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木头盒子,涂了黑漆,上头画着许多金色的不知名花纹。
“本来这外头还有层包袱,刚来南地的时候,不晓得这里潮湿得厉害,梅雨的时候,生了霉,老头子想要拉出来晒,一扯便破掉了。好在盒子还是好好的。”
她说着,把盒子递给了陈望书,看了一眼颜玦,高兴的笑了笑,“颜小将军的名头,老婆子也听过的。可叫老婆子瞧啊,这长得好,会疼人,才是紧要的。”
“望书嫁得好人家,你祖父九泉之下得知,也算是放心了。那包袱皮,瞧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当年京城只十分时兴的,白底起蓝色浪花纹的缎子。”
陈望书点了点头,老神仙能掐会算的,应该不会把什么秘密,搁在那会烂掉的包袱皮上的。
“阿婆,我相公好看吧?”陈望书嘿嘿一笑,没看出来,阿婆年轻的时候,与她是同道中人。
阿婆点了点头,“好看得紧,比那画上的仙女儿,还好看。”
陈望书对着颜玦眨了眨眼睛,在他做出无奈的反应之前,快速的掏出了红果子里头的纸条儿,这一瞧,忍不住就乐了,她扬了扬手中的纸条儿,“阿婆,我中了个上上签!大吉!”
阿婆接过签儿一瞧,“确实是大吉,为人父母!看来我们小望书就要当娘了!”
陈望书胡乱的点了点头,一般人不知晓她的快乐。
她这不是为人母,这是要喜当爹啊!看来七皇子姜邺辰,跪着喊爸爸喊定了!
阿婆说着,揭开了旁边炉子上的一个陶罐儿,从里头舀了一勺子肉酱,倒进了陈望书的红果子里。这红果子乃是中空的,拿掉了纸条,像是个小碗儿似的。
阿婆的手稳得很,那是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真香!颜玦快看看你的是什么?不同的签,能讨得不同的馅!”
颜玦握着纸条的手一顿,斯条慢理的将那它塞进了袖袋里,笑眼弯弯的说道,“不告诉你。我朝食用得多了,不用添馅了,省得吃不完,浪费了阿婆的心意。”
阿婆看的人多了,也没有强求,将那肉酱罐子又盖上了,打开了一个白色的陶瓷罐子,从里头掏出了一颗糖球来。
“老婆子啊,瞧着望书长大的。你头一回来,又在年中,给你颗糖吃。不似你们府中的,那般好,但是老头子自己个熬的,你尝尝看。”
颜玦点了点头,接过糖,放进了嘴中。
这红果子也吃过了,盒子也拿了,后头又来了老客,陈望书见阿婆忙碌起来,也不多留,告了辞便同颜玦一道儿上了马车。
他们二人一人咬着一个红果子,看上去颇为喜庆。
“你抽到了什么签,拿出来看看?若是不好,也不用放在心上,阿婆又不是什么神婆,就是不同的签,对着不同的馅罢了。”
“我吃了十几载,还没有见过人,抽到大凶呢!你若是抽着了,那可是亏大了,阿婆有个特别小的小罐子,从来没有打开过。我觉着就是给大凶准备的,指不定是什么美味。”
颜玦摇了摇头,“不是,就是一个小吉。我看木槿抽中的小吉,装的是小菜。我不爱吃那个,便不拿出来了。”
陈望书哦了一声,并没有在意,打开门做生意的,指不定人家压根儿就没有放过凶签。
“我阿爷神神秘秘的,这盒子里,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陈望书说着,摇了摇那盒子,里头闷闷的,并没有什么晃动的声音。
盒子用搭扣扣着了,在搭扣的中间,穿着一个细细的金丝环,稍微一用力,便能将它给挣断了。这东西,便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
陈望书将盒子递给了颜玦,颜玦两根手指头一夹,那金丝环便断掉了。
他将盒子又递回给了陈望书,“打开吧。”
陈望书点了点头,啪的一声,打开了盒子,只见里头,躺着一本厚厚的书,还有一把铜钥匙。书封皮上,一个大字都没有写,看上去神神秘秘的。
陈望书将那书一翻开,里头比墙还白,一个字都没有。
她无语的抖了抖,“我阿爷给我留了个本儿!不知道是死亡笔记,还是无字天书!”
“有封信。”
陈望书抖得用力,那书中掉出来了一个黄皮的信封纸,封皮上写着,陈望书颜玦亲启几个字。
陈望书一瞧,神色凝重起来。
若是之前,她还只是感慨,陈北是个玄门大佬,能掐会算。那现在,就有些毛骨悚然了。
三来,他能算出来,自己的亲孙女陈望书,日后会嫁给扈国公的儿子颜玦。
这不是神了,书作者都想不到这一出好吗?
若非她穿越了过来,书香门第的陈望书同将门犬子颜玦,压根儿就不是一路人,不光不会成为夫妻,甚至是仇敌。
她捡起信来,稳了稳心神,果断的撕了开来。
第200章 一信三卦
信纸薄薄的一页,只写了浅浅的几行字。
“这字我识得,是我祖父写的没有错。纸张已经发黄了,可见放了许久。墨里头带着一股香味儿,这是当年我祖父亲手调制的。”
陈望书皱了皱眉头,信很简单,几乎一眼睛便扫完了。
“三子苟生,南北遥望;镜颜双生,真假眼前;无字有求,玄门中人。”
陈望书轻轻的读出了声,“看着像是我祖父卜了三卦之后,写下来的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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