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古代位面,鬼神之说虚无缥缈,风子卿熟读经义,反倒不如旁人那般对鬼神多有畏惧了。
皆说有因必有果,可若是风一诺当时未曾出现,那风子卿受过的因又怎么可能得到果呢?王权至上,她身处那般情境,已经无力抗拒了。最好的结果,不过是自焚于那大火之中罢了。
将她所有的耻辱怨恨与不甘,尽皆烧毁。
所以倘若风一诺一开始就言明自己的身份,只怕风子卿可不会如此时一般信任交心。
这一点,风子卿也知道,所以她只得沉默,无法坦荡肯定。
背脊不觉软了些许,她小心地倚在这人怀中,感受着微风自脸颊划过,战争平息后街道上的来往之人都猛然涌现了出来,男女老少皆有,一派安逸之景。风子卿本该是心中放松而宽慰的,可是此时她却猛然多出了一个念头。
她有风一诺相救,自火中逃生,洗去了自己与家族的冤屈,甚至还能继续在朝中任职,得以有机会实现她曾经的抱负。
然而……
风一诺呢?
风一诺得救了吗?
风子卿微怔,突然有些惊慌地侧眸看向了风一诺。
“嗯?怎么了?”
风一诺正目视前方,淡淡打量着这街上之景呢,却陡然注意到了怀中的人瞧来的目光,不禁略有疑惑地垂眸瞧她,低声问了句。
“……你当初……有风一诺吗?”
风子卿不知该如何来表达她的意思,心中有所猜想,所以才会愈加踌躇,不敢直面触到她的伤心事。
我有风一诺。
你有吗?
这话含糊不清,可风一诺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稍稍一怔,不禁沉默了一会儿,唇边微抿。
“没有。”
她平静地回答道。
没有再看怀中的孩子了,而是抬起了眸子瞧向了远处行人,眸中色彩渐渐褪去了些。
“那场火烧得很旺。”
风一诺安抚地抬起指尖摩挲了下风子卿脸颊上的痕迹。
“烟雾入鼻,火苗灼烧,到底也不过是片刻的痛楚罢了,很快就结束了。”
怀中的人定定地看着她,眸子一点点红了。唇瓣倔强抿着,陡然伸手侧着身子拥住了她的脖子,也不管这仍在马上。
风一诺有些哭笑不得,拍了拍这人的腰肢,提醒她这仍是大街之上呢。
“你知道的,这是最好的结局。”
她微微轻叹。
自焚的痛楚,也总好过被当做玩物一般囚在冷宫之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灭族仇人却无法复仇。
风子卿如何不知道。
可她仍是觉得心中揪住了一般的疼痛,让她的眼眶猛然酸涩了起来。
她还记得那把被她亲自点燃的火,烟雾吸入鼻腔时肺腑中的疼痛,家破人亡却无力复仇而溢出的满心怨恨和绝望。
周边的温度一点点灼热,火苗朝着她的身躯爬来,只差一分便要爬上吞噬去了。
这也不过是刚开始罢了。
她最终得到了来自于自己的救赎,可是风一诺没有。
当她被焰火灼烧,一点点感受着生命逝去的痛楚时,心中又该是如何绝望?
腰上被人轻轻拍了拍,风子卿身子下意识一颤,随即抬起了一双通红湿漉的眸子固执地瞧向了风一诺。
“我抱你。”
她仍是不愿放手。
脑中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个念头,叫她近乎偏执地想要将身上的温度传给被她拥住的女人。
风一诺无奈又无法,只得愈加降低了马匹的速度罢了。
就像是心中被猫儿轻轻挠了一下似的,软软的,那猫儿的爪子上带着暖暖的温度,霎时间便传递到了她心底去了。
她都未曾意识到,自己唇角的笑意是何等温柔。
她只听见了怀中的孩子,正搂着她的脖子,小心地凑在她的耳畔,低声道:
“阿卿不怕。”
身子比寻常人还要虚弱许多的姑娘肃然着神色,认真地瞧着她说:
“我保护阿卿。”
那双曾溢满了阴郁与戾气的眸中,此刻一片清明。
落在风一诺的眼底时,熟悉的瞳孔中都仿若星子般璀璨,将她心底那些深深藏着的谁也不曾诉说过的阴霾也微微照亮了些。
女人闻言沉默了半晌,随即低声笑了,微微颔首应是。
“阿卿保护我。”
“阿卿保护阿卿。”
半月时光匆匆,只不过京中之人发现风太尉与风寺卿来往得愈加密切罢了。
半月之后,正是小皇帝大摆庆功宴的时候了。
这一日,这个已经过了六岁的孩子难得表现出这般高涨的兴致和毫不掩饰的欢喜之情,大赦天下。
一个庆功宴罢了,应是无需这般隆重的。
然而风一诺也好,朝臣也好,都并未去劝谏什么。
一个五岁大的孩童,突然被捉着放在了至高无上的位置上,心中压力又该如何?朝中内外不稳,这么大点儿的孩童估计心中也是日夜不安恐惧罢。
如今那雍王已灭,小皇帝高兴也算是人之常情。
旁人没必要去扫了这兴致。
庆功宴上,风一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小皇帝想要为她封王的决定,并且没有半分避讳地直接指出了封王对于她的统治会带来怎样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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