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
姚氏:……
廖氏:……
梁氏说的这番话,一半真,一半假,什么没有得意,那绝对是假的,说她不是故意的,让她难堪无颜见人,这倒是真的。
只是,宫里是什么样的地方?真的就能让你如此哭几声委屈便可扭转一切?
刘芳摇头,扶着额头,眼睛微眯,直接就趴在桌上,装作醉倒了的样子。
姚氏,廖氏两人一看,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立马明白过来了,两人都赶紧把桌上的酒都喝了,直接就真的是醉了,歪倒在桌上。
四人身边的宫女见此,面面相觑了一瞬,都没办法,便只好各自扶起自己的主子离开,整个宴席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散了。
等坐上了马车,刘芳就立即醒了,靠着车内的软榻,摇着头叹气。
墨雪也没有觉得她装醉有什么奇怪的,只是轻声道:“主子,梁美人如此,怕是不好了。”
刘芳笑了笑,看着她道,“这样对你不是很好吗?”
墨雪也没有否认,抿唇一笑,没有再说话了。
刘芳也没有在意。梁氏这么作,肯定是要不好了。
从之前的侍寝事情就可以看出来,晋宣帝就是一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这么一个人,知道自己的嫔妃在后宫之中说什么委屈?呵,他才不会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呢,他只会想:给你改正的机会,你还委屈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这一次,梁氏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且看她如何后悔去吧。
这就
是自作聪明的下场。
…………
正在朝元宫正殿上的晋宣帝,皇后听闻了后宫里发生的事情,晋宣帝只是微微皱眉,就再也没有理会了。而皇后却淡淡一笑,对身边的冬雪道,“吩咐下去,之后梁美人就不必安排侍寝了,让司教局派一位稳重的司教嬷嬷过去,好好教导教导她宫规。”
冬雪恭敬应下,“是,娘娘。”
说罢,她转身走下高座就去吩咐人办了。
晋宣帝在旁边听到了也罔若未闻一般,只含笑温和地给皇后布菜,皇后笑得温婉,坦然夹起来吃。
嗯,要是皇上能够一直如此,她倒也觉得,这样的生活还是能过得自在的。
两人下首坐着裴氏,常氏,裴氏倒也从墨婷的口中得知了琉月轩所发生的事情,她看了看高座之上的皇后,垂眸淡淡夹起面前的菜肴,放入口中,缓缓地咀嚼着。
宫里的菜肴是美味的,今日的宫宴也是热闹的,看着大殿上的人都向皇上敬酒,女眷时不时奉承两句皇后,一派和乐融融。
只有她和常氏身边是安静的。
这样的情况,她也早有预料。但从梁氏的事情看,她未来大概真的是要安下心来才能等到机会了。
常氏时而看向高座,见帝后两人和睦恩爱的样子,她的心中忍不住难受,手也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银箸。
可之前的莽撞,以及宫宴开始之前,她跟母亲相见说的话,让她明白,她进宫后,真的不可能如她想象那般,肆意妄为,得偿所愿。
纵然家世比其他人要好,可她依旧要遵守宫规,不得僭越,否则,之前的训斥禁足,就会继续下去,甚至更加糟糕。
常氏突然觉得极其委屈。这一刻她才明白,什么是年少无知,而她的年少无知现在已经让她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了。
进了宫,她生死都由不得她自己了。她只能成为跟其他人一样,祈求着皇上给她活路。
“主子。”红翡跪在她身边,低声说了琉月轩的事情,常氏听后,倒是压下了心中的难过酸涩,但她同时也有一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伤感。
“这件事就到这儿吧,不必多打听了。”该她知道的,她自然会知道,不该她知道的,她打听也没用。
常氏食不知味地吃着菜肴,喝着酒,觉得梁氏还真是天真的可以。
就像她初入宫时,不也是如此吗?
…………
宫里的事情,其实都是在宫里传着,宫外是没有人知道的。这一点,皇后做的非常好。
梁氏酒醉失态,不管是故意与否,皇后都已经做出处置了,第二天所有人也都知道了。
又过了三日,裴氏侍寝,这一次是真的侍寝成功了。
裴氏侍寝的这一天,傍晚时分,司寝局的嬷嬷到了康宁宫,盯着她沐浴更衣,坐上车到了乾元宫配殿,再沐浴更衣,坐在床榻上等着。
这一天,晋宣帝很早便沐浴准备歇息,酉时中就缓步走了进来。有了前车之鉴,裴氏是立马就站了起来,跪下行礼,“臣妾叩见皇上。”
晋宣帝满意地微微颔首,坐在床榻上,才道,“起来吧。”
“谢陛下。”
裴氏站起身,恭敬地垂首站立着,晋宣帝却温和地问道,“会下棋吗?”
裴氏愣住了一瞬,随后行礼道,“回禀皇上,臣妾会下棋。”
晋宣帝微微点头,“嗯,这样就好,那陪朕下两盘吧。”
说罢,他就叫人拿了棋盘棋子过来,裴氏就这样愣愣地看着两位宫女端着东西,放到了床榻上摆好。
晋宣帝抬手示意,让她坐到对面,“来吧,坐下,陪朕下两盘。”
裴氏:……
那一刻,她真的有些怀疑晋宣帝是不是眼瞎。她穿着那一身侍寝的衣裙,简直就是衣不蔽体的节奏,怎么他就能宛如看不到一般,如此神态淡然地跟她说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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