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
    陆蕴深呼吸一口气，对着主任恭敬地一鞠躬：为了这次的表演，我的团员们这段时间都在很辛苦很认真地练习，请给他们一个表演的机会，拜托你了！
    主任看着他，我说你何必呢？
    拜托您了！陆蕴的腰还是弯着的。
    主任摇摇头，不耐烦地说：好好好，看在孙导的面子上，给你们这个机会。不过要是雨再下大的话，我就要撤机器了。
    只要您给我们这个机会，哪怕是清唱都可以。陆蕴说。
    真执着。主任嘀咕，然后胡乱点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
    陆蕴再次对他一鞠躬：真是非常感谢您！
    第12章
    掐算着时间，陆蕴回到后台，准备告知团员们随时准备上场。
    但是当他来到后台，却发现他的团员们各个都愁眉不展。
    怎么了？一个个苦瓜相。他笑着打趣，要上台了，太紧张了？
    秦万程问道：哥哥，雨下得这么大，我们还要上场吗？
    在雨中跳舞，感觉很难啊。舒彦接着说。
    我不想上场，衣服淋湿了很难受啊。蒋曌涵说。
    康玉想说什么，但是被陆蕴看着，他忽然卡壳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在雨中唱歌，效果不好
    听他说完，陆蕴看向最后一个人，Goal5的队长：翟止，你怎么说？
    我翟止看了看自己的同伴们，我也同意他们的意思，不过不是他们的原因，我是今天很冷，万一淋雨生病了就不好了。
    嗯，我知道了。陆蕴很平淡地应了一声。
    那我们不用上台了吗？蒋曌涵开心地问。
    陆蕴点头，微笑着说：嗯，不用了。
    以后都不用上台了。
    啊？五个人都懵了。
    你们解散吧。陆蕴平静地说。
    咦？秦万程眨眨眼睛，姐姐，你又在和我们开玩笑了吗？
    这次是真的。陆蕴笑得很温柔，我不需要不能上台的艺人，你们既然不上台，那就不用留在这里了，就地解散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
    他没能走得动，有人抓住了他的衣服。
    是五双手。
    放手。陆蕴的语气冷淡极了，还带着不耐烦。
    姐姐五个人的语气很软，很委屈。
    撒娇也没用。陆蕴冷笑，你们就知道跟我撒娇，那我去跟谁撒娇？
    五个人沉默。
    告诉我，我去跟谁撒娇，求他们再给你们一次机会？陆蕴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的脸。
    继续沉默。
    没有机会了，这是唯一的。陆蕴把他们的手打开，你们既然选择放弃这个机会，那我也只好放弃你们了。
    可是外面在下雨蒋曌涵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下刀子也得上台。陆蕴的语气很坚决。
    音效不好康玉努力忍住眼泪。
    你能唱就行。
    地很滑
    摔倒了就爬起来。
    万一生病
    我会送你们去医院。
    没有观众
    我给你们呐喊助威。
    沉默。
    陆蕴再看他们一眼，叹了口气，不愿意算了。
    准备离开。
    我愿意
    小小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也愿意！
    声音大起来，还带着肯定。
    让我们上台吧！
    翟止站出来，带着坚定地说。
    陆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就知道你们最乖了。
    Goal5！Goal5在不在？有工作人员闯进来喊。
    在！陆蕴应道。
    工作人员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准备上场了。
    好的，谢谢你。陆蕴笑着道谢。
    工作人员转身，还在嘀咕：雨下得那么大还要求上场，神经病。
    陆蕴握紧了手。
    翟止哀嚎：好痛好痛！姐姐你轻一点！头好痛！
    其他也想被摸头的人往后退了一步。
    陆蕴磨着牙笑：叫我哥哥！
    是，哥哥！翟止叫道。
    陆蕴收回手，看向他们，命令：把眼泪擦一擦。
    五个人擦掉眼泪。
    好了，该上场了，Goal5 Go！陆蕴微笑着喊出自家的口号。
    哦！五个人举起手来，斗志昂扬地应道。
    哇呜，雨下得好大啊。趁着堵车的时候，夏时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雨幕。
    拜这个所赐，今天的外景也没出成。沈休与也看着外面，如此说道。
    靠在后座闭目养神的封澜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我讨厌下雨，湿答答的，难受。
    你真娇气。夏时嘲笑他，然后看着外面叫起来，你快看啊，这么大的雨，还有傻子在唱歌跳舞耶！
    沈休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真的耶！
    夏时得意一笑，对封澜说：你不是向来以敬业著称嘛，看看人家，可比你敬业多了，你这个娇气鬼！
    封澜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说道：那是他们的工作。如果我的工作需要我在雨中唱跳，我也不会拒绝，懂吗？
    切，你就只会嘴上说说罢了。夏时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总比你连说都不肯好吧。封澜回以无情的嘲笑，然后也不睡了，向他们说的那个地方看去，忽然，他目光一凛。
    哎呀，你干嘛！夏时尖叫起来，开窗户干嘛，雨都跑进来了！啊啊啊弄湿我衣服了！
    沈休与在看到封澜开窗的那一瞬间就躲得远远的，因此幸免于难。
