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星还是没搭理他,只在监考老师走上讲台那一刻,举起手来。
那中年女教师看过来:什么事?
徐晚星指指旁边的人:老师,您能让他闭嘴吗?我在备考,这人一直在我旁边瞎逼逼,吵死人了。
考场里的人陆陆续续到齐了,闻言都笑出了声。
李奕辞脸都气白了:你说谁瞎逼逼?你再说一次?
徐晚星一脸诚恳望着老师:您看,他还在瞎逼逼呢。
老师:
侧头看了眼男生,她说:李奕辞,别说话了,专心准备考试。
然后就低头看着密封袋,自顾自地忙去了。
徐晚星略微一顿,忽然意识到这不是在六中,肃德的学生,肃德的老师,人心是偏的。
她看见李奕辞洋洋得意地朝她看了眼,压低声音说:继续告状啊。看看有没有人搭理你。
他们坐在第一排,即便压低了声音说话,那女老师也听得见。可她毫无反应,压根不搭理这边的动静。
徐晚星笑了笑,冷冷地说:仗着自己是地头蛇,耍嘴皮子很有一套啊。我们考试见真章。
李奕辞也笑了:成,你爹今儿让你开开眼,看看你们那破学校有多垃圾,你有多垃圾。
徐晚星能听脏话,能听阴损谣言,但最不能听的,就是有人说你爹如何,你爸爸如何。
她火气很大,但此刻不是发作的时候,干脆当旁边停了只苍蝇,内心默念了十遍我不生气。
发卷子那一刻,她很快老僧入定。
即便要比,也不该比谁的嘴皮子更利索。她心知肚明,要在真正的战场上碾压李奕辞,才会让他最难受,才是最好的反击方式。
更重要的是,她的脑子里牢牢记得午后在走廊上听见的那番话。
她不能让罗学明的期待落空。
因为一无所有,所以在这一路上收获的每一道期待的目光,都难能可贵,都不愿辜负。
卷子很难,但有六中的物理老师们绞尽脑汁出的超纲题在前,这份考题做起来居然要顺手得多。
徐晚星还乐呵呵发现,有几道选择题,包括压轴题,都和东哥他们出的初赛题有所重合。
初赛是自己学校出题,但从复赛起,就是北京的老师出题,分发卷子到各个省市进行决赛选拔。
李奕辞那家伙还说六中垃圾,开什么玩笑,这是垃圾学校的垃圾老师能压中的题?
她聚精会神从头写到尾,草稿纸要了一张又一张。
身旁的李奕辞看她好多眼,发现她进度比自己快,当下加快速度,一步也不愿落后。甚至,她要草稿纸,他也跟着开口要。
那女老师似乎也发现了李奕辞状态不对,在他第四次紧随徐晚星讨要草稿纸后,皱眉走到他旁边,压低了声音说:自己写自己的,别被人影响!
李奕辞这才不那么关注徐晚星,当下收敛心神,写自己的去了。
徐晚星提前交了卷。
她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觉得实在没什么可改了,当即举手:老师,交卷。
那女老师愣了愣,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这女生提前了十五分钟交卷。
物理竞赛不是寻常考试,每一道题都是难度系数非常大的。多少学生到时间了都做不完,鲜少有提前交卷的。
条件反射,她原想说先别急着交卷,好好检查一下,可转念一想,这孩子又不是肃德的学生,随她去吧。
她说:把卷子交讲台上,安静点出去吧。
徐晚星照做了。
经过对面的第二考场时,她探头看了眼,发现乔野坐在靠窗的第二排,也没再动笔了,只浏览着自己的卷子。
很显然,他也写完了。
她走到前门,故意多晃了两下。第二考场的老师侧头看她:有什么事吗,同学?
教室里不少人抬头看过来,乔野也看见她了。
她冲他咧嘴一笑,然后才回答老师的话:没事没事。
然后一溜烟跑到了走廊尽头。
果不其然,两三分钟后,乔野也提前交卷了。
他从考场走出来,一眼看见走廊尽头的她,步履从容地走近了。
怎么样?
她咧嘴笑:相当简单。
乔野也笑了,瞥她一眼:还挺膨胀。
那是,说了要吃你第二顿,就一定要吃到。
是吗?他勾勾嘴角,不紧不慢,我跟你的预感恰好相反。
两人一边往外走,一边对答案。
徐晚星:最后一题你答案是啥?
6欧。
哈哈,我也是。她眉开眼笑,可以啊你,吃一堑长一智,上次的陷阱没再往里掉了!
乔野很淡定:其实上次交卷之前,我就知道我答案不对了。
徐晚星一愣:那你怎么不改?没时间了吗?
乔野顿了顿,笑笑,也不多言,嗯,没时间了。
的确没时间了,忙着给她写笔记。他侧头瞥她一眼。希望她这次双语能考好一点,也算对得起他的没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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