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宴吸了吸鼻子,站起了身,“走了走了,一会儿该来迎亲了,咱们还得去拦门去。”
陈长歌一听,没好气的也跟着站了气来,“拦什么门啊,叫颜玦作诗么?还是对对子?山青对水秀,还是柳绿对桃红?”
陈长宴拍了他脑袋一下,将他拽出去了。
待他们一走,屋子里便涌进来一大群人来,都是些陈家的姐姐妹妹们,唯独一个扎眼的,便是秦早儿。
秦早儿对着陈望书眨了眨眼睛,笑道,“我一直在门前看着呢!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前头牌坊那儿了,马上就要来了。”
“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我便也夸一夸颜玦了,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
陈望书笑了出声,“你夸得挺好。”
秦早儿抬起了下巴,“那可不,我惯常不怎么夸人,他这是沾了你的光了,要不然的话……算了,我不说了。”
陈恬瞧她有分寸的闭了嘴,可算松了口气。
添妆的时候,她便已经见识过这位的口无遮拦了,若是还来一次,她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今日陈望书大婚,她身为嫡亲的堂妹,那就算是半个理事的人了。
陈望书感受到了她的忐忑,轻轻的拍了拍陈恬的手背。
就在这时候,爆竹声已经近在眼前了。
兴许是因为打架陈家人一起上都打不过颜玦,吟诗作对扈国公府一家子都写不过陈家的扫地婆子……拦门的陈家兄弟们,也就是随随便便的走了些过场,嘻嘻哈哈的便糊弄了过去。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颜玦便已经到了陈望书的小楼前。
二房的陈喜萍一马当先的拦了门,“衙内给的喜钱若是太少,我们可是不开门的。”
她的话音刚落,房门口塞进了一坨金子来。
屋子陡然静寂了一瞬间。
说是一坨,半点没有冤枉它,因为它当真,就是一坨金疙瘩。
陈喜萍伸手一拿,那坨金疙瘩像是会数数似的,哗啦啦的散开来,变成了一块一块的小金子,屋子里又惊呼起来。
屋子里的姐妹们,一人分一块,恰恰好,不多不少的。
这下子,不等陈望书开口,陈喜萍已经大手一拉,果断的开了门了。
先前还在心疼金子的陈望书一抬头,颜玦便撞入了她的眼帘。
他生得高瘦高瘦的,满身都是少年气!穿着一身大红袍子,额头上依旧系着同色的发带。为了喜庆,那发带上绣了祥云纹路,在额心还加了宝石,英俊又贵气。
那发带像是自带了反派气场似的,总是呼啦啦的飘着。
颜玦站在那里,逆着光,笑眯眯的看着她。
陈望书再次感慨,活了两辈子,当真是头一回看到生得如此好看的人,不管是眉眼还是嘴角,亦或者是鼻梁,都是按照她所设想的长的。
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
她不知道别人眼中的颜玦是美是丑,亦或是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路人甲,可是在她的眼中,这简直就是大自然,不对,颜玦他爹娘的鬼斧神工,劈出来的最完美的小人了。
颜玦缓缓地朝着陈望书走了过来,行了个礼,“县主,荷香满园之时,颜玦来了。”
陈望书一愣,想起了她说狮子头里该加些藕丁,颜玦便说藕香满园的时候,便是她嫁过去之时。没有想到,竟是提前了些。
她心中乐开了花儿,却是以扇掩面,娇羞的低下了头。
反派死于话多是至理名言,反派死于暴露得太早,亦是每一个阴阳大师都牢记的准则。
美人尚在碗里,还没有到肚子里,那她就是不可以暴露的。
颜玦瞧着,果然欢喜,加快脚步迎了上来,媒人忙起手,让乐人都吹吹打打欢快起来。
陈望书跟在颜玦的身侧,用余光瞟着他。
离得近了,方才发现他的额头上生了一层薄汗,想来是伤势未好。
第75章 打板杀青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颜玦悄悄的伸出手来,勾了勾陈望书的小手指。
陈望书一个激灵!这还没有拜堂呢,狐狸精不要让她就地正法!
她脑袋懵懵的,也不知道怎么地,便到了主院。
陈清谏坐在上头,一脸的无喜无悲,看上去像是要马上发考卷进行测试的班主任;李氏眼中泛着泪光,嘴角却是带着笑意,一见到二人进来,险些就想要站起身来。
而老太太同钱芙蓉则是坐在下手,笑盈盈的看着众人,那才真是一脸喜气。
再有那费了牛鼻子劲也想不起来是哪一房的亲戚,咧着大嘴巴子看着热闹,叽叽喳喳的说着陈望书嫁妆之丰,谈着颜玦给喜钱时出手之阔。
陈望书演出嫁的戏码,没有一百场那也有八十,可没有一次,让她如今的真情实感。那种感觉就像是她并非是在书中,而是真正的出嫁一般。
颜玦牵了陈望书拜别父母,她那一跪下去,李氏的眼泪便唰唰的流了下来,哽咽得说不出话来。陈望书瞧着心酸,眼眶亦是红了。
她若是嫁去了扈国公府,虽然也能偶尔回来,但到底不似之前一般,住在家中了。旁的人她都可以不管不顾,可唯独李氏……
那是真真的待她掏心掏肺,恨不得将所有最好的,都捧到她的面前。
陈望书真的很幸福吧,有这样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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