    神经病！夏时骂道，快关上啦！你衣服也湿了啦！
    封澜却是丝毫都不在意，只是盯着那个方向看得专注。
    你在看什么？沈休与看了看那个舞台，距离有些远，再加上雨幕的阻碍，看不太清楚。
    那边在表演的，是上次跟我们一块上节目的那个吧？封澜说道。
    诶？哪个？夏时也好奇了，跟我们上过节目的人那么多呢。
    封澜白他一眼，说道：我的粉丝带的那个团。
    夏时想打他：真不要脸，谁都是你的粉丝！
    啊，真的耶，真的是他们！沈休与拿着望远镜，看清楚了那边的人。
    夏时被他的装备吓了一跳：望远镜？哪来的？
    潭潭之前放在车上的。沈休与随口回答，然后把望远镜递给他。
    接过望远镜，夏时向那边看去，虽然还是被雨幕挡着，但是看清楚已经是足够了，他感慨：舞跳得比上次的好，但是很可惜，没人看。
    封澜抢过他的望远镜，也看了起来。
    夏时好心地帮他把望远镜挪了个位置：你在看哪里啊？他们在这边表演啊！
    沈休与说：站在舞台边上的那个好像是陆蕴？
    夏时一回头，看到沈休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拿出一个望远镜，顿时服了，到底哪来这么多望远镜？
    让我看看！夏时去抢封澜的望远镜了。
    封澜一只手拿着望远镜，另一只手用力推着夏时。
    眼见他们两个要闹起来，沈休与再次贡献出望远镜：不要闹，给你！
    得到了望远镜的夏时不闹腾了，专心看起来。透过望远镜的镜片，夏时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欧皇本皇，叫道：哇，浑身都湿透了，好狼狈啊！哇，好像还在发抖搞什么啊，那么冷还不如去后台等着呢。
    底下没观众，所以想给他们撑个场子吧。沈休与随口说道。
    一个人也撑不起来啊。夏时撇撇嘴。
    你别这么说，总归是份心意。沈休与说道。
    封澜收回望远镜，然后关上窗户。
    你干嘛啊！夏时望远镜还没来得及收回，差点被卡住，于是不满地瞪着对方。
    有人在看了。封澜淡淡地说。
    卧槽！夏时忍不住爆了粗，刚刚只顾着满足好奇心，差点忘了这是在大马路上，随便开车窗被人看到了该怎么办！完了完了，不会要上头条吧？
    #人气偶像Lighting马路上偷窥#这个话题有点劲爆诶！
    封澜瞥他一眼，说道：偶像不能说脏话。
    夏时捂住嘴，瞪他：被罪魁祸首指责了，真是不爽。
    封澜接过沈休与递来的纸巾，擦拭着自己沾上雨水的部分，神情专注，根本不分一点注意力给他。
    夏时见不得自己被无视，于是贼兮兮地说道：我说，你刚刚不看人家偶像，看经纪人干什么？看上人家了？
    我只是关心一下我的粉丝而已。封澜丝毫不为所动。
    人家不是你的粉丝。夏时更正。
    他说他是。封澜说。
    可他实际不是。夏时反驳。
    他说是就是，不管实际是不是。
    你这个人一点也不尊重客观事实。
    客观事实是他说他是我的粉丝。
    沈休与一脸绝望地戴上了隔音耳机，再听这两只饶舌的八哥说下去，他就要疯了！
    第13章
    辛苦了！
    陆蕴守在后台入口，进来一个人他给发一条毛巾：赶紧擦擦，别着凉了！
    翟止把毛巾搭在了头上。
    康玉用毛巾擦了擦脸。
    舒彦抓着毛巾，握得很紧。
    蒋曌涵机械地接过毛巾，没有任何反应。
    秦万程拿着毛巾，问他：哥哥，我们表演得怎么样？
    很好啊。陆蕴微笑。
    可是台下没有一个观众！秦万程的声音哽咽了。
    谁说没有的，我不就是？陆蕴反问他。
    你根本不算！秦万程啪嗒啪嗒开始掉眼泪了。
    我怎么就不算了？陆蕴反问，我问你，观众的定义是什么？
    观看我们表演的人
    那我是不是在看你们的表演？
    是
    那我为什么不能算观众？
    秦万程说不出话来，只是眼泪掉得更凶。
    别在这挡路啊！工作人员搬着机器路过，本来就不宽的通道顿时显得阻塞起来。
    陆蕴拍拍他的肩膀，温声说道：乖，我们回去再说，先去换衣服。
    嗯。秦万程点点头，跟着他一块离开。
    直到上了车，大家的表情还是很失落，连最活泼开朗的蒋曌涵都只是看着车窗，不说话。
    陆蕴想了想，说：我觉得你们的表演比之前上电视的那次精彩多了。
    没人说话。
    我说真的，要不是下雨，肯定会围满了观众！陆蕴继续说。
    哥哥，你能别说了吗？康玉忽然说道。
    陆蕴尴尬了一下，点头说道：好，你们累了吧，好好休息，我不说话了。
    一路无话，就这么安静地回到了宿舍。
    陆蕴说：好了，都去洗个热水澡，让身体暖和起来！
    嗯。众人耷拉着脑袋往浴室走去。
    排好队排好队！陆蕴眼见着他们都扎堆往浴室去，赶紧喊道，按年纪从小到大来，萌萌和玉玉先去，其他人回房间开空调。
    哦。
    被点到名的分别往浴室走，没被点到的往房间走。
    陆蕴看着他们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
    哥哥。翟止没有走，站在原地，叫他。
    陆蕴被吓了一跳，但是很快便稳住心神，笑道：怎么了？有事要跟我说？
    嗯。
    如果是刚刚那场表演的话，那就等你们都洗完澡，吃晚饭的时候再说，你快回房吧！
    不是。翟止摇头，看着他，说，你也淋了雨，也要注意身体，洗个热水澡。
    陆蕴愣了一下，然后捂住眼睛点点头：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翟止再看他一眼，乖乖听话往房间走。
    等到客厅只剩下陆蕴一个人，他像是失去了浑身的力气，跌坐在沙发上。
    他干坐了一会儿，然后抬手用力擦了一下眼睛，举拳往沙发上用力一捶。
    柔软的沙发立刻便陷了下去。
    毫无实感。
    陆蕴没有再有什么过激举动，只是深呼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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