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怎么定下后,安明义就一人留守在家里。钟业架着马车带着安明礼和何蓉,还有烧得不知黑天白日的人往府城上狂奔。
安家终究还是要安谨拿主意的,也是离不开任何一个人的。安谨这一病倒,安明诚也不在家后,他们的重要性就显示出来了。
先是去医馆的事,好不容易把人带到医馆看病。得了大夫一句要是再来迟一点就直接准备后事给吓得去了三魂六魄。再是开了药后要留在医馆里诊治时,何蓉才发现几人来得匆忙,连早饭都没有吃。
脱不开身的她照顾着安谨,让钟业和安明礼出去买了早饭,几人将就着吃了一点,这兵荒马乱的事才算暂时有口喘息的机会。
不过看着一直揪着自己衣服的安谨,何蓉知道自己是一步也离不开这里的了。至于安明礼需要在这里给她打打下手,做些端茶倒水的事。钟业的话把人送来后,也需要赶着回去替安明义做事。这样一来,要是有什么突发状况就很是手忙脚乱了。
“这位小姐看似是上了暑气,燥热入体惹了伤寒。老夫开得药也只是去燥热,治伤寒而已。但把脉的时候发现,这位小姐的沉疴旧疾是相当的多,要不这次伤寒也不会那么重。”
老大夫说到这里捋了捋胡子有些好奇,也有些惋惜地劝道:“要是想要这位小姐以后受孕容易、身体康健最好还是要早早调理才好,不然怕是抗不过生产这一关啊。”
“对了,这位小姐的心疾也是相当的严重。不过这事开了药也是没有用的,还需要你们家人好好配合开导,找到症结才行。而且,老夫也只是诊断得出她的病,没有办法治好。你们有能力的话,建议去找名医看看。”
何蓉跟在安谨身边的时候是十六岁,这四五年过去她见安谨一直是衣食无忧的。这一听大夫说的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一仔细想便又有些怀疑了。她对安谨以前的事一无所知,自然也不知道她以前的遭遇。所以这一身病到底是哪里来的,何蓉也很疑惑。
“谢谢大夫,”何蓉默默记下大夫的话,按下自己的担心问道:“那我们家小姐什么时候可以醒?”
“要是恢复的好,大概后天晚上之前就可以。你们记得按时煎药,饮食要清淡忌荤腥。她醒了之后告诉让店伙计来说一声,老夫再给她换服药。要是那时候再不醒,你们就去找别的医馆吧。”淡定地收回银针,老大夫眯着眼说道。
“好好好,我们一定记得。麻烦大夫了。”何蓉慌到不行,听完老大夫的话后,就和安明礼一起一眼不眨地看着安谨,并且隔着一刻钟就给她探温度。
喂了十来次药,两人轮流着守了两天,安谨身上的症状才渐渐消失。到了第三天傍晚的时候,安谨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我们这是在医馆?”
傍晚醒过来的安谨,看着简简单单的姜黄木门窗耸了耸鼻尖,嗅着那股淡淡的中药味有些恍然,“我这是睡了多久?”
“姐姐,呜呜呜呜,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明礼了!”安谨一出声,提心吊胆了好久的安明礼忍不住扑到了安谨的身上哭。
见到安谨醒过来,何蓉也抹了抹眼睛,带着哭腔道:“是在医馆,小姐你睡了三天了。”
“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虚弱地勾了勾嘴角,安谨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小人,柔声劝道:“明礼先起来好不好?姐姐还生着病呢,离那么近会过病气给你的哦。”
说完,发现人抱得更紧了。
安谨哭笑不得地笑笑,莫名觉得有些暖心,“你是男子汉了,不能哭鼻子啊。而且,不是答应过哥哥说要听姐姐的话吗,怎么不听话了?”
脱口而出自己避开好久的人,安谨又是一阵恍然。像是透过安明礼看到了他一样。
第90章
十年都不见生过一次病的人, 这一病就病了将近一个月。等安谨被大夫允许走动的时候,已经是晚稻过膝的时候了。
七八月的天气还很是燥热,在众人穿着单薄的时候, 安谨却被勒令穿着秋衣, 在这秋老虎的肆虐下生活。
“家里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躺在摇椅上的安谨闭眼喝了一碗药, 轻微皱了皱眉,转而便若无其事和安明义接着话, “你把家里的事打理得很好,真的像你哥哥说的那样有做生意的天赋。”
见安谨面色无常地提起自己的哥哥,安明义猜想:姐姐是不是原谅哥哥了?
砸了砸嘴,感受着嘴里苦味安谨则是想道:要是安明诚在,估计早就准备好去苦味的东西了吧?
意识到再也没有人比他更体贴, 再想到自己把话说得那么绝的安谨轻笑地摇了摇头。
算了,顺其自然吧。
“多亏哥哥哥和姐姐的支持呀, ”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安明义微微得意地把账簿上交,“这里每家每户借的稻谷和还的记录,这里是卖鱼的收益, 姐姐你都看看。”
一指厚的账簿三四本, 安谨闲来无事便一本本地翻着看。字迹清晰、数额精确、交易来往皆有理有据。
“这个比你之前写的计划要好看的多了,”抽空调侃了一句,安谨继续看起了账本。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收入有三千多两了。而家里的共同账簿上也有了近五千的余额。再看一眼支出, 发现家里的东西基本都自给自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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