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法子也是伊丝塔小姐教给我们的。”瓦尔杜们齐声说。
“你们都愿意为伊丝塔小姐干活吗?”汉谟拉比拈着胡子问眼前的农奴。
“愿意,愿意——”
“愿意在这田庄上干一辈子的农活!”
农奴们谁不乐意啊?在这里为伊丝塔小姐的庄子干农活,不仅吃住的待遇优厚,比别家的阿维鲁都要好,而且干活带劲儿,有奔头——
一个农奴指手画脚地向眼前的“商人大老爷”比划解释。
“最紧要的一件,在伊丝塔小姐这儿,俺们活得更像个‘人’。”
汉谟拉比低头思索,想起他认识的其他奴隶主:那些奴隶主就是唯恐不能把奴隶的最后一点劳力榨干。他们将奴隶的待遇降到最低,并千方百计阻止奴隶们逃脱。饶是如此,他们还是无法阻止奴隶们一次一次的反叛与逃跑,所以才会多次求到王的面前,恳求王颁布律令,做出他们想要的判决。
可要是巴比伦王国里的每一处田庄,都和伊丝塔小姐家这座一样,哪里需要如此防范与压迫农奴?
汉谟拉比到老来心思就非常重。
他思索片刻,小心翼翼地问眼前的农奴们:“伊丝塔小姐,有没有在你们面前提过,要让你们成为自由民的事?”
农奴们相互看看,都诚实地摇摇头:“那得是巴比伦伟大的国王才能决定的事吧?我们小姐……从没提过这些。”
汉谟拉比舒了一口气,心想:那个姑娘虽然思维活跃,行事大胆,但在这些事上好歹还是有分寸的。
谁知这些农奴们末了又冒出来一句:“在伊丝塔小姐的庇护之下,我们过得其实与自由民没有区别呀?”
汉谟拉比差点儿绝倒:确实是这样的,只要这些农奴们不离开伊丝塔的田庄,他们事实上就过得像自由民一样,温饱有绝对的保障,可以自己攒点儿小钱,能够结婚生子,小日子过得很舒坦。
“商人大老爷,今天您遇见的大多数人,其实都是瓦尔杜和阿姆图,您觉得我们和自由民有区别吗?”
汉谟拉比转头看看希律,又看看阿布。
阿布笑着点头:“确实如此,尊敬的……大老爷,您刚才在作坊见到的工匠里,有好些人都是瓦尔杜。”
汉谟拉比吃惊地道:“难道伊丝塔小姐的工匠们,不都是自由的阿维鲁吗?”
阿布摇摇头解释:“因为要在巴比伦开商铺和陶砖场,伊丝塔小姐已经抽调了好多阿维鲁工匠去了巴比伦,这边作坊里工作的,就多数是瓦尔杜了。”
自由民工匠去开拓市场,总部这里就由年轻的农奴们顶上。
汉谟拉比瞠目结舌,回想刚才他看到的,技艺绝妙的玻璃匠,看起来他们一点儿也都不像是奴隶的样子。
这充分证明了,自由民能做的工作,农奴也一样能做好。
“还有,刚才安排您进来参观的大管家波安,他也一样是瓦尔杜。您看出来了吗?”
这回汉谟拉比真的咋舌了——刚才他见到的大管家,气度雍容,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大方与尊严。汉谟拉比真的没想到,那位也是奴隶出身。
希律在一旁叹息了一声:“完全看不出。”
事实上希律是认得波安的。但是他还是感慨了一句:“在伊丝塔小姐这里,不同阶层的人仿佛都是一样能干的。”
汉谟拉比觑着眼朝希律看了看,轻轻地哼了一声,说:“这本王知道。”
“王也一向认为,凭你的才干,你不应当只是个穆什钦努。”
希律也轻轻地摇头,说:“小臣是什么出身已经无法更改,但依旧感谢王的知人善用——”
希律的意思很明确,目前这个社会上,已经分出了世袭的阶层,但是如何对待这些人,赋予他们合理的权益,将他们摆在最恰当的位置上——这是王需要做的抉择。
汉谟拉比扁了扁嘴,突然高声道:“出来吧!”
远处角落里突然传出一声轻笑,一个穿着苏美尔人服饰的年轻姑娘像是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跑到汉谟拉比身后,伸出一对粉拳,轻轻捶着汉谟拉比的肩颈,小声说:“尊敬的巴比伦的王啊,什么都瞒不过您!”
伊南特地把汉谟拉比请到她的田庄上,就是想请汉谟拉比看到这样一幅景象:给予奴隶们尊严,让他们活得像“人”,他们能带来更高的生产效率,创造更大的社会价值——
当然,他们也一定会愿意出力来保卫他们的家园,保护他们的劳动成果。
汉谟拉比哪里不明白她的苦心?
而农奴们这时才听出眼前这个老人,正是当年从他们的田庄畔路过的,巴比伦的王。他们都吓坏了,一起趴下来向汉谟拉比行礼。
连带伊南,也转过身,来到汉谟拉比面前,郑重拜倒,向汉谟拉比行下大礼。
伊南深得汉谟拉比的喜爱,早已免去了她日常在王驾面前的一应繁文缛节。像伊南这样恭敬端正的大礼,伊南可真是好久都没有行过了。
“你是想为他们说情,让他们摆脱瓦尔杜和阿姆图的身份,都成为自由民吗?”
汉谟拉比心情颇为不错,心想这个恩典,如果小姑娘真的想要就赏给她算了。
谁知道伊南却低着头,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止想要为我自己名下的瓦尔杜和阿姆图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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