不可以回头,一回头,就走不了了。
西棠,原谅我的勇气只能到这里为止。
如果我对你仅仅只是喜欢那该有多好,至少我还能再多看你一眼。
再见了。
阮西棠驻足远视。一直到唐淮上了车,她才将视线牵回。
旁边的地上有几道笔画,却看不出是什么字。
有一个好像是尚字。又似乎不是。
阮西棠朝着面前的空地轻轻挥了下手,也走了。
……
回到铂悦大厦时,房间都关了灯。顾泽承还没有回来。
阮西棠简单洗漱了下,坐到客厅里开始浏览带回来的文件。
她开了手机音乐,一边听,一边对上文件里的数据。
江宇给她打电话时,阮西棠才深觉已经到十一点多了。
而顾泽承还没回来。
送走唐淮以后,她看了下腕表,九点,晚会已经错过了。
江宇在那一头焦急地说:“太太,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阮西棠批改文件的动作不变,眼眸却敛下情绪。
“出了什么事?”
于是江宇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还渲染了自己对老板的同情。
阮西棠拨开他繁杂的话,找到了重点。
大致是说顾泽承一直在晚会现场待着,人都走光了,就剩他,一个劲地抽烟,怎么都要等阮西棠来。
“江助理,麻烦你把电话给他。”女人扔了手里的笔。身子抵回沙发背。
江宇连声说好。
紧接一阵窸窣的声响后。
那边,男人声音很重,混起沙砾。
“喂。”
“顾泽承,你先回来,我们再好好谈谈今晚的事。”
半晌,男人似笑非笑,“好。”
随后阮西棠挂了电话。
手机音乐又自动响起。
顾泽承回来时,将至凌晨。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一个人,一只曲。
男人一身颓唐,青白烟雾甚至能从他的一呼一吸间察觉。顾泽承眼眸猩红,血丝丛生。
他朝阮西棠这边走来。
女人站住,睫毛颤了颤,盯着顾泽承摄人心魄的眼睛,却是不肯退后。
只是忘了去关手机的音乐。
顾泽承过来,仍旧带着不死心的执念问道:“你为了唐淮所以抛下了我是吗?”
“顾泽承,这件事情我向你说对不起。但是外公他们是今晚的飞机,我哥要见我一面,我不能不去。”
女人把道理都摆出来。
偏偏,阮西棠越是冷静,他越是钻心的疼。
她根本不是从一个妻子的角度觉得抱歉。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她都可以是这样的说辞。
她可以叫那个男人一声“阿淮”,却不愿意叫他除了名字和顾泽承之外的其他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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