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姨?好久不见好久不见。罗家楠赶紧端上笑脸。这位是刘敏娇的老姐们丁婉琪,以前一个单位的,罗家楠上次见还是她儿子办婚礼那天,本来不想去,被他妈硬拖着去的。
您孙子都这么大啦?
嗨,正是皮的时候,来,高兴,叫叔叔。
高兴没叫人,而是冲罗家楠吐了下舌头,还纵起鼻梁做了个鬼脸。
这孩子,丁婉琪假意训斥,没大没小。
罗家楠不介意的笑笑:没事儿,丁姨,小孩嘛,慢慢教哦对,给你介绍下,这我
我是他他同事,祈铭,伯母您好。祈铭礼貌点头,顺势截断了罗家楠的话头。
丁婉琪眯眼笑笑,赞道:哎呦,家楠啊,你们局里的小伙子都长这么精神啊?
诶,您甭惦记,我们祈老师结婚了。罗家楠知道她接下来想说什么,没别的,就他妈那帮老姐们凑一块,排行第一的话题永远是给七大姑八大姨家的孩子介绍对象。
哦,现在可能改成秀孙辈了。
哎呀,是我不孝,没让我妈抱上孙子呀。
罗家楠正琢磨着,视线落到高兴身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妈这是故意的,知道自己和祈铭回来,让老姐们带孙子过来秀一把,好刺激他俩抱孩子。可就冲进门到现在对方的表现,真弄这么个小兔崽子,一天打一顿算少的,整一劝退养孩子的反面教材。
家楠,进屋说话,别在门口戳着。罗卫东也从客厅里出来,看儿子手里就拎瓶醋,眉头微皱兔崽子,难得回来一趟不知道给你爹带瓶好酒,带醋是几个意思?妈的还是打少了。
和罗卫东打过招呼,祈铭将白醋带进厨房给刘敏娇打下手。爸妈都不在了,养父们也走了,刘敏娇和罗卫东是他唯二能孝顺的长辈。而且人老两口对他是真好,当亲生儿子一样疼,不管给罗家楠买什么东西都有他的一份,平常在微信上嘘寒问暖,逢年过节还发红包。
罗家楠的屁股刚沾上沙发,就看高兴呼一下窜到眼前,举着玩具枪质问道:老实交代!你把赃物藏哪去了!
高兴,叔叔是真警察。丁婉琪尴尬一笑,向罗家楠致歉:不好意思啊家楠,这孩子让我们家老高给惯坏了,出门在外也不懂礼貌。
没事儿没事儿。罗家楠挤出丝笑。
你是警察?高兴不大相信的打量着罗家楠,小眉头微微皱起,你看着像坏人,一脸凶相。
罗家楠冷嗤一声,也不管这孩子听不听的懂:我告诉你,面善的抓不了坏人。
高兴转转眼珠:那你有枪么?
有啊。
拿出来看看。
正要往怀里伸手,罗家楠看罗卫东冲自己使了个眼色,又把手放下:没带,有规定,枪不能随便带出单位
哼,没枪算什么警察。
高兴吐槽了一句,转身往厨房跑去。罗家楠忍住白眼,心说还好没抱,要不真养出这么个兔崽子,我特么不得
哎!高兴!
听到刘敏娇的惊叫声传来,罗家楠蹭的窜出客厅,扯着嗓门吼道:怎么了妈?烫着孩子啦?
不是不是,是刘敏娇眉头皱起,哎,高兴,你别跟这待着,这又是刀又是火的,危险,去,上屋里玩去。
罗家楠看祈铭表情有些不对,等高兴被丁婉琪带回客厅,小声问:那孩子干嘛了?
祈铭运了口气:他突然从后面揪我头发,我正帮妈端热汤呢,差点扣他一身。
罗家楠听了瞬间瞪圆了眼嘿!小兔崽子!我媳妇辫子我都不敢揪!
