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年刚开始时还没办法很好地掌握平衡,整个人走得东倒西歪。伊南和她身边的村民们一起提心吊胆地看着,看着这个少年人推车前进,不晓得他会不会闹出个“翻车”的笑话来。
谁知推行了一段之后,小哈姆提就掌握了掌握平衡的技巧。他将车推得越快,平衡就越容易维持。
这个胖胖的少年索性推着车,沿着道路飞奔,一边跑一边大笑:“阿爸,快看我!”
“你看我运了这么多的行李!”
“一点儿也不累,一点儿也不累!”小胖子跑得一张脸红扑扑的,头上兴奋得直冒汗。
伊南“吁”地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看村民们能不能悟出独轮车的用途了。
“有了这个东西……车子,咱们还练啥负重?”少年们反应迅速,一下子猜到了其中的关窍。
待到哈姆提家的小子飞跑回来,少年们一拥而上,纷纷把自己背来的行李也装在独轮车上,然后再尝试推动。随着车上货物重量一点点地增加,推动这驾独轮车需要越来越大的力气保持平衡。
但总体来说,这车上能载的,至少是一个人能背负重量的三四倍。
毕竟车轮的发明,意义就在于能让人们快速搬动大大超过自身能力的物品。
这时一大群村民们都拥了过来,围住了这只天底下独一无二的“独轮手推车”,有些人蹲下,伸手去摸那陶轮“改装”成的轮子。
“这真是陶轮吗?”
“那不然呢?就是我家那个!”
“可是把陶轮立起来,不就没法儿制陶了?”被自家小子卸了陶轮的家长们此刻纷纷质疑。
哈姆提和他的宝贝儿子简单交谈了几句之后,当场仰天大笑:“这东西可以用来运麦子,运多多的麦子!咱们把吃不完的麦子运出去,到别的村子交换他们做的陶罐,那咱们村还费那事儿制陶干嘛?”
“有道理!”
一时间,村民们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地想要尝试一把那独轮车。
伊南索性退在一旁,安静观察。
从车轮,到由单人使用的独轮手推车只是第一步,往后还有更加稳定、容易保持平衡的两轮车,使用役畜的牛车、驴车、马车……
她改变了村民们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陶轮不只能水平使用制陶,也能直立起来,组装成车辆。
但是她不急于一股脑儿地把轮子所有的应用都告诉这些村民。她很想看看,这两个村子里,会不会有能人在这基础上把两轮车、牛车驴车之类的都想到。
——如果想不到,他们又需要什么样的契机,才能突破?
从这一天起,提比拉和巴德两个村子的村民,就成天跟这“车轮”卯上了。
他们果真把村子里所有的陶轮都拆了下来,像伊南那样一一尝试了一遍。
很快他们就发现,只有光滑平整,四周各处到轴心的距离相等的陶轮最适合做车轮——这样手推车跑起来稳定,不会把车上装的货物全颠出去。
紧接着村民们又犯了难,毕竟这些陶轮都是大树的横切面做成的,而美索不达米亚的下游平原偏偏特别缺这种高大粗壮的硬木。
但立即有人想出个主意:把长长的硬木条,套在陶轮外面拗成一个圆形,然后接头处削成榫头连接,不就成了一个空心的陶轮?
村民们果断试了一下,发现不行——空心的陶轮就没有地方放车轴了。
大伙儿又犯了愁,甚至有一群人提出要想办法沿幼发拉底河而上,到中上游去找那些生活在森林附近的村落,换一些原木到下游来。
伊南忍住了,没直接告诉他们关于车轮辐条的事。她只管让那群少年和他们的家长一起捣鼓车轮,自己则和村里的那群庄稼把式一道,把农田的灌溉和排水的具体方法都敲定了。
他们一起商量出灌溉渠和排水渠的设计之后,还由村里手最巧的村民用陶泥捏了一个泥质的模型,烧成陶之后,灌注了河水试验了一回。
这时等到伊南再有工夫回过头来看车轮的进度,她惊讶地发现,村民们竟然已经做出了带辐条的轮子——若干枚长度相等的硬木条既连接了车轴与外圈,也能将外围硬度不算高的木条牢牢地支撑住。
这个成果出现的速度之快,让伊南吃惊不小。
看来只要打破了“陶轮只能平着用”这个窠臼,一系列难题就迎刃而解,幼发拉底河畔,第一次出现了实用又容易制作的车轮。
接下来的几天里,终于有人捣鼓出了两轮车。
两轮车推起来又快又稳——哈姆提家的大小子练了很久的保持平衡,这会儿竟然没用了。这个年轻人嘟着嘴,对此非常不满意。
但这对其他不像小哈姆提那样强壮的年轻人来说,两轮车的出现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一时提比拉和巴德两个村子里,都在加工车轮和两轮车,准备送伊南和年轻人们出发前往乌鲁克。
大家的全部心思都在如何改善独轮车与两轮车上,毕竟这两种工具都能极大地解放他们的肩膀。村民们再也用不着身背肩扛,冒着磨出老茧和腰肩劳损的风险,自己亲身去背那些重物了。
但就是没人发明牛车……至于驴和马,伊南在这两个村子也都没见着,有可能这两种动物还没有被人类驯化。
伊南瞅瞅两个村子的进度,觉得关于“车轮”的这一项发明浪潮,可能到了这里也许就暂时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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