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张举人这样的渣滓,多了去了。那么阮桂的死,到底同张举人有没有干系?她是当年死了之后,便被人封在了墙中。还是最近,才被人从墓地里刨出来,藏在了墙中?”
“你也说了,阮参军家中死绝了,那院落一直空着,有人偷溜进去,做出这等事来,是完全可行的。”
“反倒是张举人,若是他毒死了阮桂,应该恨不得她从此长眠地下,再也不见天日才对,何必大费周章,还把她的尸体弄在家中摆着,不嫌渗得慌么?”
乔关白听了陈望书的话,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在一盘子兰花根里,寻了一根长得像大拇指的,对着陈望书竖了起来。
“这么些年不见,望书你还是一针见血。来尝尝这个,看着惊悚,吃起来嘎嘣嘎嘣的,跟吃真的手指头,差不多的!”
陈望书翻了个白眼儿,接过那兰花根,咬了一口,“所以,你掌握了什么?别卖关子了。”
乔关白是个爽快人,虽然同陈望书多年未见,有许多话要说,但也知晓,她如今嫁入了扈国公府,那颜玦虽然看着人模狗样的,谁知道又是不是人面兽心呢!
“你猜得没有错,尸体的的确确是在东阳王府推倒屋墙的前一段时日,方才被人从棺材中刨出来,塞进墙里头去的。”
“我一到现场之后,就立马叫仵作验看了骸骨。那墙缝之中,并未有尸油的痕迹,干干净净的。骸骨有不少折损的痕迹,应该是后来在搬运的过程中,不小心弄断的。”
“而且墙面也有新砌得痕迹,打开棺材一看,里头残留了一根小手指骨。这一切都证实了你我的猜想。”
陈望书点了点头,“所以,是有人知晓东阳王府要建马场,必须推平那片所有的房屋,故意将阮桂母子的骸骨放了进去,为的就是让这个尸体暴露出来。”
“阮桂的死,有没有问题?”
乔关白给陈望书竖起了第二根大拇指,这回不是兰花根,而是他自己个的拇指。
“聪明。阮桂的死,的确是有问题的。这个案子,古怪就古怪在这里,阮桂临盆,若是张举人要谋害她,只需要用内宅的血崩之药,难产之药,对付她便行了。”
“可是阮桂她,并非如此。她是被人割喉而死的。”
陈望书一愣,“割喉?”
乔关白点了点头,“其实当年阮参军回来临安城的时候,私底下找了个仵作,验看过尸体。毕竟她突然死了,张举人怎么想,都十分有嫌疑。
但是不知道是那仵作本事不济,还是收了黑心的钱,竟是半点也没有查出来。”
陈望书眯了眯眼睛,“割喉可不是一般的杀人方法,通常只有会武功的人,亦或者是杀手喜欢用这种杀人手法。”
寻常老百姓,短位低的,那都是枕头捂死,杀猪刀捅死,亦或者绳子勒死,推到河里淹死,短位高点的,那就是大郎,喝药了……
割人喉可不是杀鸡,那感觉,一般人不会想尝试的。
“没错。是以我推断,凶手并非是张举人。他是个读书人,虽然出身贫寒,但家中用尽心血供养他读书,别说拿刀了,就是锄头他都没有扛过。”
“他要想杀阮桂,犯不着这样。而且,当时阮桂的母亲陶氏,亦是与她同住的。抹脖子那么多血,陶氏在看着遗体下葬之前,竟是半点怀疑也无?这十分的蹊跷。”
陈望书想着,这案子果然有古怪。
若不是有什么弯弯绕绕,那些人犯不着大费周章的,弄出这么一个幺蛾子来。
乔关白看了看四周,警惕的把窗户给关上了,声音都小了几分。
“就你这茶楼,除了咱们两个,你瞧得见旁人么?”
没有倒闭那真是……不知道感谢哪路菩萨了!
乔关白摇了摇头,“小心为上。的确是割喉的,但用的是很细的利器,类似于琴弦之类的东西……这可不多见。”
“以前我就见过一个琴师杀人的案子,用的也是琴弦,但一般都是勒死,达不到割喉的程度,更不如说那勒痕留在了骨头上。杀人者要不力气巨大,要不武艺高强。”
“至于陶氏,先前我忘记同你说了。阮桂是他们的老来女,陶氏年事已高,当时一听到阮桂难产而亡的消息,便晕了过去,在病榻上躺了很久。”
“出殡那一日,方才出来。所以她知不知晓,都有可能,但人已经亡故了,无从查探。”
乔关白显然已经查到了很多东西,不管陈望书问什么问题,他都能够回答。
“他们一家子,同这种武林高手,应该扯不上干系才对。阮桂都要临盆了,怎么会……”
第234章 狗粮吃饱
乔关白竖起了两根兰花根,嘎嘣一下,咬碎了,微笑着嚼了嚼。
“有两种可能,一种张举人人太傻钱太多,买凶杀人,这基本不大可能。”
“第二种,阮桂无意之间,知晓了什么不该知晓的,被人杀人灭口了。这种可能性很大。有人知晓阮桂不是难产而亡,却又不知晓凶手是谁,所以把她砌在了墙中。”
“为的就是同东阳王府沾上关系,借着他们的手,来重翻旧案,查明真相。”
陈望书好奇的看了看乔关白的面前的盘子,那一盘兰花根,快被他吃光了。
“你很喜欢吃这个?刚才你给我的那根大拇指,苦得像是我在生嚼苦瓜,口吞黄连。头一回吃点心,还带着青草味儿的,还不是一般的青草味儿,感觉像是野地里刚摘的,还带着腥臊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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