然而事情没完,不知道是看祈铭一男的留马尾新鲜还就是单纯的手欠,吃饭时高兴又悄悄溜到祈铭背后猛地揪了一把对方的马尾,害他筷子上夹的红烧带鱼啪叽拍到白衬衫领口,留下明晃晃的一块油渍。若非看在丁婉琪和刘敏娇几十年交情的份上,罗家楠当场就得撸袖子。
丁婉琪赶紧赔礼,转头数落高兴没规矩,要他给祈铭道歉。可高兴拒不道歉,根本不理会自己的行为多让奶奶没面子。刘敏娇和罗卫东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和稀泥,说孩子还小,淘气正常。
祈铭盯着扬着下巴摆出事不关己态度的高兴看了一会,起身正色道:来,叔叔跟你说几句话。
罗家楠赶紧跟桌子底下拽拽祈铭的裤子,示意他别太计较。要是自己家孩子怎么都好说,大不了拖屋里打一顿长长记性。
从来没遇见过当着自己家长面发难的陌生人,高兴一下子有点怂了,直往他奶奶背后缩。这么大的孩子几乎没有是非观,只要有家长做靠山,绝对敢日天日地,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可一旦脱离了家长的视线范围,那股子弱小无辜的可怜劲儿立马显现。
我不打你,祈铭抬手指向客厅的方向,就去那边说几句话。
刘敏娇和罗卫东都一脸尴尬。丁婉琪把孩子往前一推:去,跟叔叔过去,不听我话,看见没,出来有人教育你。
见奶奶不护着自己了,高兴扁扁嘴,一脸的泫然欲泣。祈铭不管他哭不哭,拉起他的手带进客厅。推开阳台的推拉门,他把高兴领进去,然后关上门,蹲下身,视线与对方保持齐平,心平气和的说:我知道你的小脑袋里装不下大人的世界,但是你听的懂我说的话,对么?
高兴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你做错了么?祈铭指向领口的污渍。
高兴又点了点头,眼泪啪嗒掉出一滴。
祈铭要求道:说话,用语言表达你的歉意。
高兴不说话,垂眼看向地面的瓷砖,啪嗒啪嗒掉眼泪。尽管祈铭自己没养过孩子,但看过很多关于儿童心理学的论文,确信高兴是在试探自己的底线,也叫做情绪对抗。孩子们知道眼泪对大人最有效,哭到最后很多问题都不了了之了。
这种时候拼的是耐心,谁先服软谁就输了。对于自己亲生的孩子,很多家长做不到铁石心肠看对方一直哭。然而高兴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个天天对着尸体的大人,论铁石心肠,一屋子人加起来都比不上祈铭。
哭了三分钟,他哭不动了,偷偷瞄了眼祈铭,见对方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坚定表情,喏喏着开了口:对对不起
好,我原谅你了。祈铭坦然接受,现在,你告诉我,为什么揪我的头发?
老师说女孩子才梳辫子
老师说错了,任何人都有主张自己外表的权利,前提是不会伤害到他人。祈铭说着,扯下皮筋散开马尾,撩起侧面的发丝,转过头,我留长发是为了遮这道疤,你看到了么?
高兴哭红的眼睛大大瞪起,一眨不眨的盯着看。即便是小孩子也知道受伤有多疼,这么长的一道疤,想必当时一定很疼。震惊之余,他好奇道:你怎么弄的?
一边重新扎起马尾,祈铭一边解释道:是坏人用刀割的。
高兴胖乎乎的小身子一抖:那很疼吧?
对,很疼,但我没掉眼泪,因为对于坏人来说,我越是软弱,他越开心。祈铭顺手抹去孩子脸上的泪痕,缓下语气,你是个男孩子,不能轻易流眼泪,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家里,犯错了就去承担,明白么?
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高兴使劲抽了下鼻子问:那叔叔,伤你的坏人,抓到了么?
这倒是让祈铭一怔,思虑片刻后冲对方温和笑笑。
会抓到的,一定。
你给那熊孩子下什么咒了?
在饭桌上罗家楠就好奇,和祈铭谈完之后高兴跟变了个人似的,饭老老实实吃,吃完也不上窜下跳了,乖乖坐客厅里看动画片。他就琢磨着,祈铭该不会给那孩子讲什么不该讲的东西了吧?给人孩子吓着了?
收回投向车窗外的视线,祈铭坦然答道:还能讲什么,讲道理呗。
这岁数的孩子还能讲明白道理?
跟岁数无关,你都三十多了,不也有讲不通道理的时候?
不是怎么又扯上我了?我什么时候正说着话,电话进来,罗家楠接起喂了一声皱起眉头:啊?把定位发过来,我跟祈铭在一块呢,这就过去。
然后把手机扔给祈铭:有案子,袁桥发微信定位,你调下导航。
还好出来了,要不妈又得祈铭点开定位后微微一怔,指尖悬停在那个定位点上。
马上到路口了,罗家楠不知道该走直行还是左拐右拐,不免起急:还没调好?
不用调了,我认识这地方。祈铭幽幽的呼出口气,就在我回国后去清修的那个寺院。
啊?罗家楠听了也是一愣,心说该不是死了个和尚吧?
开了差不多俩小时才到地方,罗家楠下车仰望自己曾经爬过的五百多级石阶,干咽了口唾沫怪不得陈飞没来呢。警察挑什么也挑不了案发现场的位置,没辙,爬吧。呼哧带喘的爬到头,他看高仁和黄智伟俩人对着跪在寺庙大门口喘气,手边各放着一个勘验箱。勘验箱他拎过,小二十斤沉,看来是给这俩技术员累够呛。
上前给高仁从地上拽起来,祈铭拎起勘验箱问:夏勇辉呢?还没到?
