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摇了摇头,“老夫人也说,如今形势紧急,我只能长话短说。您只要将我说的话,代入想想,便能够理解,为何当然皮军师要亲口承认罪行。”
“流放路上,守卫森严,他又如何能够轻易逃脱?还恰好寻到了扈国公,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又是为何,这么多年,不敢回临安同您解释。”
老夫人并未强求,她又扭了扭床杆,将密室关上了。
“如今那一位,不想让百姓知晓,并非是他龙气昌盛,方才会天降奇兵助之。而是先帝埋下的黑羽卫。”
陈望书松了一口气,只要皮老夫人心中有皮岭。
那么今日之事,就几乎没有任何的难度。她一定会出手相助的。
她凑上前去,在皮老夫人耳边,轻声地说了起来,她说得极其简略,几乎是三两下,就将事情的经过,说得一清二楚的。
皮老夫人先是震惊,随后又慢慢地镇定下来,她擦了擦眼泪,“你既然着急,那便说说,寻我到底何事?”
“借兵”,陈望书认真道,“皮家是文臣,若是不想卷入是非之中,我们也不能强求。”
“夫人义兄,就在京郊掌兵。如今局势如何,夫人清楚。”
皮老夫人皱了皱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方才从脖子上,掏出一块玉牌来,然后走到桌案前,写了一封信。虽然写的是字,但陈望书却是一个字都不认得。
皮老夫人将信装好了,递给她,“事不宜迟。该说得,我都交代了。你只管派人前去,具体如何行事,得由他自己做决定。”
她说着,又顿了顿,补充道,“只不过,我的请求,他应该不会推迟。”
陈望书一听,双目都亮晶晶起来。
皮老夫人没好气的用信拍了拍陈望书的脑袋,“你不是着急么?倒还有心想那些风花雪月之事。没有故事,不过是我救过他的命罢了。”
陈望书正了正色,拿了东西对着皮老夫人拱了拱手,“待事情过去之后,老夫人有什么想听的,想问的,望书都说给您听。”
皮老夫人点了点头,迟疑了片刻,在陈望书走到门口之时,方才急切的问道,“皮岭他还好吗?”
“很好,一直思念着您。他想要,带您回家。总有一日,他会从襄阳到东京去。老夫人,皮军师他一直都是,您最值得骄傲的儿子。”
陈望书说着,拉开门来,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待上了马车,她方才神色严肃的将那封信,还有皮老夫人给的玉佩,拿了出来,交给了八角。待马车拐弯之时,穿着夜行衣的八角,突然一个闪身,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望书撩起马车帘子,看了看天色,她在皮家耽搁的时间,比她预料的长一些。
她也可以一上来,就直接噼里啪啦的把皮岭的事情,说透了。他是一个好人,于国无愧,他的母亲,心结能解,便万事大吉。
可她还是忍不住,先确认了一番,皮老夫人的真心。
母亲母亲,并非所有的母亲,都是一心一意的为着子女的。就像宋清的母亲……
陈望书想着,手一紧,直到今日,她方才发现,母亲的事,于她而言,是一辈子都永远绕不过去的槛。
她想着甩了甩头,“陈钊,回家去,我想见我阿娘了。”
第383章 被包围了
车外的陈钊,却是没有应声。
陈望书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有飞出去,马车被人逼停了。
陈望书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一直藏在她袖袋里的小弩,幸亏八角已经提前将那信物,拿去给黄将军了,若是晚上一步,便要被人撞个正着。
正是烦人啊,她现在很想阿娘,只想回去,吃上一口阿娘炖的汤,再耽误下去,阿娘就该睡了。
“姑娘莫要出来”,陈钊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鞭响,紧接着马疯狂的嘶鸣起来。
陈望书皱了皱眉头,撩开了马车帘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就想,这夜深人静的,怎么会有犬吠,怕不是疯魔了。这一瞧,这狗竟然还挺眼熟的。”
街道四周都黑漆漆的,目光所及,所有人家都已经关门闭户。
一群穿着铠甲的侍卫,将陈望书团团围住,明晃晃的长剑,看上去有些刺眼,领头的那个头顶红缨,手中拿着长鞭,看来适才抽马的人,便是这家伙了。
在她正对面的巷子口,一个女人逆着光,坐着软轿,手中拿着一把团扇,静静地看着她。
只一眼,陈望书便认了出来。
若非今夜她出现,陈望书都差点要忘记,这本书的名字,是叫做《柳缨传》而不是《姜邺辰传》了。
姜邺辰虽然是气运之子,但说到底,他本事不高,当了皇帝,那是撞了大运。这种男人,不过是大女主柳缨从一介小官之女,变成皇后的工具人。
自打她穿来之后,柳缨就只做了一件事,嫁给姜邺辰生孩子。
久而久之,她几乎都要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了。
陈望书说着,挑了挑眉,“这狗穿得人模人样的,还真当自己个是个人了。”
一旁的木槿听着,往陈望书身前挡了挡!
姑娘,这都什么时候,你咋还说反派台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还逞什么口舌之快?
木槿想着,心中盘算起,她若是扛着陈望书便跑,是否能够跑得出去!毕竟陈家养着她,就是因为她跑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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