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恩基”,一上来就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不是神明,而只是一个神明在人间的代表而已。
“原来是埃利都的巫啊!”乌鲁克人一听说这位并不是神明,齐齐地松了一口气。人人这时都察觉自己背上出了一身透汗。他们不再紧张了,但是这时都有心要和埃利都来的人好好说道说道。
“埃利都的恩基,你老实交代,你究竟把我们的女神怎么样了?”
“你为什么不让埃利都人再用贝壳和咱们交易了?还说要和乌鲁克断绝往来?”
“还有,说我们的圣女偷走了你的‘密’,到底是怎么回事?”
“乌鲁克的圣女,怎么可能偷你埃利都的东西?”
“……”
一时间议论纷纷,乌鲁克的神庙跟前乱成一片,谁也听不见彼此说话。
恩基皱起眉头,转脸瞧瞧伊南,伊南则递给杜木兹一个眼神。
于是杜木兹向前大踏了一步,舌绽春雷,大声说:“各位信得过我,不如由我来问——”
一句话,只一句话——神庙跟前,乌鲁克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闭了嘴,仰起头凝望着杜木兹,等待他向恩基提问。
伊南站在这两人身旁,心想:可以了——杜木兹在整座城市的威信,已经足够支持他成为这里的王。
于是杜木兹开口:“恩基,听说埃利都要与乌鲁克为敌?”
恩基马上开口:“没有,没有——这完全是一场误会。我正是应了这位姑娘的邀请,前来澄清误会,向乌鲁克表达埃利都人的友善的。”
“这是真的吗?”
转折来得太突然,阶下好些乌鲁克人都张大了嘴说不出话,不敢相信。
躺在地上的巫,听见这个也忍不住动了动身体,有些装不下去。
“老先生,那么之前埃利都人因何与乌鲁克人交恶?”
杜木兹见乌鲁克人没法儿全信,于是借问问题的机会,让恩基自己来澄清事实。
恩基一回头,伸手指向伊南娜的圣殿:“不就是为了这些巨柱吗?”
他身为埃利都的主祭司/巫,口才了得,三言两语就交待了前因后果,既说清了早年间乌鲁克截留原木的过节,又讲明了埃利都为什么会取消了贝币的使用——那些可不是针对乌鲁克推行的措施。
乌鲁克人之中,与各处商旅交易往来的商户并不少。此刻听说巫竟然这样明目张胆地抢夺别人采伐的原木,还借用了伊南娜女神.的名义,都气红了脸说不出话来;同时又为此而羞愧不已,觉得埃利都人确实有理由不高兴。
恩基眼一转,话锋登时一转,说起前一阵子伊南一行人前往埃利都,曾给予埃利都人以巨大的帮助。埃利都人在伊南一行离去之后,果断赶上,要当面感谢伊南的帮助——谁知这竟被乌鲁克人误解了,以为双方交恶,埃利都要攻击乌鲁克。
杜木兹望着这个精明得比海鳗还要滑溜的老人,也实在有些无语:早先不是说是你误会伊南偷走了关于文明的宝物,后来发现是误会一场,所以赶来澄清的吗?
恩基一对小眼睛得意洋洋地瞅瞅杜木兹,仿佛在说:我人都来了,总不能还我再背锅了吧?
随着恩基将双方的纠葛完全说清,神庙跟前的紧张气氛至此完全消散了。
乌鲁克人放下了手中的兵器,有些人还顺势坐下来,擦了擦头上的汗。
“都说明白了就没事了。”
“埃利都愿意与咱们和平相处,那是好事啊,乌鲁克人可从来不小气。”
“……这不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毕竟咱们以前对不起过人家,往后大家应该好好地相处,把以前人家吃的亏给补回去才是道理。”
巫这时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她似乎鼓起了勇气,伸手指着恩基,用全身力气大喊一声:“恩基!”
“任凭你花言巧语,也掩盖不了埃利都侵害乌鲁克的事实。”
眼看风波迭起,乌鲁克人赶紧又都把手里的武器全都抄起来——巫的为人虽然令人不齿,但是她把持乌鲁克二十几年,说话还不至于没有人听。
当下所有人都像恩基一样,静待乌鲁克的巫发话,听她质问恩基,埃利都究竟是怎么侵害乌鲁克的。
巫这时也知道自己已经是孤注一掷、最后一击了。刚才在神庙跟前发生的事严重损坏了她的权威,如果她不能再这样最后赌上一把,就意味着这一千多年来,一直掌握在巫手里的权力,就要从此被颠覆,拱手让给别人了。
恩基小眼睛一转,白胡子一捻,以不变应万变,完全不接茬,静听巫到底会用什么理由指责自己。
“金星陨落,伊南娜女神受到了无法挽回的伤害,这是将你整个埃利都赔上都补偿不起的损失。”
巫突然转头一指伊南:“而这个少女,原先被人们寄予厚望的圣女,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是一个完全失去了神力的人,她已经无法再向从前那样护持这座城市——所以她才会把你带到乌鲁克来,谈什么要与埃利都要世代友好……伊南娜从来都不是这样的神!”
伊南伸手扶额:敢情,在这位的认知里,伊南娜是真真正正的一个“淘气神”。
她颇有些怜悯地望着巫:从“金星凌日”的那一刻开始,她这一方面所有的行动,从头到尾,其实都是在针对巫——巫却对此一无所知,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才是被针对的那一个——直到这时巫才奋起反击,实在是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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