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昏昏醒醒几回,梦里梦外地恍惚错位。等苏邈邈的意识彻底清醒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她艰涩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目处,雪白的墙壁上铺了一层昏黄的光与影,被窗框切割成破碎的片。
入眼都是白色,无边无际的。
有那么一瞬间,恍恍惚惚的,苏邈邈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疗养院里。
直到耳边一声低呼,拉回了她的意识——
“小苏醒了!”
“……”
苏邈邈低下眼,看向声音的来处。
远处是吴泓博惊喜而担心的面庞,跟着便被遮挡住了,女孩儿的焦点又定向近处。
有人从病床边站起来。
看清那人的面庞,病床上的女孩儿蓦地红了眼眶:“师父……”
女孩儿软声里带着昏睡后的喑哑、病理的虚弱无助,更多的则是无力的惊慌和后怕。
听得商彦心口闷疼。
昨晚那种几步被逼疯的感觉,再一次回到身体里。
只是此刻他不敢发狂,只能把那些核爆一样的情绪全都压在身体里,任由它们把五脏六腑炸得粉碎,疼得死去活来,却多半点用力都不敢。
他躬身抱住病床上的女孩儿,低下去克制地轻吻她的额头,声音沙哑。
“我在……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
听见耳边胸膛里微微震动的熟悉声线,女孩儿眼眶里再也忍不住地涌出了泪。
她伸手紧紧地抱住了面前的男生,哭腔和身体都止不住地抖。
“商彦……”
商彦一颗心都快被这哭声撕碎了。
极端而濒临崩溃的情绪,在他心底发了疯的滋生蔓延。
……
医生给苏邈邈做了最后一遍检查。
“是由于暴力争执导致的情绪剧烈波动与心律紧张,心肌缺血,进而发病昏厥。”
医生叹了口气,看向商彦。
“所幸没有什么大事,家属做好病人的照料和心理疏导,她这个病情,最忌讳这种情绪上的剧烈波动,你们以后必须得注意才行。”
闻讯赶来的指导老师黄旗晟急不可耐地拉着医生到旁边询问状况,只留组里商彦三人等在病房内。
女孩儿倚床坐着,衣袖卷起露出的纤细手腕上,勒痕红得发紫,在瓷白如玉的皮肤十分刺眼。
商彦坐到床旁的凳子上。
他手肘撑在床边,托着女孩儿的手腕,抵着头慢慢亲吻那淤血的位置。
很轻很轻,不带力度或声音。
他眼帘半阖半垂,漆黑的眸子完全被掩在下面,冷白的俊脸没有一丁点情绪,看不出丝毫心理变化。
吴泓博和栾文泽站在一旁,脸色难看。如果是在平常,那吴泓博少不得要打趣亲密至此的两人几句,然而此时在这病房里,感觉到空气几乎要被压到液化被挤出水滴,他一个字都没敢出口。
他和栾文泽担忧地对视了一眼。
——
商彦实在是太平静了。
相比于昨晚几乎砸了大半个急诊室的发狂,此时的商彦安静到让他们几乎感觉来到了世界末日的前一秒。
就是那种仿佛下一瞬就要天崩地裂,然而那一瞬却被无限拖长,只能让人崩溃地徘徊在恐慌边沿、不知道哪一秒天就要塌下来的可怕感觉。
这种感觉,同样让苏邈邈感受到了。
在情绪镇定之后,她连挣扎都没敢有,只任商彦那样赎罪似的一点点亲吻着她发麻的手腕。
不知过了多久。
商彦终于慢慢停了动作,他掀起眼帘,目光如神情一般平静。
死水一样的静。
两天一夜没有合眼,那漆黑的眸子边沿,早就攀上了骇人的血丝。
瞳孔起黝黑深沉,如化不开的浓墨。
他低声,语气不波不澜。
“谁做的。”
他问女孩儿。
“……”
苏邈邈的瞳孔轻缩了下。
和这样的商彦对视,苏邈邈感觉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抖。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恍惚觉着,商彦此刻就踩在万丈悬崖的边上。
只要她一个字,这人就要义无反顾地跳下去了。
这个想法让苏邈邈眼底情绪一栗,她飞快地合下眼,声音带着点颤。
“走廊很黑,我没看清……应该是不认识的人。”
商彦平静地望着她。
“是吗。”
苏邈邈眼睫轻抖了下,压下去,“商彦,我害怕……我不想再想了。”
女孩儿的手紧紧地攥住了床单。
“……”
商彦瞳孔猛地一缩。
他起身坐到床边,把女孩儿抱进怀里,紧紧地扣着她,安抚地轻拍她的后背。
“好。”
“我们不想了。”
“……”
在商彦看不到的地方,苏邈邈慢慢地松下身体,舒出一口气来。
……
预赛前的两天时间,就在苏邈邈的安静休养中,悄然而逝。
到了预赛当天,因为苏邈邈的坚持与医生认可出院的诊断,商彦与苏邈邈四人最终得以满编进入预赛场地。
到了预赛环节,场地明显比之前的国内选拔赛大了几圈。
参加比赛的,也多了好些亚洲赛区其他国家的代表队伍。只不过作为主办方,国内的队伍数量明显稍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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