高仁喘得满嘴的血腥味,抖着手指向寺院后面:已经已经过过去了
他们在这边说着,罗家楠顺着寺院围墙往后山坡走。经由管片派出所民警告知,现场不在寺庙里,而是在寺庙后身的山坡上。凌晨接到报警说起了山火,消防武警扑了一上午才给扑灭,所幸面积不大,并未波及到寺庙。之所以通知重案组,是因为在火灾中心的一个坑里,发现了块烧剩的头盖骨。
民警还说,这一片曾经是附近居民土葬的风水宝地,罗家楠听完感觉有可能是浅坟里的尸首被烧了。具体结果还得看法医鉴定是否为非正常死亡,不过烧的就剩几块骨头,难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踩着烧得炭黑的土面走到浅坑边,罗家楠招呼道:诶,小夏,有什么发现没。
现在就找到了半个头盖骨,两段掌骨以及一些尚未完全烧尽的肉块。蹲在坑里,夏勇辉抬头皱眉看他,还得一点点过筛,看土里有没有碎骨渣。
过筛?罗家楠幸灾乐祸的捂住嘴筛子并非勘验箱里的标配,看来高仁同学还得下去取一趟。
TBC
作者有话要说:高仁:我辞职!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一看需要筛子, 高仁想着打电话找个同事给带上来,可该来的基本都到了,换谁也不乐意短时间内再爬一遍三十层楼的台阶。所幸旁边接受询问的和尚说寺院厨房里有过面粉用的筛子, 避免高仁再爬上爬下拿一趟的惨剧发生。
他抱着筛子往坑边走, 路过罗家楠身边发现对方盯着自己看还一脸失去了乐趣的表情, 得意的扬起下巴。刚叫的最欢让他下去买筛子的就是罗家楠, 简直是毫无人性。别说他一个技术员爬完台阶累得半死不活, 看看那帮外勤, 包括罗家楠自己, 哪一个上来后不撑着膝盖喘粗气?看着吧,到明天这腿都别要了,能酸的想卸下去。
鄙视完罗家楠, 高仁对提醒自己去厨房借筛子的云风和尚致谢, 表示用完一定洗干净还回去。云风和尚委婉的表示用完就不用还了,佛家不杀生,沾过尸首的器物不好再给众位师傅们做吃食。
罗家楠还记得云风和尚,想当初陈飞派他来接祈铭的时候, 在寺院门口遇到的就是这位。云风和尚同样记得他上来就跟寺院门口大呼小叫的,印象深刻,实难忘怀。
五年的时光,云风已不再是扫大门的小沙弥,目前是寺院负责客僧、居士、游客等接待工作的监院。由于寺院规模限制没有方丈,只有一位住持。而住持下山讲经去了,接到消息正往回赶,叮嘱云风负责接待警务人员。
祈铭上前致礼:云风师傅,好久不见。
阿弥陀佛,好久不见, 云静师傅。云风合掌弓身,对五年前帮助过自己的祈铭表示感谢,多亏你的鼓励,我才能考上佛学院。
祈铭温和笑笑:那是靠你自己的努力,云风师傅,不好意思,今天没时间闲聊,我先工作。
呼吸间满是山风吹来的火燎木头味,罗家楠看着祈铭对别人摆出笑模样,想起早晨洗澡时被威胁结扎的事,心里暗搓搓冒出丝嫉妒这媳妇,对我怎么就横眉立目的?
蹲到坑边,他对正在研究烧得黑漆漆的头盖骨的祈铭小声说:你说你当初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清修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刚问了,最近的小卖部都得下山走十公里远,今儿晚上咱可得在这过夜,可你什么都没带吧?
祈铭有洁癖,尸检完立马就得洗澡,洗发水沐浴液死盯着一个牌子的用。虽然眼下没有完整的尸体,可跟坑里裹一身土,上去肯定得从头到脚刷洗一顿。可就寺里的条件,别说没祈铭用的洗发水,到底有没有洗发水还有待商榷和尚都光头。
既然是清修,必然要找个远离尘世喧嚣的地方才好,另外我之前在的时候洗澡用植物皂,不用你操心。
祈铭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烧得只剩眉弓的头盖骨。可用于辨识死者性别的骨骼所剩无几,有下半部分的话一眼就能辨认出男女:男性的耻骨下角小于九十度,而女性多在九十到一百度,有生育史的会更大。
不过法医依然可以通过眉骨的形态来进行初步判定
死者应该是女性。
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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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证法医3重案组——云起南山(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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